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艾麗芮恩百思不得其解，道：“修瑞納斯說你看著暗魂之海發了一下呆，整個暗魂之海就突然消失了，你也瞬間學會了‘荒誕’，這根本就不可能吧！”

    我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因為我是個天才啊！”

    “呸！快說！”

    “呃……對了，你知道暗魂是什麽吧？”

    “嗯，暗魂是人類在極端負麵情緒下，靈魂中所產生的負熵魂渣。暗魂之海則是修瑞納斯在四萬年間從帕爾蘭吸收到的所有暗魂配合虛妄晶路產生的。”艾麗芮恩仿佛背書般一口氣說完，催促道：“好了，快說你怎麽學會的！”

    我點點頭道：“其實暗魂之海跟魂識之海一樣，不光能讀取記憶，還有正常靈魂中從未出現過的全新晶路模型。修瑞納斯之所以特意將我帶去暗魂之海，就是堅信最後的超階公式便隱藏在這些全新的晶路模型中。當時我想著時間不夠了，萬一來不及，整個世界都會完蛋，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氣把所有暗魂之海的記憶統統讀取了。”

    艾麗芮恩聽得都驚呆了，“……你瘋了麽？！那海量的負麵記憶，連修瑞納斯都能被徹底汙染，你就不怕靈魂直接崩毀掉麽？！”

    “所以我在賭啊，賭自己在靈魂崩潰前能找到需要的晶路……萬幸的是，我一下子就找到了想要的晶路。”

    “是……什麽晶路？”

    “是能將暗魂轉化成魂熵的晶路，也是專屬於荒誕的基礎晶路公式組之一。你知道的，凝時瞄準是將人腦意識活動光速化，從而達到時間停滯的效果，但需要耗費魂晶石，而接近無窮大的魂熵則可以讓魂識活動光速化，同樣能達到時間停滯的效果，所消耗的卻隻是魂熵。在我學會這個晶路，將整個暗魂之海都轉化為魂熵吸收掉之後，時間便徹底停止了。然後，我就在那裏冥想了大概有……一百年？還是兩百年？或者上千年？反正憑著我過人的天分，重鑄了上千次晶路後，終於從暗魂之海的全部晶路模型裏，發現並學會了這個超階公式。”

    “哦，怪不得，冥想了上千年，也真是難為你了……可你又是怎麽讓透徹和荒誕同時存在的呢？這不是違背了超階公式的絕對獨立定律了麽？”

    我再次得意地笑了起來，“荒誕的特性，就是能將事物現有的狀態徹底反轉，這也是它為什麽會正好處在透徹和虛妄中間的原因。至於超階公式的絕對獨立性，在被荒誕反轉後，不就變得無法獨立存在了麽？而且，在有了荒誕後，我現在可以隨時將體內的透徹反轉成虛妄，所以就等於擁有了三個超階晶路。”

    “你真是太壞了，全宇宙總共就十五個超階公式，你一個人便獨占了三個！”艾麗芮恩忍不住笑嗔道：“你好歹也給那些能領悟超階公式的後人們多留點餘地啊！”

    我為難地撓頭道：“那……要不我也學你的主人們，為了全人類的未來，將自己的靈魂化作自由之門的一部分？這樣就能多空出三個位置來了。”

    “你是白癡麽？超階模型都完成了，你這樣做還有什麽意義？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活著，至少也要活到米麗姐她們全都醒過來才行！”

    “哦，好的……”

    至於我到底是怎麽複活的……

    “你們覺得，應該送給冷羽什麽樣的禮物，來表達我們最誠摯的謝意呢？”自由之門向眾位英魂詢問道。

    “我覺得，還是將他複活吧，這樣我們和現實世界之間也能有一座互相溝通的橋梁。”馬爾納琉斯如是提議道。

    當時大家齊齊點頭，都說這提議真真是極好的，我也非常開心地連聲道謝。

    然而，誰也沒想到，自由之門居然窮得連六萬魂晶石都沒有，眾人麵麵相覷了半個多小時後，才紛紛忍痛解囊，為我湊齊了這筆複活費。

    不過，艾麗芮恩還是很沉痛地向全世界宣布了龍羽的死訊。

    為什麽龍羽非死不可？

    她是這麽回答的：“我當初以龍羽的名義向馬蘭和黑道還有世界各大商業聯盟借了共計兩千四百三十七億銀魯克，算上利息，你要是還得起的話，就盡管活過來好了。”

