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長樂公主的最強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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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頓飯下來,不知不覺過了宵禁時間。
好在皇城司眾人一方麵有公職在身,另一方麵幾乎全部是公卿子弟,自然沒人敢為難他們。
“大哥,我覺得羅傻子這方案挺好的。沒想到這家夥不傻了之後,腦袋這麽靈光。”
星光夜色下,程處亮邊走邊道。
“我也覺得他說的頗有道理。”程處嗣將頭轉向另一邊,“你們沒有立即同意下來,可是有什麽顧慮?”
同行的秦師道和杜構忽視了一眼,後者笑道:“自然是有顧慮。”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顧慮盡管說來。”程處亮催促道。
“難道是擔心賠了本錢?”程處嗣舒展了下身體,笑道:“放心,出了問題自有兄弟們一起承擔,有什麽好怕的?”
“賠本倒不至於。”秦師道負手身後道:“我和杜兄是擔心生意太過順利,一旦做大想收卻收不回來。”
杜構亦微微點頭。
程處亮奇道:“這可稀罕了,還有人擔心生意做得好的。”
秦師道解釋道:“若各自經營,生意自然是做得越大越好。
但羅副使的提議等於是將大家放到一條船上,同休戚共進退,這要是放在有心人眼裏,還不拿來大做文章?”
“有什麽文章可做的?誰敢拿我們做文章?”程處亮更不懂了。
杜構道:“往小裏說是咱們這些孩子湊在一起瞎胡鬧,往大裏說就是朝中權貴結黨營私!
畢竟咱們的身份背景都放在這,很難不引人注目。”
秦師道也道:“就算現在沒人注意,等咱們年紀再大一些,正式步入仕途,屆時再想遮掩都遮不住!”
“結黨營私?!”程處嗣聽得忍不住咒罵一聲:“這要是引起天子猜忌,輕則掉腦袋,重則抄家滅族的啊!”
程處亮這才醒悟過來,叫道:“原來羅傻子這家夥想陰我們?!”
一時間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什麽仇?什麽怨?羅太歲竟然要用這麽一條毒計將他們連同背後的家族一網打盡!
“我們掘他祖墳了?!他竟然要這麽害我們!”程處弼瞪圓了眼睛。
眾人麵麵相覷。
“不會的,羅副使不是這種人。”長孫衝急忙幫羅太歲澄清。
但他弱弱的聲音很快淹沒在眾人的議論聲中。
這時隻聽得柴哲威道:“難道是因為剡國公”
“哲威!”秦師道立即打斷了他,隨後又對程家三兄弟道:“羅副使的秉性如何,你們應該都有所了解,他並非善使陰謀詭計的歹毒之人。”
程家三兄弟想了想,沒有反駁。
在皇城司也合作了這麽久,大家眼中的羅太歲,是個生性豁達,直來直往,對什麽都滿不在乎的人。
就拿他們三個來說,小時候那麽欺負羅太歲,羅太歲卻隻字未提,好像從沒發生過一樣。
所以他們表麵上和羅太歲不太對付,實際上對羅太歲還是有些服氣的。
房遺直摸著下巴猜測:“莫非他自己也未曾考慮到這一層關節?”
杜構搖搖頭道:“以他的心思,怎麽可能會遺漏這麽重要的問題?”
長孫衝看看房遺直,又看看杜構,嘴唇動了動,但欲言又止。
“那就是有意為之!”柴哲威斷然道。
“未必!”
出乎意料,這次是尉遲寶琳出言否定。
“為何?”其他人齊齊發出疑問。
尉遲寶琳目光一轉:“你們是不是把長樂公主給忘了?”
秦師道和杜構頓時心中一動。
“長樂?”程處嗣不解,“這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尉遲寶琳似笑非笑的道:“羅太歲說他從未見過長樂公主的時候,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
“你的意思是羅傻子在說謊?”程處嗣有些疑惑。
“我記得”程處亮若有所思的道:“早在羅傻子加入皇城司之前,長樂似乎就已經認識他,並稱呼他為羅大頭這還是尉遲你發現的。”
“哎!”尉遲寶琳豎起一隻手掌,“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在質疑羅太歲的話。
但是,羅太歲不認識長樂公主,並不代表長樂公主不認識羅太歲。”
這話聽著自相矛盾,但有一些人被點醒了。
“你的意思是,長樂公主認識羅副使,但羅副使卻不知道長樂公主的真實身份?”秦師道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也就是說,羅副使是見過長樂公主的,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杜構似乎也明白了什麽。
“你們成功把我給搞暈了。”程處亮以手扶額。
“其實我原本也沒多想。”尉遲寶琳笑嘻嘻的拍著程處亮的肩膀,“直到程老二回來說,長樂公主拒絕前來羅府赴宴,終於引起我的疑心。”
見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他又接著道:“難道你們就沒發現長樂公主一直都在刻意避開不,確切地說應該是我們在場的時候,她都刻意避開羅太歲?”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
程處亮恍然道:“被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
房遺直道:“我的確沒見過他們同時出現在一個場合。”
秦師道點頭道:“每次羅副使休沐之日,長樂公主就會出現,我們順理成章的認為這是正、副使輪流當值
現在想想,就算輪流當值,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接觸。”
“而且”杜構補充道:“如果長樂公主不認識羅副使,不是對他的能力有所了解,又怎麽可能讓剛加入的他擔任皇城司副使的職務?”
