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定國公府一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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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換一個人提出這種要求,朱厚照會毫不猶豫讓人把他抓起來嚴刑拷打,問清楚是不是有別的什麽想法。? 火然?文? ??? ???.?r?a?n ?e?n?`o?r?g
    可這個人是張儒,是皇帝也就是朱厚照的父親最為信任的人,沒有之一,所以朱厚照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張儒的要求。
    兩人出宮的時候,侍衛拿捏不定,說是要稟報皇帝。
    張儒直接甩出一句聖上口諭,你們要去問,挨揍了可別怪本公沒有提醒。
    那幾個侍衛曾經在張儒手中吃過虧,頓時就不敢再說話了。
    路上,朱厚照笑道:“伯父當真威武,一句話讓那些人話都不敢說了。”
    張儒道:“可不能小看了這些侍衛,他們都是忠於職守的人,這種招數,在他們身上用一次兩次還行,用多了,就不好了。
    保護皇宮是他們的職責,而伯伯剛剛做的事,其實是不對的。”
    是非觀是一個人最重要的人生觀組成部分,所以多費了些唇舌跟朱厚照說這些,無非就是一個做長輩的教他一些東西而已。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走著,很快就到了定國公府。
    彼此都忘記了彼此的身份,朱厚照一口一個伯伯叫得十親熱,張儒一口一個厚照,好像完全沒有把這個少年人當成皇子看待。
    到了府邸,張儒立刻讓下人準備了幾個小菜和一壇子好酒,已經十一歲的朱厚照平時在宮中也喝點小酒,不過不敢貪杯。
    朱佑樘在這一點上對朱厚照的管控是十分強的,他不希望兒子將來成為一個被人唾罵的皇帝。
    見他麵上猶豫,張儒笑道:“無妨,若是佑樘有什麽藥怪罪的,你盡管全部推到我身上便是。
    男人在世,不喝點酒,那還能叫男人不是。”
    這酒度數不高,不是張儒後世知道的白酒,不然的話,他可不敢說讓朱厚照喝酒。
    聞言,朱厚照臉上憂色漸去,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然後發出一聲暢快淋漓的長歎:“好啊,終於能夠好好喝一會酒了。”
    知道這孩子平日裏在宮中憋得有些厲害,張儒笑嗬嗬的為他夾菜道:“別敢喝酒,吃點菜,咱爺倆慢慢聊。”
    一碗酒喝幹,朱厚照的小臉紅撲撲的,這事一個人影從內堂撲出,直接撲在張儒身上:“臭爹爹,壞爹爹,說好早點回來的,一直都沒見人影。”
    張儒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了,摸著張慕言的小腦袋道:“慕言啊,你怎麽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呢!來,見過太子殿下。”
    朱厚照把臉一板:“張伯伯,不是說好了今日沒有君臣,隻有叔侄嘛!”
    張儒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好,今日沒有君臣,隻有叔侄。來,慕言,見過厚照哥哥。”
    張慕言不聽話的揪著張儒的胡子,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朱厚照問道:“這是誰啊!”
    張儒板著臉道:“讓你叫就叫,這是皇帝叔叔的兒子。”
    張慕言生怕老爹生氣,不甘不願的叫了一聲。
    這一聲叫,可把朱厚照給樂壞了,他是沒有兄弟姐妹的,平時某些人見到他都是像見到了鬼一樣,戰戰兢兢。
    好不容於遇到一個不怕事的小丫頭,他真想好好跟對方鬥鬥嘴。
    不過他來定國公府的目的還是十分明確的,心中有疑惑,喝酒,不過是為了讓張儒解惑而已。
    彼此打過招呼之後,張儒讓張慕言去睡覺,小丫頭說什麽都不肯,賴在他懷裏不肯下來。
    張儒對朱厚照投過一個抱歉的微笑,一邊吃著菜一邊道:“你好奇為什麽我這麽懶的人還願意為大明做那麽多事,這很好理解。
    本來呢,這些東西隻有我跟你父親兩個人知道,彼此心照不宣這麽多年,都已經快忘了。
    哪怕當年我在福州的時候,朝中那麽多攻訐我的大臣,哪怕連你父親的老師李東陽大學士都加入了攻訐的行列,他依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對我下手,就是因為多年的情義。
    年少的時候,我是一個奴仆的兒子,你的父親,是一個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皇子。
    安樂堂,那個地方居住的都是一群腦子有問題的人,可是就是這群腦子有問題的人,一次一次救了我和你父親的命。
    萬貞兒不是好惹的,但我張文軒也不是好惹的啊!
    當年若不是貴妃娘娘肯收留家母,我隻怕不會出生。
    後來佑樘說,虎哥哥,將來有一天,我要讓這天下再沒有戰亂,我要讓這世間,再沒有爭吵。
    我聽著,但是記在了心裏。
    那個時候的童言無忌,誰會想到有一天他真的能夠當皇帝啊!
    後來,你父親的身份得到證實,死了一個門監太監張敏,間接的害死了貴妃娘娘,你父親在毓慶宮,算是坐穩了位置。
    入主東宮的第一天,他跟我說,虎哥,假如將來有一天我當了皇帝,我就要開創一個大明盛世,前所未有的盛世。
    那個時候我們都涉世未深,但是崔先生說過,大明的國情大概是什麽樣子。我對他的想法不以為然,但是我依然記在了心中。
    終於,先帝身體不行了,可能是怕將來太子登基之後無依無靠,可能是怕萬貞兒一黨還有其他手段,先帝給了我一個機會。
    就是這個機會,讓我一飛衝天。
    我是個記恩的人,也是個記仇的人。
    誰對我好,我知道,我可以為了一句諾言放棄自己的生命。誰對我不好我也知道,我可以為了殺一個人不擇手段。
    正是因為性格裏麵存在這種偏執,最後我成功了。
    我啊,就為了一個承諾,累了這麽多年。但是我心甘情願,因為你父親不僅是皇帝,不僅是我的主上,還是那個會跟在我屁股後麵叫一聲虎哥哥的兄弟。”
    說到此處,張儒的眼眶濕潤了。
    他回想起當年兩個人在安樂堂得到一個番薯之後對半分的場景,想起了一個皇子拿著繡花針幫自己縫衣服紮得十指鮮血長流的場景。
    朱厚照也呆了,他現在總算是知道父親為什麽對自己說,將來對任何人不敬,都不許對張儒不敬這句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