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他的誕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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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簾晚的那些擔心簾沉都知道,  不過他並沒有覺得自己跟湖黎之間的考驗會不通過。
    大概是他從來就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更準確的說,隻要是簾沉做的事情,  就從來沒有不成功的,  這在無形當中將簾晚的擔憂打消了一點。
    尤其是在對上弟弟平靜的眼神時,簾晚想,  簾沉都已經找到了心靈伴侶,  光是這一點,  就是從前無法想象的。
    一件事情在發生之前,  誰也不會猜到後續的發展。他應該對弟弟和湖黎多一點信心的,  兩人既然都已經在一起了,  還有什麽是不能克服的呢。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是失敗了,大不了相處一段時間過後再去一次。人人都是關心則亂,簾晚也是如此。
    “行,那我也就不多說了。”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去登記?”
    “後天。”
    “那正好,  明天你和小黎可以一起去試試衣服,  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話還要再改改。”
    登記時的考驗並不能很快結束,一般來說要三到五天不等。樓月滿早在簾沉說要等畢業後和湖黎結婚的時候就開始著手起了兩人婚禮的事情,  湖黎甚至都已經提前收到了對方發來的婚禮流程。
    大哥大嫂對於簾沉要結婚的事情萬分熱情,  他們也知道簾疏和沈影的性格,兩人在簾沉結婚的時候能出席就不錯了,也不能指望他們再幫簾沉做些什麽。
    雖然是樓月滿幫著張羅的,  但整體布局還有個別的設置,依舊是簾沉做好後發給對方。是湖黎跟他的婚禮,當然還是他親自設計。
    “知道了,  幫我謝謝大嫂。”
    “謝什麽,都是一家人,要不是你不願意跟我們一起住,你嫂子恨不得把洞房都安在我們家。”
    或許是有些人命裏帶親,樓月滿自從嫁給簾晚後,就對簾沉這個弟弟也很喜歡,現在又多了一個湖黎。她一點也不覺得大家都擠在一起有什麽不好的,反而還希望兩人有空能多來家裏住住。
    -
    “剛才是大哥嗎?”
    浴室裏,湖黎泡在浴缸裏麵,臉被熱氣蒸得紅紅的。兩人是準備一起泡澡的,結果外麵臨時來了一個通話。
    “嗯。大哥讓我們明天去試一下婚禮時候要穿的衣服。”
    簾沉將他被水汽打濕了的劉海捋到了後麵,然後才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衣服脫了邁進浴缸當中。
    本來是剛好的水線,因為多了一個人,湖黎又是躺在裏麵的緣故,現在漲到了脖子那裏。他貼上簾沉,浴缸裏的水因為這樣的動靜濺出去了不少。
    “是我們上次看的那些衣服嗎?”
    “是,還有訂做的那幾件。”
    婚禮有不少流程,每個流程都有一套對應的婚服,都是由知名設計師操刀剪裁的。
    “還有我單獨定製的那件也做好了嗎?”
    “那件會直接送到家裏來。”
    畢竟是湖黎特別要求的,不適合在外麵試穿。
    “那明天你要早點叫醒我。”
    “不對,是我要早點叫醒你。”
    湖黎沒忘記自己以前是簾沉的小鬧鍾,所以叫人起床這件事還是他來做,不過他又有點擔心明天能不能起來。
    “今晚我們早點睡吧。”
    最後,他想出了一個聰明的點子。隻要不跟簾沉鬧的話,他就還是一個合格的小鬧鍾,就能準時叫簾沉起來了。
    不過理想很美好,等泡完澡躺在水床上的時候,湖黎就完全忘了自己剛才下定的決心。這可是他才買回來沒多久的,簾沉前兩天很忙,他也就沒拉著人玩,現在好不容易空下來了,而且再過一天,他們就要去登記了。
    買的時候他還瀏覽了許多人的購物評價,都說用起來很舒服。
    “簾沉。”湖黎在床上打了個滾,然後叭了一下簾沉的嘴巴,“我們明天晚一點再去試衣服可以嗎?”
    水床過於柔軟了,因此上麵任何一點動靜都會被另一個人感覺到。
    “阿黎想晚多久再去?”
