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二章 臧霸北上 陳漢瑜策反昌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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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如何說,劉備的敗北,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

    導致這一切的,不是那自以為是的仲氏天子-袁術,而是劉備的盟友,曹操。

    說起這盤棋,曹操也是猶豫良久,最後在劉曄等人的勸說下,這才決定用此手段。

    這事,還得從數日前,陳珪得知天子下詔各路諸侯討伐袁術的時候說起。

    因糜芳、劉備之故,陳登一直隱於暗處,對於從小懷有大誌的陳登來說,劉備、糜芳的出賣,是他人生中難於愈合的傷疤,若是武將,麵對仇人時,大打出手一番也就罷了,可是對陳登這樣的智者來說,殺了劉備太過簡單,他要做的,便是讓劉備淪為喪家之犬,讓他起初的一切努力,都化為泡沫。

    就在臧霸的後軍正準備動身之時,簡雍突聞琅邪的戰報傳來,言,陳琳派於禁率軍三萬,從青州進入琅邪郡,如今已攻破姑幕、東武、諸縣、琅邪四縣,兵鋒直逼莒縣、海曲而來。

    不止如此,李典也率軍三萬出了泰山郡,東莞、東安兩縣,危在旦夕之間。

    得到這一情報後,簡雍連忙讓人喚住即將動身的臧霸,並與他商議此事。

    郯城,刺史府內。

    臧霸初聞噩耗,便是一臉驚懼的叫道“怎會如此?主公的大軍剛走,那曹操怎麽就會不顧及同盟之約,擅動刀兵呢?”

    簡雍苦笑道“中原之地,本就是袁術、曹操、我們三方,相互製肘,袁術稱帝,我們還以為這是消滅袁術的大好時機,如今看來,曹孟德並不想與我們平分這中原,他是想要獨吞啊!”

    臧霸麵色難看,為難的說道“可是主公已經率軍走了,此刻怕是已經趕到了彭城,保不齊,這會兒,張將軍就與袁術交上手了!憲和,你說,我該怎麽辦?”

    簡雍分析道“我的想法是,臧霸將軍你先率軍北上,抗擊曹將李典、於禁。”

    臧霸聞言後,點頭認同道“事急從權,也隻能如此了,既然是曹操率先撕毀盟約,那我們也不能讓主公獨自一人去麵對袁術,當派出信使,讓主公知曉此事,讓他先撤軍為好!”

    “我已經派出信使去追趕主公了!現在琅邪戰事如火,臧霸將軍你還是趕緊率軍北上吧!不知臧霸將軍你打算帶走多少人馬合適?”簡雍已經亂了心神,為今之計,他能想到的就是先讓臧霸率軍北上,最起碼也要把戰火給遏製在琅邪郡,等待劉備回來,再做定奪。

    思考了一會,臧霸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帶走五萬人馬,進駐開陽,抵禦曹軍,三萬人馬留在郯城,以供憲和調度!”

    臧霸的後軍沒有前往彭城,簡雍的信使也是石沉大海,一時間,徐州境內,風雲湧動,一雙大手,似乎正在劉備身後,準備把他推入深淵。

    臧霸前腳剛走,陳府內,也走進了一位身材肥胖,滿臉陰狠的將軍,此人喚作昌豨,乃是臧霸麾下四將之一。

    見陳珪親自出門迎接,昌豨得意地笑道“哎呀,本將不過是個粗鄙之人,怎能勞煩陳公親自出門迎接呢!”

    陳珪嗬嗬笑道“老朽早就有意結交昌將軍,奈何瑣事纏身,故而才拖到這個時候!”

    陳珪放下身段,昌豨也不敢太過無理,當下二人你說我笑的走進了府內,席間,陳珪不斷旁敲側擊臧霸突然率軍北上的消息,起初,昌豨還是閉口不言,可隨著數杯杜康下肚後,昌豨就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稀裏嘩啦的全給陳珪說了出來。

    選擇昌豨,陳珪也是經過多方打探,這才得知此人不過是個見財起意,見色忘家之輩。

    不多時,就見昌豨已經微醉,看著起舞助興的侍女,色心大起,陳珪見狀後,隨即朝那些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會意,隨即分出兩人,一左一右倒入昌豨懷中,不斷勸酒,一時間,這府堂之內,鶯鶯燕燕,歌舞升平,昌豨顯然早已忘記了如今的徐州,乃是多事之秋。

    翌日,醉酒的昌豨被同伴吳敦發現,吳敦性格耿直,不曉變通,言語間,難免要告誡一番,可昌豨與吳敦同級,兩人本就時常不對付,此時吳敦的告誡之語,在昌豨聽來,卻是嘲笑暗罵之言,隨之二人都鬧了個不愉快,一拍而散。

    當天夜晚,陳珪又如昨日一般,宴請了昌豨,席間更是大拍昌豨的馬屁,暗指他昌豨之能不比臧霸弱上多少,隻是沒有表現的機會罷了,如今,臧霸領軍在外,卻唯獨不帶著他昌豨,這麽一番下來,昌豨更是覺得臧霸不器重他,席間居然還當著陳珪的麵,說落了一番臧霸。

    又一日,吳敦再次見到昌豨宿醉,值此大戰將至之際,吳敦心憂前方戰事,言語之間,自然不會留給昌豨好話,這一來二去,二人直接對罵起來,隨後吵到了簡雍麵前。

    自從昨日起,簡雍就連連向劉備派出信使,可都猶如石沉大海,了無音訊,煩躁之下,簡雍也就下了個禁酒令,這讓昌豨在憤恨之餘,卻又無可奈何。

    而晚上,陳珪一如既往的宴請昌豨,可他在府中久坐,卻遲遲不見昌豨到來的身影。隨後一問之下,才得知是簡雍對昌豨下了禁酒令。

    陳登聞之笑道“父親,今夜便是策反昌豨的大好時機!”

