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一章 栽贓嫁禍 兒死父傷本初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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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尚身死黃河之中的消息,很快,便被巡邏的袁軍船隊發現。

    如此大事,渡口守將自然是不敢怠慢,連忙把那些陣亡的屍首以及船上所能搜查到的東西,全部打包,運往鄴城。

    這日,鄴城,州牧府中。

    冀州百官,看著那堂中,用白布掩蓋的屍首,皆是低頭不語,默不作聲,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袁紹最喜愛的孩子,袁尚,如今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就連許攸,也不敢打破這個古怪地氣氛。

    袁紹突聞愛子噩耗,仿佛瞬間蒼老了十餘歲。

    此時此刻,袁紹真的非常後悔,當初他為何要聽從許攸之言,讓袁尚出使濮陽,若是袁尚不離開鄴城,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在真凶還未查明之際,袁紹第一個恨地人,便是許攸。

    最終,還是顏良按奈不住,率先恨聲道“主公,我軍將士,在三公子的船上,搜尋到了一些楊家軍的製式甲胄,以及兵刃,由此可見,此事,必定是楊帆所為,企圖挑起主公與曹操之間的戰爭,如此狼子野心之徒,主公當派出使者,質問楊帆,同時派出大軍,與楊家軍,決一死戰,為三公子,報仇雪恨!”

    許攸卻是不這樣認同,隻見他仔細端詳了那些甲胄一番後,說道“主公,你不可被這假象所迷惑,我敢斷定,此事,不是楊帆所為!”

    袁紹沒好氣的問道“如今證據確鑿,你許子遠卻說,不是楊帆所為,你究竟是何居心?”

    許攸苦笑道“還請主公你,暫息雷霆之怒,聽在下把話說完,再來抉擇,也不遲!”

    “好!”袁紹怨恨地瞪了許攸一眼後,回道“本將就聽聽,你許子遠,還能說出什麽花來!”

    袁紹的作態,許攸盡收眼底,當初袁尚出使濮陽,雖是許攸出的主意,但也是經過袁紹點頭同意的,如今袁尚慘遭被害,袁紹居然把這一切,都歸於許攸之責,這讓許攸,在委屈至極之餘,又有些心灰意冷。

    不過,作為謀士,該說的還得說,許攸生怕袁紹,被人當槍使,隻見許攸拿著一副嶄新地甲胄,回道“主公請看,諸位請看,這副甲胄,乃是從三公子船上,發現的楊家軍甲胄,諸位還請仔細看看,這副甲胄,與尋常的甲胄,有何不同之處!”

    文醜甕聲道“這甲胄,便是那楊家軍將士,身著的甲胄,不會錯!”

    逄紀與審配,素來與袁尚為主,如今袁尚死了,這二人,便如同袁紹一樣,怨恨當初獻計的許攸,不過,在大是大非麵前,逄紀也不會因小失大,許攸的才智,比之逄紀,要高上許多,當他聽到許攸的話後,也就把目光,給放到了那套甲胄之上,這粗略一看,還不以為意,可當他仔細觀察之下,也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隻見逄紀走到許攸身旁,仔細看了看那套甲胄後,又俯下身去,查看其他的甲胄與兵刃,一邊看,還一邊呢喃道“不對啊,此事不對啊!太蹊蹺了!”

    袁紹也被逄紀的樣子給弄愣了,暗道,這其中,莫非還另有隱情不成?當下問道“元圖,你莫非是看出了什麽不成?”

    逄紀隨意撿起一柄戰刀,疑聲回道“主公,你看,這柄戰刀,確實是楊家軍中的將士所有,然而,若是仔細觀察,卻是不難看出,此刀乃是新刀,不像是用過的刀!”

    此話一出,就連袁紹也呆愣其中,顏良見狀後,連忙上前查驗,隨後稟報,道“主公,這些甲胄與兵刃,全部都是新的,奇怪了!”

    袁紹問道“有何奇怪之處?”

    顏良想都不想地回道“若是楊家軍遺留下來的東西,那這些甲胄以及兵刃上,應該有打鬥過的痕跡,然而,這些戰刀,全都是剛剛打造出來的,用都沒有用過,就連那些甲胄上,也沒有被砍過的痕跡!”

    袁紹再次追問道“此話何解?”

    顏良納悶道“這不符合常理,若是交戰遺留的兵器,定是殘破不全,而這些兵器,就像是有人,故意放在船上,讓我們去撿似的!”

    話至此處,即便是袁紹再怎麽生氣,也聽出了顏良的弦外之音,當下朝許攸問道“子遠,你有何見解?”

    許攸連忙回道“若是楊家軍所為,那他們必然不會留下破綻,讓我們去探查,或者說,他們絕對不會留下這麽一個,太過明顯的破綻,諸位請看,這些兵器,就像是有人故意留下,讓我們認為是楊家軍做的一樣,而此時此刻,誰最願意看到,我軍與楊家軍交戰?”