    湖黎按照以往的經驗大致算了一下,大概晚上那麽三四個小時吧。可那是他們的婚服,因此他決定再克製一點。
    “就,一兩個小時。”
    說話的時候他還朝簾沉豎起了一根手指,眼底仿佛藏著星星一樣。
    再之後,他就真的見到了星星。
    ……
    -
    後天一早,兩人就起床去登記了。這回湖黎不僅沒有耽誤時間,還提早了好長時間喊簾沉起床。
    他一大早就把兩人的衣服準備好了,看上去急切得不得了。
    “之前怎麽沒發現阿黎原來這麽急著想要跟我結婚?”簾沉總是喜歡在類似的時候這樣逗著湖黎。
    “我喜歡你,當然就想早點跟你結婚。”
    是在結婚之下,建立所有人都知道的神聖契約,讓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是屬於彼此的。
    湖黎才不會為這樣的念頭覺得害羞,麵對簾沉,他總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大膽熱情的。不過他會因為簾沉本人而害羞,對方看著他的眼神,跟他說話的語氣,隻要是簾沉,總會叫他升起一種又興-奮又羞赧的感覺。
    就比如現在,他在回答著簾沉的時候,耳朵又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於是下一刻,他的耳朵就被簾沉輕輕地捏了一下。親昵的,加上了一點簾沉手上溫溫的熱度。
    在去登記的路上,簾沉跟湖黎講了一遍考驗的方法。聽到他說他們會在係統當中被屏蔽掉所有的記憶,就連他們對彼此的感情也一並設置歸零的時候,湖黎看著簾沉有幾分擔心。
    並不是對簾沉的擔心,而是對自己的擔心。
    “要是你在裏麵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喜歡上了他怎麽辦?”
    即使知道虛擬世界裏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如果簾沉真的喜歡上了別人,對方能夠創造出他,就同樣可以根據這個方法將他喜歡的人也創造出來。
    “不會的。”
    不管哪裏,都隻會有一個湖黎,他的目光永遠會為他凝聚著。
    簾沉在兩人下車之前抱了抱對方:“就算一切都被屏蔽了,但我的本能依舊存在,它會引導著我愛你。”
    湖黎是他創造的,沒有任何人比簾沉更了解對方對他的誘惑力。就算他的一些數據在別人眼中還是不完美的,但在簾沉眼裏,從來都是世界上最最精妙美麗的藝術品。
    即使是按照這樣的邏輯,他都會為他所停留。
    “或許一開始會有些困難,但在重複的相遇中,我總會愛上你的。因為阿黎有那樣的魔力,而我也心甘情願為你著迷。”
    這是簾沉從來不會懷疑的一點,無論是哪樣的湖黎,他總是會愛上對方的,不過時間早晚問題。
    聽到他這樣講,湖黎茶色的眼眸當中蕩漾出了一圈淺淺的笑意。簾沉告訴了他,他是值得被對方喜歡的,所以不用擔心,也不需要擔心。
    -
    金盆洗手係統數據庫的最中央,四周還是黑白的,簾沉看著湖黎。
    在最後一個世界的時候,他就猜出來自己會進來這個係統的原因了。最後一個世界當中,一模一樣的人,一個數據完美,一個數據不完美。與其說是讓他進來完成什麽拯救小可憐的任務,倒不如說……是對他的一個考驗。
    如果真的是為了捕獲湖黎,他設置的係統完全沒必要在最後一關塑造出一個假象來迷惑他。甚至還要在他已經做出選擇的時候,故意說一些話誤導他的判斷。