    於是，龍羽就大義凜然地功成身退了。

    每次在天堂島迎賓館內看到他的雕像下麵擺滿了各種花圈和祭品時，我都有一種仿佛真死了表哥般的悲傷。

    畢竟，隻能當冷羽的日子，實在是有些無聊……

    雖然我們已經獲得了完整的超階模型，但距離推導出完美的晶路公式理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也許幾千年，甚至可能還要上萬年……

    “埃娜？”

    “她在開會，有什麽事兒麽？”校長在電話那頭答道。

    “哦，馬爾納琉斯說他想女兒了，讓我帶著埃娜去自由之門看他。”

    “哈哈哈，原來是去拜見嶽父大人啊，那我給她一天帶薪假，你今晚來接她吧！”

    “……”

    “年輕人嘛，談個戀愛什麽的很正常，害什麽羞啊！”校長嘎嘎怪笑道。

    我扭頭對欒茹湘喊道：“校長說下個月不用再給他準備香月茶了，你拿去送給老燮他師父吧！”

    “好的，少爺！”欒茹湘在外屋答應道。

    校長在電話那頭急道：“羽！你怎麽能這樣呢，你要學會尊老愛幼啊！”

    “好的，我敬愛的校長大人，再見！”

    為了兌現我和艾麗芮恩曾共同發過的誓言，我將包括佩雲南格在內的所有迪爾教高級官員和主教，一共七千餘人，秘密關進了天堂島的異空間內，讓他們在永無止盡的蟲潮大軍中體驗被反覆虐殺的絕望和恐懼。

    原以為這事兒做得天衣無縫，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卻沒想到在一次例行檢查時被師父他們撞個正著。

    “這些人是……”師父詫異地盯著電腦裏一幅幅慘絕人寰的監控畫麵，“迪爾教的？”

    艾非拉斯忍不住笑道：“我說這幫人怎麽突然之間消失得幹幹淨淨，世界政府派軍搜遍了帕爾蘭和整個地球都沒有抓到一個，原來全都被關在了這裏。”

    我瞅著師父皺眉不語的樣子，心虛得都不敢吭聲。

    誰知師父卻搖頭道：“你也太大意了，居然還讓他們穿著衣服，這不讓人一眼就認出是迪爾教那幫畜生麽！”

    由於伽爾迪恩的身份特殊性，艾麗芮恩並未對它作出過於嚴厲的處罰，隻是讓它每天為我們斟茶遞水、洗衣掃地、做飯鋪床……來反省自己的過錯，報答我當年的救命之恩。

    不得不說，伽爾迪恩確實是一個家務達人，認罪態度也極其誠懇，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連一向挑剔的艾非拉斯都對它讚不絕口，甚至提議要用欒茹湘來換它。

    “滾！”師父提著劍對艾非拉斯怒氣衝衝道：“阿湘什麽時候成你的了！”

    為了更好地守護艾麗芮恩殿下，瑟瑞絲和甄鶴穎也搬來了天堂島，還開了一座小教堂，以聖淚教的名義專門為人免費治病。

    “佩奧裏亞，求求你了。”被我拖在地上的瑟瑞絲死命拽著我的褲腿，哀求道：“看在艾麗芮恩殿下的份上，你就再給點吧，那些病人真的好可憐呢！”

    “沒門！”我被她纏得頭痛無比道：“光這一個月，你們就已經要走了六十單位，看什麽病需要這麽多魂晶石？真當我是免費提款機啊！”