    陳珪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點頭笑道“我兒所言不錯,為父這就備上數箱金銀,親自去他昌豨府上!”

    待來到昌豨府中,陳珪明知故問,道“這兩日,與昌將軍把酒言歡,實乃幸事啊!今晚老夫派人相邀,昌將軍為何不至啊?”

    昌豨汗顏道“唉,別提了,那吳敦把我給告到簡雍那裏去了,今早簡雍就給本將下了個禁酒令,從今日起,本將實在不能前去赴宴了,還望陳公多多擔待才是!待戰事結束,本將親自設宴,邀請陳公一敘,如何?”

    陳珪惱怒道“將軍乃是豪傑,怎能不飲酒?古來壯士出征前,都還需飲一碗壯行酒,如今郯城又無戰事,將軍為何就不能飲酒?他簡雍管得也太寬了些吧?”

    昌豨歎息道“唉,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啊!陳公此話在本將麵前說說也就罷了,切勿出去亂說,省得遭了小人的道!”

    陳珪一身正氣的說道“將軍,切勿妄自菲薄,你之武藝,老夫曉得,比之那張飛,或許要略遜一籌,但是這吳敦之流,豈會是將軍你的對手?老夫這是在為將軍你打抱不平啊!依老夫看來,那孫觀、尹禮之輩,比之將軍,多有不如,可臧霸出征,卻偏偏不帶將軍,這是為何?還不是因為將軍你投靠他臧霸,投靠得晚!將軍你說,時逢亂世,我等為將者,哪個不希望征戰沙場,建功立業,誰願意窩在家中,還要受小人冷待?說到底,他們就是不相信將軍你的能力!”

    昌豨目光閃爍,低頭不語,也不出言阻止陳珪。

    如此表現,陳珪怎能不知昌豨在心中想些什麽?當下命人把那數箱金銀抬進屋內,朝昌豨笑道“今日,老夫便有一場富貴送與將軍,不知將軍可有足夠的膽量,來取!”

    昌豨聞言一愣,掃了眼那些木箱子後,疑惑地問道“不知陳公所說的富貴,是什麽?”

    陳珪隨即起身,親手一支一支地打開了木箱,刹那間,整個屋內都是流光閃耀,蓬蓽生輝,讓昌豨再也挪不開眼睛。

    半晌過後,饒是昌豨腦子愚鈍,也猜出了幾分陳珪口中的那場富貴,當下問道“不知是何人?如此看得起我昌豨?還請陳公告知!”

    陳珪笑而不語,隻見他伸出一根手指沾了點酒水,就在昌豨身前的案幾上,輕飄飄的寫了個‘曹’字。

    昌豨見之大驚,麵色變化數次,最終,還是壓抑著聲音,問道“莫非,陳公你們已經投靠了那個曹操?”

    陳珪點頭笑道“劉備為人如何?想必昌將軍你也親眼見過,陶謙剛把徐州讓給他,他就把陶謙的左膀右臂,趙昱給趕走他鄉,趙昱乃是我徐州大才,坊間百姓多有念他好處,可如今,劉備卻是知而不用,偏偏任人唯親,如此行徑,豈是明主所為?而曹孟德卻不同,他知人善用,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江洋大盜,隻要有一技之長,曹操就敢用之”

    期間,陳珪不時觀察著昌豨的麵部表情,見其沒什麽變化後,繼續說道“兩相比較之下,昌將軍也該心知肚明了吧?繼續待在劉備麾下,恐難有昌將軍的出頭之日啊!而到曹操麾下,隻憑著這獻城之功,老夫就敢斷言,昌將軍來日,不是一郡太守,也是一軍主將。人生在世,不就是圖得這些嗎?”

    “況且,即便是昌將軍你一直待在臧霸手下,而他臧霸也一直待你如手足,可他不給你戰場立功的機會,這無疑是斷了將軍你的晉升之機啊!可見,他臧霸也並不是真心待你!”

    猶豫再三,昌豨為難的說道“可在這郯城之中,還有吳敦的一萬五千兵馬啊!與我不相伯仲,即便是我有心投靠曹公,也不見得能打過吳敦啊!”

    聽見昌豨如此說,陳珪便知有戲,隨即笑道“吳敦之流,要破之,易如反掌,將軍隻需把他請來府中赴宴,當場拿下便是!”

    昌豨苦笑道“早上,簡雍才下了禁酒令,吳敦是不會來的!”

    陳珪搖頭笑道“雖有禁酒令在先,但也要看人為才是,畢竟,將軍你與吳敦有同袍之情,你二人又是因為一些瑣事而鬧得不甚愉快,將軍你正好以此為借口,欲與吳敦修繕關係,吳敦怎會不來?”

    昌豨聞言後,眼神為之大亮,隨後便讓人前去宴請吳敦,同時,從自己軍中調來了百餘名親軍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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