    “請宿主在任務過程中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任務失敗沒有懲罰措施,任務成功則自動進入到下一世界,每成功一個任務獲得相應積分,總積分達到100則能回到原本世界。”
    最開始接受任務的時候,係統跟他說過這樣一句話。其實所謂的一百分,就是他跟阿黎在考驗開始之前共同定下的一個分值。
    不僅如此,他們還選擇了進入小世界後,每當達成兩個條件,即拯救湖黎的感情和拯救他的性命,就可以脫離各自的身體進入到下個世界。
    每個世界都是如此,當然,如果在任務世界當中願意的話,可以選擇留下來,等到人物自然死亡後再進入下個世界。
    每次他進入一個新世界的時候,湖黎其實是跟他同時進來的。關於原主的一些記憶,無論是他還是湖黎,都沒有經曆過。
    因為他是主要考驗對象,所以他能分得清哪些是係統加給他的記憶,哪些是自己本身的記憶。而湖黎則是被徹底洗去現實當中的記憶,以為自己跟原主是同一個人。
    至於係統說的,任務失敗沒有懲罰措施,當記憶恢複之後,你會發現這恰恰就是最大的懲罰。
    任務失敗代表你跟伴侶之間的考驗沒有通過,你在每一個世界當中,都跟自己的愛人錯過著。
    同樣的,進入係統隻是為了考驗兩人的感情,所以金盆洗手係統不會將他帶到一個無法挽回的局麵當中,比如原主同時渣了湖黎和另外的人。這樣的情況下,不管簾沉怎麽選擇都是錯的。
    金盆洗手係統隻會將你帶到兩難發生之前的時刻,讓你在自己的愛人和原主所謂的真正喜歡的人麵前進行選擇。
    他跟湖黎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世界,在這些世界中,有些開局就是一團糟,有些開局很容易。湖黎不像他擁有現實世界的記憶,甚至還有很多世界被係統輸入了無比糟糕的記憶,他們之間是仇人,原主親手殺死了對方。
    可在擁有這樣記憶的時候,在遇到他的時候,湖黎還是會愛上他。
    對方的愛讓他突破了自己的本能和係統的記憶幹擾,他會被他吸引,喜歡上他。
    這樣的湖黎,又怎麽能不讓簾沉喜歡。
    周圍黑白的一切隨著兩人記憶的同時恢複漸漸變成了彩色,那些圍繞在他們身邊的一個個小窗口其實就是他們現實當中的親友。
    有他的,也有湖黎的。
    對方已經真正變成了一個人類,有著自己的交往體係和圈子。
    此時此刻,他們既是在係統中,也是在完成著一道真正的結婚儀式。
    簾沉看著湖黎,博士的眼中隻有數據,而麵前這個人的一切數據都是他親手設置的。他的性格,他的樣貌,他的愛好,他的習慣,他的敏-感度,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創造的。
    他的目光下移,隔著衣服落到了湖黎右邊鎖骨處的位置。
    那裏,是他們相連接的地方。他所有的情感都保留在那裏,哪怕時空轉變,所處不同世界,湖黎的記憶消失,也會指引著他們本能的靠近。
    在簾沉眼中,湖黎無疑是全世界最動人的存在。全世界,也唯有對方能夠打動他的心扉,他的這顆心隻會為眼前這個人而跳動。
    “簾沉先生,請問您願意跟您身邊這位湖黎先生締結婚姻契約,成為最忠誠於彼此的夫夫嗎?”
    證婚人看著眼前的手冊,鄭重莊嚴的問道。
    簾沉的唇角綻出明豔色彩,虔誠而篤定:“我願意。”
    過往在每個世界當中和湖黎結婚時的畫麵一一閃過,他們身穿不同的婚服,受到了不同的人的祝福。
    “湖黎先生,請問您願意跟您身邊這位簾沉先生締結婚姻契約,成為最忠實於彼此的夫夫嗎?”
