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熟悉的感覺退去，喬陽睜開了眼睛。

    這次他沒有先仔細考慮進入夢境是什麽目的。

    但他清楚的記得，在進入夢境前就隻有一個念頭，弄清小雨到底怎麽了，她在想什麽？

    看看四周，還是他熟悉的校園。

    自己手上還拿著一本作曲課的書。

    再對一下時間，剛到中午。

    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星期一剛上完作曲課下課。

    “喬陽，走啊，一起吃午飯。”

    趙霍他們也都在，招呼喬陽一起去食堂。

    喬陽搖搖頭，“不了，我還有點事情你們去吧。”

    “是不是想約女朋友吃午飯，懂，我們都懂，那等會見。”

    姚順和薑番也在旁邊，善意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直接走了。

    在這個夢境世界，自己的室友們好像對他態度也正常了許多。

    大概在小雨理解中，他和趙霍他們就是這樣的關係吧。

    喬陽也沒多在意，直接用手上的智能腕表給小雨發了一條語音。

    “中午一起吃個飯怎麽樣。”

    “好。”

    態度還是有點冷淡。

    “去三食堂吃你最喜歡吃的魚香肉絲蓋澆飯？”

    “嗯。”

    連續兩條語音都是秒回，就是態度有些冷淡。

    光靠這些信息，喬陽還是無法知道小雨這是怎麽了。

    收拾心情，喬陽帶上課本直接前往三食堂。

    ……

    到了食堂以後，周圍依舊是人來人往，每一個同學的臉都清晰可見。

    讓他有一種錯覺，自己並不是在夢境中。

    直到小雨出現，喬陽才發生不一樣的地方。

    小雨一路走過來，手裏總是在翻著書看。

    “看什麽呢，那麽入迷。”喬陽習慣性地伸手揉揉小雨腦袋。

    楊小雨抬起頭，看了喬陽一眼，眼神中有些疑惑。

    “你為什麽要揉我的頭，劇本中可沒這一段。”

    “……”

    喬陽愣了一下，這就開始演上劇本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

    “嗯，劇本中我們今天也沒有一起吃飯劇情，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楊小雨點了點頭，算是原諒喬陽了，一邊說著，拿著書走進食堂。

    然後一個人坐在食堂桌子前，繼續看著書。

    要是往常，小雨應該會像跟屁蟲一樣，跟著他才對。

    喬陽感覺很不習慣，不過想想是自己對她說要按劇本演的，也就沒說什麽，走到食堂窗口打了兩份蓋澆飯。

    端到小雨的麵前，他在對麵坐下。

    要是往常，小雨應該會冷不丁地把肉夾給他，然後又用期待地目光看著他。

    喬陽知道她的想法，會無可奈何地把她喜歡茭白或者冬筍夾到她的盤子裏。

    可這次，小雨隻是安靜地吃著飯，時不時看看她帶來的書。

    “小雨要不要冬筍？”喬陽夾了一小搓冬筍絲放到小雨盤子裏。

    楊小雨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把冬筍絲還給他，“不用了，我不挑食。”

    難受。

    非常難受。

    喬陽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跟一個陌生人吃飯一樣。

    “下午還有什麽事情嗎？要不我教你月琴吧。”

    “嗯，也行，你終於按照劇本來了。”

    楊小雨點點頭，臉上露出放心的表情。

    好像不對勁是他一樣。

    ……

    喬陽不知道自己在夢境中的下午是怎麽度過的，仿佛一晃眼就到晚上。

    來到約定好的學校操場旁邊的花壇，楊小雨以已經抱著月琴在那邊等他。

    “你來了，那我就開始了。”

    見到喬陽來了，楊小雨隻是抬頭看了一眼。

    然後手指搭在琴弦上，很順暢地彈起來。

    一曲結束，就連喬陽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彈的非常好，需要什麽獎勵？”

    不知道到為什麽，喬陽心裏感覺空落落的，但依舊笑著誇獎小雨道。

    “和你一起上台表演，就是對我獎勵。”楊小雨微微點了一下頭，“沒問題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今天的劇本就到這裏了，我要回去寫教授留下來的作業。”

    說完，楊小雨收拾東西站起來，準備走人。

    “不在一起多待一會兒嗎？”