“王孝傑?”程處亮突然想到了這個“透明人”。
印象中任命羅太歲為皇城司副使,就是長樂公主通過此人去接觸的。
不過這會兒王孝傑並不在場,他出了羅府之後就和一眾公卿子弟分道揚鑣了。
“咱們要不要現在就去找他?”程處亮端的說風就是雨。
尉遲寶琳淡定的擺擺手:“不需要問他,我敢斷定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然則”程處嗣表示想不通,“長樂她出於何種原因,非得對羅副使避而不見?”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尉遲寶琳有意無意的看了眼長孫衝,然後道:“我倒是有點明白羅太歲費盡心思把我們這些人湊到一起是想幹什麽了。”
“快說!”程處亮催促。
“見麵禮!”
尉遲寶琳如是說道。
眾皆愕然。
“什麽見麵禮?誰的見麵禮?”程處亮一腦袋問號。
尉遲寶琳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送給長樂公主的見麵禮。”
“這”程處亮頓時陷入呆滯:“你是說羅傻子把我們一股腦打包起來,想送給長樂當作見麵禮”
頓了頓後又叫了出來:“這也太可笑了吧!”
“可笑嗎?”秦師道沉吟著道:“仔細想來,寶琳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
程處亮嚷道:“道理在哪?我怎麽看不到?”
秦師道笑了笑:“我問你,咱們是衝著誰加入皇城司的?”
“當然是長樂。”程處亮想也不想的道。
“那羅副使呢?”秦師道循循善誘。
“我又如何知道等等!”程處亮突然醒悟,“難道他也是因為長樂才加入皇城司的?”
“沒錯。”
秦師道一邊梳理著思路,一邊說道:“還是寶琳心細,我們的確漏算了一個長樂公主。杜構,你覺得呢?”
杜構緩緩抬起目光:“如果把羅副使的方案比作一個拚圖的話,長樂公主就是唯一缺失的那一塊。
不過,現在完整了。”
“喂喂你們有話明說,不要給我打啞謎!”程處亮隻覺得一團亂麻。
“這其實不難理解。”杜構啞然失笑,耐心解釋道:“咱們合夥經營生意的確難逃結黨營私的嫌疑,但唯長樂公主馬首是瞻就不一樣了。
一來長樂公主代表皇家,咱們實際上是為天子效力。
二來長樂公主不是皇子,沒有奪嫡的動機,不會招來無謂的猜忌。
這和皇城司能夠存在的道理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眾人釋然。
“這裏我需要補充一點。”
秦師道接下去道:“咱們經營酒樓的本意就是為皇城司發展情報係統,一切自然都歸屬於皇城司。
如果有人想借此謀取私利,就不必來湊熱鬧了。”
在場的人中他年紀最長,素有一些威信,這話一出,等於是給這單生意正式定了性,連程家三兄弟都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之意。
一陣沉寂之後。
房遺直麵色有些古怪的道:“那長樂公主和羅副使我們夾在這兩人之間,又該如何自處?”
這倒是個難題。
眾人一時難以決斷。
“長樂公主有意隱瞞身份,你們誰敢拆穿她?當做不知道就是了。”
尉遲寶琳可謂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心道也是,裝糊塗誰不會啊。
“況且”尉遲寶琳突然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這不是很有趣嗎?”
見眾人麵露不解之色,他又接著道:“羅太歲總是在我們麵前表現出一副算無遺策的樣子,沒想到卻被長樂公主蒙在鼓裏而不自知”
這種事情上程處亮突然智商回歸,隻見他眼睛一亮,道:“咱們偏偏不告訴他,等到東窗事發的時候,看他羅傻子會是怎麽一副傻樣。”
頓了頓後他問其他人:“你們不想看嗎?”
咳咳
類似秦師道、杜構這樣老持沉重的人都沒說話,算是默認。
其他人都露出戲謔的神色。
“這樣不太好吧?”隻有長孫衝感覺十分不妥。
但程處亮一句話就將他封了口。
“你敢違抗擁有最強打手的長樂公主嗎?”
說著,將手指關節捏得劈裏啪啦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