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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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知府到院子裏就能看到東邊的天空的火光,這火勢可真大。

    “備車,立刻到現場。”程知府道。

    出了這麽大的事故,作為地方主官,他有責任到現場察看。

    著火的是東平造紙坊,程知府到達的時候大火已經撲滅,準確的說是燒完了,麥秸草起火快,燒的猛,滅的也快。

    原料倉庫完全燒完了,連磚牆都燒粉化了。

    百十個捕快正在清理殘火,現場濃煙嗆人。

    十幾個灰頭土臉的護院過來噗通跪在地上,大喊“大人為我們做主啊,我們正在吃飯,過來十幾個騎著馬的黑衣人,打開大門衝了進來,射火箭就把作坊燒了,我們怎麽跟莊主交代啊。”

    護院們哭的很慘,他們負有保護的職責,這是他們的工作,結果被人燒了,這責任大了去了。

    程萬裏一陣無語,折騰的這都是什麽事,偌大一個作坊,機器加上原料少說也是上萬貫的損失,雖然不是自己的錢,也是沒由來一陣心疼。

    “好,本官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程萬裏說。

    作為一個知府,程萬裏是很理智的,派出東平府的知名捕頭來調查此案。這件案子作案手法簡單粗暴,十幾個人騎著馬來,放火箭就走,留下的蛛絲馬跡非常的多,查起來沒什麽難度。

    負責調查的捕頭,到第二天中午就查的差不多了,經過詢問目擊者,這十幾人是從城南饒過去的,而且看行頭已經判斷出了個大概,捕頭也不知道該怎麽匯報,吞吞吐吐不好說。

    程萬裏看著眼前的捕頭,問“李捕頭,查的怎麽樣了。”

    “根據目擊者描述,這十幾名騎馬的黑衣人訓練有素,動作整齊,作案後從城南繞到了城西,消失在了軍營附近,至於最後去了哪裏,因為沒有目擊者,不好查了。”李捕頭說。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白著嗎,得不到的我就毀掉他,這種做事風格的除了董平還有誰?這個武夫,除了知道打打殺殺還知道什麽,不懂得民生,不懂得經商,隻知道強取豪奪。

    程萬裏壓了壓心頭的怒火,說“好的,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捕頭走了,程萬裏轉頭問賈師爺,說“先生怎麽看?偌大一個作坊毀了實在可惜。”

    賈師爺說“那柴林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張副將打了造紙坊的掌櫃,就讓柴林給結果了,現在董平把作坊燒成了白地,他又豈能善罷甘休。”

    程萬裏點點頭,道“的確如,這柴林睚眥必報。他去哪裏了,昨天怎麽沒看到他?”

    “他啊,去扈家莊悠閑去了。”賈師爺說。

    “不能讓他這麽閑著,速去派人把事情通知他。”程萬裏說。

    再說扈家莊,柴林、吳用、典正南、解寶、劉唐等人齊聚一堂,在後花園的大樹下喝茶呢。

    馬靈進來說“哥哥,造紙坊著了,麥草太容易起火了,已經成為一片白地了。”

    柴林說“沒事,燒就燒了吧,咱也不差錢,再建一座就是了。反正機器都已經運出來了,燒些麥草能值幾個錢。馬靈兄弟辛苦了,喝會茶吧。”

    “多謝哥哥。”

    眾人在院子裏喝茶,吳用把柴林請進了客廳。

    吳用說“哥哥,這個程知府沒安好心眼子,這是擺明了讓你董平鬥個你死我活啊。好好的一個大做坊,燒了鎮可惜。”

    “誰說不是呢,可是董平不好鬥,位高權重,手握重兵,硬杠咱們吃虧。”柴林說。

    吳用眼珠子亂轉,說“哥哥,程大人讓咱們和董平鬥,咱們也可以讓他和董平鬥。”

    “哦,你有什麽好辦法嗎?”柴林問。

    吳用說“東平府距離水泊梁山這麽近,王倫鬧那麽大動靜,數千人馬,你說這個程萬裏能一點點防備都沒有?”