    “我願意。”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係統中的一切既是夢,又那樣真實的存在過。
    湖黎與簾沉相對,周圍化成了一片瑩藍色的世界。在親友的見證中,在證婚人的祝福下,兩人同時說出那句古老的誓詞。
    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我將永遠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愛他如同愛生命,直到人生的盡頭。
    誓詞說起的時候,每個世界曾經跟他們有過交道的虛擬人物也一一閃現著,祝福著他們的愛情。
    湖黎那掩在衣服之下的紅痣也閃耀出了更為鮮豔的色彩,在簾沉親吻著他的時候,引發了一些輕微的灼意。由這點灼意為開端,湖黎身為ai最隱秘的中心權限也向簾沉開放了出來。
    他們真正變成了了一/體,從今以後,無論任何人,都會知道簾沉的伴侶是湖黎,湖黎的伴侶是簾沉。
    ……
    “滴,恭喜宿主,觸發一枚彩蛋。”
    金盆洗手係統的聲音響起,它的聲音略有些機械的感覺,在研發之初,其實是簾沉為了致敬史前的人工智能。
    那個時代的人工智能隻能根據人類的命令做一些比較低級的事情,最常見的就是手機助手。
    金盆洗手係統的聲音簾沉和湖黎兩人都聽到了,很顯然,對方並沒有給他們準備時間,下一刻,他們就又各自陷入了昏迷當中。
    簾沉是在一輛車子裏醒過來的,他眨了眨眼睛,當前世界的所有記憶就湧現了出來——他回到了第一個世界。
    不過是曾經他來過的第一個世界,他回到了跟蔣琅開房之後的一天,也就是他在一家旅館休息過後的早上,見到了湖黎,並成功上了對方車子的時候。
    他才剛剛上來,那些倒打一耙的話尚未說出來。
    簾沉轉頭看向湖黎,對方穿著跟上回同樣的西裝,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渾身都繃得緊緊地,明明是坐在自己的車子裏,看上去卻比他還要緊張。
    湖黎跟他一起回來了,但對方依舊沒有任何記憶。
    他還是跟上一回在第一個世界一樣,這會兒心裏指不定為了他昨晚跟別人開房的事怎麽難過。
    不過麵上……簾沉又仔細打量了一遍湖黎,他隻看到對方過分白皙的皮膚,還有那張漂亮的臉上泛起的一層寒霜。哦,就連眼裏也開始在泛冷了。
    麵上並不能看出總裁內心的任何真實情緒。
    不過簾沉卻沒有就此收回視線,他打量得更為過分了一點。目光赤-裸,就好像要這樣直接剝-開總裁身上那套一絲不苟的西裝。
    在這樣狹窄的空間內,在還有第三個人在場的地方。
    湖黎繃-緊的後-背由於簾沉這樣的目光慢慢湧出了一股細-密的麻-意,對方從來都是克-製有禮的,他又何曾被人這樣毫不掩飾的打量過。
    總裁略一抬眼,冷目直視著簾沉。
    “好累。”
    簾沉說了上車以後的第一句話,講這話的時候,他稍微往後靠了一點,但目光還是停留在湖黎身上。
    累?累什麽?跟別人逍遙快活了一晚上,所以才累的嗎?
    想到這裏,湖黎整個人都更冷了一點,他竭力將那種由簾沉造成的奇怪的感覺壓下,隻是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又抓緊了一點。
    粉色的指尖過於用力,變成了白色。
    見湖黎這樣也不理他,簾沉湊了過去。
    他做的突然,湖黎又沒點心理準備,在簾沉說話的時候,對方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阿黎是在生氣嗎?”
    阿黎。是從簾沉嘴裏說出來的,十分新奇的一個昵稱。對方也沒有這樣叫過他,可又無端的,令湖黎在僵硬當中心跳加速了一下。
    簾沉說完也沒離開,就這樣停在那裏,似乎是在等著湖黎的回答。
    湖黎的理智從“阿黎”這兩個字當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終於意識到對方剛才問了一句什麽話:“沒有。”
    他說著否定的話,卻在否定的同時,耳畔直接紅了個徹底。
    “沒有生氣就是在吃醋,阿黎是在吃醋嗎?”
    湖黎回答的快,簾沉問的卻更快。
    他又這樣叫他了,還笑了一聲,好聽的聲音就回蕩在他的耳朵邊。
    湖黎又想,他吃什麽醋,為什麽要吃醋,他們不都已經分手了嗎,再說,他也不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想著這點的時候,湖黎沒由來的心裏一陣難過。
    他回想著簾沉當日提出分手時候的情形,告訴自己這些難過都是不值得的。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沒有阻止簾沉跟別人在一起,不就已經告訴自己,要放下對方了嗎?
    他從來就不是會因為這些事情搖擺心意的人,可為什麽一碰上簾沉,就開始失控了。
    心裏越是掙紮,麵上就越是冷淡。
    “沒有。”沒有吃醋。
    見他這樣,簾沉依舊沒有撤回,他又問他:“怎麽不問我昨天睡在哪?”
