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說“杜掌櫃怎麽這麽靈通，你咋知道的？”

    杜興說“船台上十幾艘尖底大樓船，高聳入雲，比沙船高那麽多，那不是跑遠海的大福船嘛。”

    “哈哈哈，還真讓你猜對了。咱們滄州十三行不能老是守著這點小生意，賺個零花錢啊，不能老是在大宋買來賣去的，要去東瀛和高麗了，等熟悉了之後再去南洋。”李雲說。

    杜興的心砰砰跳，那大福船一艘裝貨量最少也在五六百噸以上，一艘船相當於數千隻駱駝的運載量。這要是精細貨那不得了，利潤高了去了，一般海上貿易船隊最少也得五六艘福船，各家商隊共同進退，利潤那是相當巨大的。一個小貨倉的貨，足以讓一個人成為一個村或者一個鎮的首富，外貿都是十倍的利潤。

    其實都知道做海外貿易賺錢，那為什麽不去做呢，一則沒船，一艘海船數千上萬貫的錢，一般需要三五艘船才能抗拒風險。

    二則海盜出沒，十分危險。三則人生地不熟，容易被欺生。

    滄州十三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柴林有資金、有船隊、有貨源，但是單靠柴家莊一家，貨品豐富不夠，生意也很難做大。所以柴林邀請了十幾家商行共同做海貿，如此一來抱團取暖，就把原本分散零碎的小商行做大做強了。

    從規模上說北方的商行有個一萬貫兩萬貫那就算是大商行了，跟蘇杭一帶動則十幾萬貫的大商行跟本沒法比，所以這就更需要團結了，擰成一股繩才有力量，要是擱在以往，也沒人有這個能力讓商行團結起來，畢竟這就是一盤散沙，但是柴家莊實力雄厚，除了擁有先進的蒸汽船之外，還有強悍的水軍護航，你海盜不是厲害嗎，來來來，試試我火炮如何。

    柴林是秘密來到水軍二營的，並沒有任何的聲張。

    魯達、柴勇、解珍、史進四人已經在營中等候了。

    柴林進來，眾人施禮完畢。

    柴林拉開大地圖，拿小棍一指登州最東部的一個小海灣，說“這是登州東南部的一個天然海灣，盛產各類魚蝦。咱們的商隊號稱岸溜子，要去京東東路的沿海港口必經此處，從今年夏天開始，這裏盤踞著一夥海盜，號稱黑鯊王，咱們的商船屢次受到襲擊威脅，損失了一條蜈蚣船、四十餘名水手命喪大海。”

    眾人很驚訝啊，魯達說“哥哥，這麽大事情你咋沒告訴灑家。”

    “當時咱們剛剛立足養馬島，正跟高麗人、東瀛人大戰，咱們這點實力，哪有能耐兩線作戰，而且咱們地盤小，經不起消耗戰，必須速戰才行。所以這事一直拖著，每次都是水軍護航商隊，嚴重浪費了人力物力。十三行商會向登州府衙上報此事，府衙態度曖昧，說無力剿滅海盜，讓自行圍剿。”柴林說。

    柴勇說“經過咱們數次偵察，發現海盜不過千餘人，盤踞在石島山上。”

    魯達一摸大光頭，說“老虎不發威，把咱們當病貓了，千把人就敢來惹咱們。你們看出來沒，灑家發現海盜盤踞的這個海灣正東麵就是高麗，距離濟州島比也很近啊，拿了此地咱們是不是又多了一個港口？”

    柴林大喜，道“魯達兄弟這戰略眼光不錯，此地確為天然良港，港灣裏三麵靠山，風浪很小，不過咱們在登雲山有港口，這港口暫時就不用了，主要是登州府衙獅子大開口，要價太高，有些受不了。”

    史進說“哥哥，我們什麽時候打過去？”

    “明日一早。水軍二營主力出動，四艘福船，六艘蜈蚣船。魯達、史進率軍乘坐商隊沙船登岸配合水軍作戰，此戰務必一戰全殲敵人。”柴林道。

    “諾。”眾將應聲，各自散去。

    三日後，登州石島外海，四艘蜈蚣滿載著貨物的蜈蚣船揚著風帆，快速通過這片海盜出沒的地方。這是四艘滿載臘肉火腿的商船，從登州港出發，趕奔錢塘的，為錢塘商人送貨去的。

    突然，扯著三角帆的十幾艘海盜船出現了，這些船長不過十幾米，但是有十幾個人搖櫓，風帆加上人力，船速飛快。

    大當家黑鯊王手裏提著把鬼頭刀，惡狠狠的站在船頭，麵目凶狠的說“兄弟們，上啊，抓了肥羊好過年。上麵全是臘肉、火腿，人人有肉吃啊。”