    “長官大人，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一旁的甄鶴穎紅著臉心虛無比地說著，又向正捂著嘴偷笑的阿冰可憐兮兮道：“阿冰姐，快幫我們求求長官大人啊！”

    阿冰這才笑著替她們說項道：“她們教堂裏每天人滿為患，去求瑟瑞絲治病的人都快把大門給擠破了，你就幫幫她們吧！”

    說完，她又湊到我耳旁輕聲道：“阿穎學習晶路公式需要耗費的魂晶石可是很多的，反正你每天都能富餘四千六百多單位，給她們一點又何妨。”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掏出三張十單位的兌票遞給瑟瑞絲道：“省著點用。”

    “謝謝！佩奧裏亞，你真是個大好人！”她倆立刻喜笑顏開，飛也似的找卡爾涅姆兌現晶石去了。

    “近日，關於前迪爾教地下總部未經政府許可而遭遇私自發掘的事件，引起了眾多網民們的強烈不滿。而就在剛才，我們在這座廢棄的地下總部外找到了私自發掘行動的負責人，一名自稱是緹雅大人的年輕女子……你好，緹雅大人，請問你們知道私自挖掘公眾財產是違法行為麽？”冰天雪地中，一名正對著攝影機的女記者將話筒遞向身旁的白衣少女。

    那名少女高傲地冷哼一聲，抬起下巴看著攝影機道：“憑什麽違法？我大部分的身體都在這裏爆炸了，所以這裏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緹雅大人的！由我出資挖掘，所得也全部歸我，是艾麗芮恩殿下允許的！阿湘，給她們看艾麗芮恩殿下親筆簽名的挖掘資格證書！”

    站在她身後的欒茹湘有些羞澀地掏出一張帶有電子簽名的文件，出示給記者。

    “你剛才說……你大部分的身體爆炸了？是……是在這裏？”

    “是啊！”

    “哦……”記者困惑地點點頭，不再發問，隻是讓攝影機對準那張資格證書，以便在線的相關專家能進行現場鑒定。

    這時，緹雅手機裏突然傳來了雪城月欣喜的呼喊聲，“緹雅大人！這枚能隱身的戒指可以送給我麽？”

    “沒問題！”緹雅衝著手機熒幕裏的雪城月點了點頭，“對了，你們幫我找找鑲在我頭盔上的那顆巨型冰鑽，羽說誰能找到的話，就把洽爾迪恩送給他。”

    “真的？”雪城月開心得差點沒跳起來，立刻對著手機敬了個極其標準的軍禮道：“緹雅大人，請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在一旁沒聽清的龍吟瑤急忙詢問道：“緹雅大人剛才說要找什麽？”

    “哼哼，才不告訴你呢！洽爾迪恩是我的了！”

    “你皮又癢了是吧……別跑！你給我回來！”阻攔不及的龍吟瑤趕忙掏出手機打給緹雅。

    “阿蘭！找到了！”暗月楓興衝衝地在隔壁大喊道：“這一定就是老大說過的，帕瓦羅斯的魔法繪卷！這下你終於不用再遺憾沒有你媽媽的照片了。”

    “楓哥，你真是太棒了！”

    “羽，把你那隻死鳥再借我用一下。”師兄在電話那頭悶聲道。

    “啊，可以，我讓它自己去找你……又怎麽了？”

    “我們在帕爾蘭最北端發現了小股迪爾教的殘餘勢力，不但裝備有三架魂甲機器人，忒米爾和麗池源還被他們抓做了人質。”

    “他們跑那兒去做什麽？”

    “他們是來向德米洛小姐求婚的，說什麽就算二夫共待一妻也心甘情願。”

    “呃……請你代我向他們表達我最誠摯的敬意……”

    關上手機，一把拉開陽台門，我衝著被欒茹湘掛在涼衣架上睡死過去的卡爾涅姆喊道：“快醒醒，懶蟲！人類與龍族能否實現真正的和諧共處，現在就全靠你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