    這話簡直就是在戳著湖黎的心窩子,對方不僅沒有覺得跟他分手還沒多長時間就和別人在一起很愧疚,反而還要用著帶笑的神情問著他。
    是想要看到他的什麽反應呢?難道一定要讓他難過,簾沉才肯罷休嗎?
    湖黎氣得又是一個抬眼,簾沉離得近,看出對方的眼角都已經被逼紅了一些,是曾經在第一個世界時沒有注意過的。以湖黎對他的感情,當時說不定也是要哭了的,隻不過忍住了而已。
    簾沉沒有再給他喊出“停車”兩個字的機會,他又湊過去了一點,嘴巴貼在湖黎耳邊,又親又柔的喊了一聲:“阿黎。”
    喊完的時候,還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這種突然襲擊直接讓湖黎哼出聲,在推開簾沉以前,他下意識地先將車內的隔屏升了起來,擋住了駕駛座的目光。做完這一切,他才想著要去推開簾沉。
    隻不過太遲了,簾沉在他按隔屏的時候,整個人就坐了過來。
    他握住了湖黎要推開自己的手,而後直接埋進了對方的脖-子裏,聲音聽著有幾分委屈:“好想哥哥啊,哥哥昨晚怎麽不來找我?”
    簾沉叫湖黎哥哥的時候,才有一種他確實是比湖黎小的感覺。
    這樣的語氣讓湖黎要推人的手頓了頓,然後簾沉就借勢將自己的手插/入了對方的手中,同他緊緊相扣著。
    “我等了你一個晚上。”
    簾沉不說還好,突然這樣示弱的說起昨晚的事情,讓湖黎整個人也委屈了起來,他的眼睛更紅了,被握著的手沒有掙紮。
    “找你幹嘛,捉/奸嗎?”
    是帶著幾分氣意和難過的,簾沉貼著湖黎的脖子,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耳朵:“怎麽這麽可愛。”
    不管是剛才那樣故作冰冷的湖黎,還是現在這樣明明氣得不得了卻還是沒有推開他的湖黎,在簾沉眼中,都是這樣可愛。
    之前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會使他想要親近湖黎,並不是平衡機製在作祟。是他本能的覺得湖黎可愛,他想要親近他。
    他怎麽會不喜歡湖黎呢,他當然喜歡湖黎。
    簾沉繼續說著:“昨天我身上也沒錢,隨便找了一家旅館睡了一晚,床好硬,周圍也全都是噪音,我都沒睡多久。”
    “我以為你會帶我回去的,結果等了你一個晚上也沒等到人。”
    他的話讓總裁聽著漸漸疑惑了起來,簾沉是什麽意思?對方昨天不是在酒店裏嗎,怎麽又跑到旅館去了?
    不過在聽到簾沉一晚上沒睡好後,他倒是稍微動了動,好讓對方抱著自己靠得更舒服一點。
    湖黎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簾沉很快就告訴了他答案:“我昨晚沒去跟別人開房。”
    “我以為你會來救我。”
    “你知道我在?”
    “嗯。”
    “在酒會的時候我看到你了,所以才故意跟別人有說有笑的。”
    “是我不好,我跟你鬧脾氣。我就是覺得你總是幫助我,而我卻沒辦法回報你什麽,所以才跟你提了分手。”
    “可是分手以後我就後悔了,我喜歡你,我好想你。”
    他們自從分手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了,湖黎為著簾沉的話一再心軟。就連對方將他抱得更緊,也沒有拒絕。
    “看到你在酒會出現的時候,我心裏好高興,可是又不知道跟你說什麽,畢竟是我先提的分手。”
    “所以我才會一時大腦抽筋,跑去跟別人說話,還跟著對方去了酒店。”
    “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在意我。”
    “酒醒以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蠢事,你總不來,我在房間裏也沒呆多久,趁著那個人洗澡的時候穿好衣服就離開了酒店。”
    簾沉前前後後說了這麽多話,湖黎隻聽到了兩個內容。第一是簾沉喜歡他,第二是簾沉在酒店都被別人脫了衣服。
    “那他、有沒有摸過你?”
