第七百六十二章:試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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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將行禮,一般甲胄在身都是單膝跪地。可塗彌甲胄在身,卻雙膝跪地,顯得十分滑稽。
    張儒沒有好臉色:“塗將軍可不要隨便下跪,張某人擔不起,這可是折煞張某了。”
    塗彌一臉賤笑:“公爺別生氣啊,末將是因為緊急軍務才來遲的,這可不能怪末將。公爺一心為國,肯定不希望軍中士卒嘩變不是。”
    嘩變?
    這兩個字非同可,一般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士卒是不會嘩變的。一旦嘩變,那麽就意味著軍中不再安定。
    怎麽看塗彌的麵相也不像一個蠢笨之人,怎的他就突然冒出一句嘩變來了?莫不是軍中真的已經出現變故,需要塗彌這個指揮使來鎮壓?
    見張儒麵色已經變了,塗彌立刻解釋:“公爺,末將得有些嚴重了,今日本來是要來迎接公爺車駕,可手底下有兄弟突然來報,有十幾個輪休的兄弟在知府衙門被一幫賤役給揍了。
    公爺也是行伍出身,也知道咱們這些丘八那脾氣不是太好。
    幾個兄弟合計著要去報複,沒想到去了三十多人,傷了三十多人回來。手底下的兄弟都惱了,末將也沒法鎮壓。
    這不,末將也是剛從知府衙門那邊回來,身上還掛著彩呢!”
    著,他指了指自己臉上淤青。
    張儒冷冷道:“你們真的是好本事啊,竟然帶著人去知府衙門鬧騰。”
    塗彌訴苦不迭:“哎呦,我的公爺啊!這顆不是末將要找知府衙門那幫賤役的麻煩,完全是這幫賤役無法無天呐!
    幾個輪休的兄弟隻是在酒家欠了些酒水錢,又不是不給,那幾個賤役竟然意圖索拿。咱們可都是為國守邊的血性漢子,你要是好好,咱也不至於對他們下重手不是。
    他們這個樣子玩,那我們肯定是要陪他們玩到底的拉。
    殺人不過頭地,公爺啊,我們也是人,他們也是人,憑什麽他們就能騎到我們頭上拉屎撒尿的拉。”
    明明是自己的兄弟做錯了事,塗彌還得好像是知府衙門的人故意找茬一般。似乎他認為張儒也是行伍出身,絕對不會偏幫一群連品級都沒有的賤役。
    吳守藹臉色都變了,他也沒想到這塗彌竟然在關鍵時刻來這麽一出。
    張儒淡淡道:“你先起來,孰是孰非自有公論。至於你遲到的事,本公暫且不與你計較。”
    一行人在忐忑中進入杭州城,江南的風情成功吸引了一幫沒有來過江南的飆雲騎的注意力,張儒等領頭之人見識過福州的風光,自然不會講杭州這邊的風光放在眼裏。
    接風宴上,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給張儒敬酒,每次敬酒的時候,張儒都是淺嚐輒止,唯有吳守藹敬酒的時候他是一口悶的。
    吳守藹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竊喜不已,得到這麽一個大人物的青睞,可比他待在這杭州府要舒服。
    聽這定國公跟京城吏部尚書王恕王老大人關係莫逆,王恕老大人最有出息的孫子更是定國公的扈從親信。隻要他回京之後稍微提那麽幾句,加官進爵可是指日可待。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竊喜的時候,塗彌和祖義濤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一場接風宴喝了不少酒,張儒沒有半醉意,酒席上他一直都在仔細觀察著浙江省官員的表情和動作。一番觀察下來,他感到十分失望。
    官員們臉上除了對他這個身份的敬畏之外,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似乎每個人的屁股都不那麽幹淨,似乎每個人都害怕他真的是來清算江南官場的。
    吳守藹有了八分醉,很是沒大沒的攬著張儒的肩膀胡八道。祖義濤在酒席結束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這位提刑按察使似乎並不是那麽喜歡這種應酬式的酒席。
    塗彌可能是因為犯了錯的緣故,一直沒有離開,不過礙於吳守藹在,他也沒有馬上就上前跟張儒話。
    這酒席就是吳守藹的主場,好像他已經是全權掌控了浙江省的老大一般。他的官職不是巡撫,但他做的事,卻是巡撫才能做的。
    張儒也沒在意那麽多,虛與委蛇的跟吳守藹寒暄著。
    兩人走在大街上,身後是一長溜的隨從官員,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街道兩邊屋上有不少人一直都在跟隨著隊伍前進。
    “文軒啊,不是老夫誇口,這浙江在老夫的治理下,雖然算不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老夫可以保證,十三布政使司,唯有我江浙最少貪官。
    你這回來是帶著聖旨來的,手握王命旗牌,一個就藩開封的王爺都能殺就殺,這江南大官員,生殺予奪盡在你手。
    可老夫卻不認為你這趟會走得輕鬆,死了一個周王,可能能夠在很大程度上震懾江南官場,卻依然敵不過某些人鋌而走險。
    你看你才來杭州,就吃了一個下馬威,真要是在杭州待久了,不定還能鬧出什麽大事。
    所以你要是願意,就聽老夫一句,走個過場就行了,別太過分。”吳守藹拉著張儒,貌似苦口婆心,實則是在試探虛實。
    張儒讓他叫文軒便好,他立刻就順杆子往上爬,這也就算了,還一副過來人的嘴臉。這要是換成別人,就算喝多了酒,也不敢如此。
    可吳守藹不同,他的座師乃是京城內閣首輔劉健,他的很多同年都在京中擔任官職。和別人相比,他相對來對張儒沒有那麽多畏懼。
    而且,在張儒來江南之前,他就已經接到了書信,信上明了張儒的脾性,所以他才敢如此沒有尊卑的跟張儒話。
    張儒臉上不悲不喜:“那麽按照老大人的意思,我這次就走個過場,回京之後我又該如何跟陛下交代。”
    吳守藹一臉無所謂的道:“交代什麽啊!無非就是隨便些客套話而已。當今聖上體弱多病,難不成還真能對你這中流砥柱怎麽樣不成!”
    張儒一把推開吳守藹:“今日,我當你喝醉了,此事休要再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