    “那肯定不能吧,我要是他定然會在水泊裏安放幾個奸細。”柴林說。

    “咱們隻要從水泊梁山裏,傳出消息來,說董平是梁山的內應,程萬裏肯定先下手為強。可是問題是如何才能讓這消息從梁山傳出來呢?”吳用抓耳撓腮,想不出來好辦法。

    柴林笑而不語,吳用也沒好辦法,隻當沒出這個主意。

    兩天後的晚上,賈師爺剛剛睡下,忽然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個飛簷走壁的黑衣人,腰間還掛著撓鉤,顯然是爬牆進來的。

    “不好,董平是梁山內應。”黑衣人說。

    “不要急,你慢慢說。”

    “水泊梁山這段時間一直養殖白鵝鴨子,差不多十幾萬隻,王倫的打算是靠這些水禽養兵,可是十幾萬長嘴巴,那是巨大的消耗,山寨禁不住消耗。今天下午王倫喝高了,宋萬就提醒王倫,說已經沒用飼料了,再過段時間山寨斷糧就隻能吃了這些半大不小的鵝鴨了。誰知道王倫說,不用擔心,東平府的董平是我的好兄弟,他們會給咱們送糧食過來。實在不行就裏應外合,開了東平府,要多少糧草都有。”黑衣人說。

    賈師爺嚇出來一身冷汗,這個消息太狠了點。

    “你且稍後,跟我來給大人匯報。”

    程萬裏沒有妻子小妾,獨自一人睡,也沒什麽不方便的,賈師爺就給他喊起來了。

    這個黑衣細作,是賈師爺多年的朋友,跟程大人說完,程萬裏也有些不相信,雖然董平驕橫跋扈不錯,但是他怎麽和王倫攪合一起。

    “你有沒有聽到這董平如何跟王倫合作的?”程大人問。

    黑衣人搖搖頭“我在梁山人馬裏地位很低,喝酒的時候距離大頭領比較遠,不過聽王倫親兵說什麽,董平因為大人不把女兒許配給他的而惱火之類的話,具體怎麽就不知道了,反正大人小心。”

    程大人聽完,說“時間不早,趕緊回去,一旦暴漏了腦袋不保。”

    “是。”黑衣人連夜返回,像他這樣的密探見不得光,一旦曝光就是死路一條。

    黑衣人走了,程萬裏睡意全無,程萬裏找出茶葉罐子來,賈師爺泡了兩杯濃茶。

    “董平這性格怎麽這麽極端,他占東平造紙坊,看人家賺銀子眼紅,搞出的人命好幾條,我沒怪他,他一把火把東平紙坊燒為白地,我還忍著他,一次次的退讓換來的竟然是得寸進尺,老賈,你說咱們該怎麽辦?”程萬裏問。

    賈師爺說“事情到了這一步,如果不趕快采取行動,咱們的命都是問題,畢竟軍權在董平手裏,咱們那千把號城防步軍,敵不過董平的三千廂軍。唯一的一點就是這三千廂軍的家屬大多住在城裏,不是所有人都會跟著董平胡來。”

    程萬裏搖搖頭“用兵如放羊,這些當兵的很可能都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這樣,天一亮持我手令調兩千五百名步兵入城,然後以演習為名,把刀槍全部換成白蠟杆,然後我親自去訓話。另外立刻通知柴林,請他來守護府衙,隻要府衙不丟,東平城就亂不了。”

    “好的,我馬上安排。”賈師爺說。

    薑還是老的辣,這一招釜底抽薪,把兵和將領分離開來,這是最保險的。

    賈師爺一宿沒睡好,天不亮就把兩千五百餘廂軍步兵調進了城裏,先是吃了頓帶肉的早餐,然後通知演習,換上白蠟杆,杆頭上纏了黑布塗抹了白石灰,分成兩組進行攻防演習,誰的身上被對方塗上白石灰了就算是陣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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