    聲音聽著比剛才軟了許多,也不發冷了。
    “沒有。”蔣琅或許摸過原主,但沒有摸過他,“我隻給哥哥摸。”
    他的話還是跟剛才一個調子,可湖黎半邊臉都在冒著熱氣了。分了一次手的簾沉比起以前,似乎更會撩人了。
    “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我不想跟你分手了。”
    在簾沉問好不好的時候,湖黎心裏都已經提前一步回答了好。不過冷靜下來後他又覺得自己該矜持一點,簾沉說要分手就分手,說要和好就和好,要是真的答應了對方,萬一以後又鬧起來怎麽辦?
    感情是要認真對待的,不能隨便自己的心意就胡亂提出分手的話。
    湖黎不想這一次順著簾沉,讓對方養成了對感情不認真的習慣。
    “我要考慮……”
    他這句小聲的話還沒說完,簾沉已經親了過來。這回不是親在耳朵上,是唇-齒-交-融。
    兩人已經解開了誤會,對於簾沉的親近,湖黎心底根本沒有絲毫的不願意。他被簾沉扣著的手指收緊了一些,另外半邊臉也熱了起來。
    不止是臉上熱,身-上也熱。
    湖黎覺得他好像果凍一樣,變得軟綿綿的,泛著甜味,被簾沉一口一口的咬進嘴裏,吞進肚裏。
    車子其實已經開到了目的地,司機按照以往的經驗,直接開到了湖黎家中。不過後座遲遲沒有傳來什麽聲音,司機在前麵也不敢怎樣催促,他想著隔屏升起來之前兩人的情形,估計小先生還在哄著先生,於是將停下來的車子又開了起來,不過隻是在這附近繞著圈子。
    後座內。
    “阿黎原不原諒我?”
    湖黎被完全抱在了簾沉懷裏,他還沒從剛才那樣的感覺當中走出來,摟著簾沉不住的喘-氣,眼尾徹底被紅意暈染。
    “你……你是從哪裏學來的?”
    他們之前哪有這樣親-密過,湖黎從來不知道,簾沉竟然這麽會接-吻。
    “還說不吃醋?”
    簾沉突然又是一笑,寶貝似的貼了貼他的臉。
    “哼。”湖黎小聲,但還是配合著對方貼著臉,“誰讓你昨天晚上跟別人走的,我在酒會的時候怕你適應不來,打算去找你的,結果你倒好,跟著一個陌生人談笑風生,還去跟別人開房,你都沒帶過我去!”
    說著說著就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的湖黎猛然閉嘴,他都能聽到簾沉笑得胸腔在震動。
    “你、不許笑!”
    很是外強中幹的聲音,不過簾沉還是配合的沒再笑了:“要不要回頭我給阿黎補一個?”
    補一個開房,這話說得十分荒謬,要是別人這樣跟湖黎說的話,下一秒就會被保鏢拉著痛打一頓了,但簾沉提出來的時候,湖黎詭異的沉默了一下。
    “……什麽時候?”
    “現在?”
    “現在不行。”湖黎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可沒忘記簾沉早飯還沒吃呢,而且對方昨天晚上都沒睡好。
    他自從跟對方交往以後,哪裏讓簾沉受過這樣的委屈。
    而且剛才簾沉還說身上沒錢,之前他明明給對方找了一個工作,工資還挺高的,怎麽會沒錢了?是不是分手以後又發生了什麽,還有沒有別的人給他受委屈,想到這裏,湖黎眼中頓時露出一抹急色:“你身上怎麽沒錢了,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事,這段時間有沒有人為難過你?”
    他這樣一心一意的為著他,同樣是可愛到了心坎裏。
    “是出了一點事。”
    “什麽事?”