    “好嘞，大當家的放心，他們跑不了。”眾海盜大笑。

    海盜劫奪並非盲目的見船上，那樣他們早死光了。

    他們的眼線從登州港就盯上這四艘船了，船上是從滄州轉運來的臘肉火腿等等，滿滿當當四大船，幾十萬斤之多。

    登州港到石島海域無非就是饒了個圓弧形的大彎而已，走海路不過一百多裏地，陸地才幾十裏。

    四艘蜈蚣船也發現了十幾艘海盜船，居然開噴黑煙了。

    二當家說“大哥，情況不對吧。全海上的船隻有柴家莊的船會噴黑煙，那幫人黑著呢，會不會有什麽陷阱。”

    黑鯊王嘴巴一撇，笑道“夏天時候幹他們好幾票，如果不是他們人多，說不定弄艘船來玩玩了。冒黑煙咋滴，冒黑煙還能飛啊。兄弟們，加把勁，麻溜的上去。”

    海盜使勁搖櫓就往上衝，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突然間斜刺裏衝過來四艘大福船把他們的後路給堵住了，四艘大福船船帆都收著呢，但是冒著黑煙。

    柴林、柴勇，在福船旗艦上拿著望遠鏡正觀看呢，這是八倍鏡，玻璃製品廠生產的。

    柴林看著鏡子裏有些蒙逼的海盜船正不知所措呢，“一共是十五艘海盜船，一條船怎麽也有五十人，看樣子是主力都出動了，把火炮全都準備好了，裝實心鐵蛋，靠近了打。”

    “炮已經就位。”柴勇說。

    四艘福船，每船火炮二十八門。船首尾各兩門一百口徑大將軍炮，兩側各十二門臥虎炮。

    “好，傳令蜈蚣船，開始進攻。”

    “是。”

    距離太遠用號角和信號旗都不好使，這個時候用的是萬能的二踢腳。

    二踢腳在空中響起，正逃走的四艘蜈蚣船也是突然降下了船帆，竟然拐彎回來了。

    黑鯊王氣的一拍大腿，說“上當了，兄弟們返回，他們船少，不用怕。福船再大也沒咱們的船靈活。”

    這群海盜是不知道火炮的，更不懂得火炮的厲害，還抱著幻想，想著既然敵人有所準備我帶人回去就是了。

    可是他們的好夢到此為止了，四艘蜈蚣船船體輕便，靠近二百來米，最先開火了。

    蜈蚣船上用的都是臥虎炮，口徑很小，打的是鐵砂，嗡的一下就像炸窩的蜜蜂一樣，落後的四艘海盜船倒黴了，幾乎像霜打的一樣，船上的幾十號水手瞬間就成了篩子，除了極個別幸運的，其他的都已經倒在船上了。

    四艘海盜船失去了操控，隨波逐流。水軍營的蜈蚣船趕上來，並沒有跳幫接戰，而是擰開小甜瓜，十幾個一起丟過去。

    轟轟轟的幾聲，海盜船就變成了碎渣了。

    黑鯊王回頭看了看，暗道不妙，但是也沒有辦法了，隻得大喝“兄弟們，往前衝，闖過去回到營地他們攻不上去。”

    海盜船迎著四艘福船就上去了，一千米，五百米，四百米。距離三百米的時候。

    迎接他們的是迎頭痛擊，大將軍炮嘶吼著，八門火炮一同開火，實心鐵蛋近距離發射準頭很大，三艘海盜船被打透水了，眼見著往下沉沒。

    “轉舵，右玄。”

    “轉舵，右玄。”

    隨著口令，四艘福船輕微轉向，把右旋上的小炮亮了出來。

    近距離一百多米才開炮，一下就是四十八門臥虎炮，火力太猛了，打的海盜船上的桅杆、船帆亂成一窩粥。

    柴林看得直搖頭，柴勇問“哥哥好像對火炮效果不滿意啊？”

    “嗯，臥虎炮為野戰小炮，戰船用太小了。主要是海盜船又小又無裝甲，如果要是同等級別的福船，臥虎幾乎沒什麽作用了。”柴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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