    “曹操?”

    袁紹牙齒緊咬,後又不解地問道“本將剛與曹操簽訂盟約,他為何又要做出這等事來?”

    許攸搖頭道“中原剛定,曹操看似強大,實則此刻,正是他最為虛弱的時候,軍旅疲倦,糧食不濟,民心不附,若是我軍與楊帆交戰,那他曹操,就能趁機休養生息。”

    審配性格剛直,恨聲道“當初曹操刺董未成,逃至呂伯奢家中,隻因猜忌之心,就能砍了呂伯奢一家;年前,曹操與劉備還是盟友,可就在劉備出兵彭城之際,曹操悍然撕毀盟約,出兵徐州,打了劉備一個,措手不及,由此可見,盟約一事,在他曹孟德看來,猶如小兒的口頭之談,如此沒臉沒皮之人,要想讓其遵守盟約,簡直難如登天!”

    被審配這麽一說,逄紀也覺得他,所言有理,當下回道“主公,此事若是楊帆所為,那他必定不會留下這麽明顯的破綻,由此看來,當屬曹操所為!”

    袁紹越想越氣,自己起初是有些忌憚於他,可這並不代表他袁紹,就怕了曹操,如今,曹操居然做出了這麽一件,讓袁紹格外惱怒的事情,這無疑是在斷他袁紹的根,扇他袁紹的臉。

    如此狠辣之事,袁紹豈會忍氣吞聲,當下喝道“曹孟德,我此生不殺你,誓不為人,來人呀,傳我將令!全軍備戰,我要讓他曹操,也嚐嚐喪子之痛!”

    許攸聞言一驚,連忙勸道“主公,我冀州西邊還有楊帆,在那虎視眈眈,若是此刻,對曹操大動刀兵的話,難免讓楊帆,有機可趁啊!”

    袁紹顯然已是到了氣頭之上,隻見他恨聲道“那就派人,去與楊帆結盟,約他一道,出兵中原,隻要打敗曹操,本將即便是讓出一些利益,都可以!此事就交於子遠去辦!務必在半月之內,返回冀州。”

    見袁紹已經失去了理智,許攸隻好在心中歎息了一聲後,連忙領命而去,既然袁紹已經決定對曹操用兵,那聯盟楊帆,便成為了他們的當務之急。

    數日後,許攸緊趕慢趕地來到了晉陽城,剛入並州境內,許攸就被那寬闊通暢的官道,給驚呆了,如此便利的官道,若是用來運兵,必將事半功倍。

    這日,許攸如願地見到了楊帆。

    此時,楊帆正在池塘邊,與小楊麒玩耍,看到典韋領著許攸走了進來後,笑道“當初在洛陽一別,已是許多年未見,子遠過得,可還如意?”

    當初的許攸,是何進的門客,地位比之楊帆,要高上不少,而如今的楊帆,卻是當朝的驃騎將軍,兼領相國一職,地位比之許攸,又不知要高上多少。

    許攸自持才智出眾,素來目中無人,然,今日麵對楊帆,這位看起來隻是在逗弄孩童的尋常父親,許攸卻是提不起絲毫的自大,更不敢顯露傲慢。

    許攸連忙躬身拜道“承蒙楊驃騎還記得在下,攸,心中惶恐!”

    楊帆把孩子交給侍女帶走後,問道“子遠來我並州,所謂何事?”

    許攸笑道“不知,楊驃騎是如何看待曹操的?”

    楊帆眉頭一挑,暗道,郭嘉之計,成矣!當下麵色如常的回道“孟德啊?有梟雄之姿,子遠長途跋涉至此,不會隻是想問我這個問題吧?”

    許攸暗道,此事,楊帆怕是早已知曉,若是他左右而言其他,恐會令其厭惡,不如開門見山,爽快一些來得好。

    想至此處,許攸當下歎息道“曹操有女,正值出閣年紀,我主有子,袁尚,亦到婚配之年,半月前,我主曾讓麾下謀士,荀諶陪同我主三子,袁尚,一同前往濮陽,意與曹操結為兒女親家!奈何,曹操卻是出爾反爾之徒,心性歹毒之輩,嘴上答應我主,背地裏,卻是趁著三公子,袁尚返回鄴城之際,派兵伏殺,事後,居然還留下楊家軍中的甲胄、兵刃,意圖栽贓嫁禍給楊驃騎,幸好我主慧眼如炬,識破了曹操的詭計,攸,此番前來,隻為代表我主,誠心與楊驃騎結盟,共同出兵,討伐曹操!不知,楊驃騎,你意下如何?”

    楊帆麵色動容,似有惱怒之意,問道“孟德真的做出此事?”

    許攸點頭回道“此事,在冀州已不是什麽秘密,楊驃騎可派人前去查探!”

    楊帆猶豫了一下,笑道“好!我答應結盟,不過本初,他能給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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