    原先隻是猜測,等從簾沉嘴裏真的聽到出事的話,湖黎瞬間就要坐直身體,不過他才剛動,就又被簾沉抱好了。
    “不是太大的事,不用擔心。”
    “身上沒帶錢是因為出來的比較急,至於我說的事情,跟你的一個朋友有關。”
    說起來,宋穀沿其實算不上湖黎的朋友。原主貪慕虛榮,宋穀沿想要借機讓湖黎恢複單身,所以對原主設下的圈套才會管用。
    他們都沒有對簾沉怎麽樣,可宋穀沿此舉無疑也設計了湖黎。
    對方的愛是自私的,他覬覦著湖黎。簾沉沒準備讓對方再對湖黎抱有不軌的心思,在宋穀沿想要謀劃更多事情以前,他就將對方曾經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
    這些事情,交給湖黎來處理更恰當。
    “是他。”湖黎對宋穀沿有點印象,但也僅僅是一點而已。他就說簾沉好好地怎麽會參加那個酒會,感情這中間還有對方的事情。
    “還有昨天晚上那個人,後來我自己跑走了,我擔心他……”
    “不用擔心。”講到昨晚差點拉著簾沉開房的人時,湖黎語氣微冷,“他不敢來找你的。”
    酒會上的人就算他不認識,卻也知道沒有誰能壓得過湖家。簾沉是他的男朋友,他不去找對方就是萬幸了,對方要是這麽不長眼敢來找簾沉的麻煩,他也會讓對方知道什麽叫麻煩。
    這句話說完,對上簾沉有些疑惑的眼神時,湖黎才意識到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告訴對方他的真實身份。
    因此總裁的臉上多了一點心虛。
    “怎麽了?”
    湖黎心虛的太明顯了,不難讓人發覺。
    “我……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坦白。”
    兩人都要重修於好了,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湖黎突然有一種或許他們之前的分手,就是為了這一次能夠坦誠相對的感覺。
    “跟我坦白之前,阿黎要先回答我,是不是已經原諒我了。”
    “嗯。”
    “什麽,我沒聽見。”
    “原諒你了。”湖黎提高了一點音量,他覺得簾沉就是在明知故問,他要是不原諒對方,哪裏還會願意被對方抱這麽長時間也不帶掙紮的。
    不過,湖黎抿唇,麵上都是難掩的笑意,他喜歡簾沉這樣抱著他。
    “好了,現在阿黎可以說自己要坦白什麽了。”
    簾沉說得輕鬆,但身為一直欺騙對方的湖黎卻並不輕鬆。保險起見,他抬頭看著對方說道:“你要答應我,聽完不準生氣。”
    不準生氣也不像話,要是他被別人騙這麽長時間,肯定也要生氣的。所以湖黎想了一下,又改了口:“真的想要生氣的話,也可以生,但不準再跟我說分手了。”
    “好,我都聽你的。”
    見簾沉答應了自己,湖黎這才從頭開始,把自己是湖家人的事說了出來,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對方。
    不過直到他全部說完,也不見簾沉有什麽生氣的跡象。
    “你不生氣嗎?”湖黎有些好奇。
    “有什麽好生氣的。”
    “爺爺是為了保護你,畢竟人心隔肚皮。我喜歡你,自然也不想你受到傷害,所以讚同爺爺的話。”
    原本想著簾沉就算不生氣,也會有些不開心的,但沒想到對方這樣體貼,湖黎覺得他的心髒部位酸酸脹脹的。
    “以後我什麽事情都告訴你。”
    “我也是。”
    ……
    重回第一個世界後,簾沉還是陪著湖黎過完了一生。不過他後來換了一份工作,重新念了一次大學,然後成為了一個科研人員。
    在這個世界中,他跟湖黎最後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神仙眷侶。
    “彩蛋情節已結束,恭喜宿主順利通過考驗,您將於三分鍾後醒來,金盆洗手係統祝您同愛人百年好合。”
    金盆洗手係統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簾沉和湖黎兩人也從考驗世界當中走了出來。
    艙體內兩個人同時醒來,與此同時,一道銀白色流光在他們的無名指上閃過。這是他們的婚戒,並沒有實體,看上去就跟手上多了一個劃痕一樣。
    但除非兩人離婚,否則直到死亡,戒指也還是會戴在他們的手上。
    簾沉牽起湖黎的手,簾晚已經等在了外麵,婚禮馬上就要開始,就等著主人公的參與。
    “走吧,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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