    “不了，你也挺忙的，曲譜寫好了記得發給我。”

    兩句話結束，喬陽隻能看到楊小雨的背影。

    此時的小雨外貌和樣子都沒變，但不自覺的，喬陽感覺她很颯，完全是另一個人。

    她到底在想什麽？

    喬陽完全看不出來。

    難受。

    難受，說不出難受。

    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小雨的樣子嗎？

    回到寢室，喬陽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混亂，除小雨離去的身影，什麽都想不明白。

    也不管夢境裏的室友說什麽，直接把自己甩到床上。

    轉眼第二天又到了。

    還是不按照劇本走，喬陽又約小雨出來吃飯。

    和昨天一樣，楊小雨邊看書邊吃飯，期間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喬陽觀察了小雨半天，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晚上按照劇本，兩個人要一起在校園裏散步。

    喬陽特地提前到場，躲在花壇矮樹叢後麵，偷偷地觀察小雨。

    令他失望的是，楊小雨隻是在原地等了他十分鍾，轉身就離開了。

    要是以前，隻要兩個人約定好了，無論多久小雨都會等。

    從花壇裏出來，喬陽感覺不是內心空落落了，而是裏麵就像真空一樣，心髒一種不斷收緊的難受。

    小雨到底在想什麽？

    在夢境中地第二個晚上，喬陽直接失眠了，睜著眼睛到天亮。

    起來後，對著鏡子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熊貓眼。

    缺小雨。

    嚴重缺正常的小雨。

    他內心有一種衝動，把小雨抓起，直接塞進他的心裏，永遠不放出來。

    在混混沌沌的狀態中，喬陽走去上課。

    腦袋中蹦出一個念頭，要是小雨永遠都這樣，他是不是永遠被困在夢境中，經受這樣折磨。

    想到這一點，喬陽不禁感後脊梁發寒。

    這一天，是星期三，夢境中喬陽還沒和秦雁打賭，照常上體育課。

    按照劇本，上完體育課後，兩個人要去話劇社，學習表演的技巧。

    喬陽已經對夢境中不正常的楊小雨沒有興趣，想招呼都不打，先回寢室換衣服。

    就在這時，楊小雨默不作聲地拉住他的衣服。

    “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我一下。”

    嗯？出隱藏劇情了？

    “這不是劇本上劇情吧。”雖然這麽說，喬陽還是把外套脫下交到小雨手上。

    “謝謝，就破例一次，我會很快還給你。”

    小雨接過後，點了一下頭，轉頭跑開了。

    喬陽似乎看到解開困境的機會，偷偷地跟上她。

    一路跟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楊小雨看看周圍沒有人，也安奈不住，狠狠地把臉埋在衣服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抬起頭一瞬間，滿臉的幸福。

    我的小雨又回來了！

    躲在角落的喬陽，驚喜到怦然心動，一個箭步衝去，抱住了楊小雨。

    楊小雨身體一僵，轉頭發現是喬陽，一臉複雜地說道：

    “這也不是劇本中的劇情吧。”

    “我先在說劇本作廢，應該來的及吧。”

    “說按劇本來的是你，說作廢的也是你。”楊小雨的語氣中充滿委屈。

    喬陽忍了三天已經忍不住了，把小雨的腦袋轉過來，嘴唇狠狠印在她的嘴上。

    鼻腔充滿了小雨身上飄散出來的汗味，他的內心一陣滿足。

    空落落的心終於被填上了。

    也就在夢境能這樣肆意妄為吧。

    喬陽在心裏默默地念道。

    分開以後，楊小雨的臉上已經滿是醉紅。

    “這是第一版劇本的劇情，你確定要啟用第一版嗎？”

    “隻要不是第二版劇情，隨便你。”

    “太好了。”楊小雨像是一下子掙脫了舒服，張雙手反抱住喬陽，使勁地親他的臉。

    此時喬陽忽然明白，原來小雨變的冷淡，是她第一版劇本被拒絕後的失落，和對第二版劇本的排斥心理作祟。

    隨著脫離感再次湧上心頭，喬陽第三視角看到小雨真誠的笑臉。

    感覺一切都無所謂了。

    鍛煉什麽演技，讓小雨本色出演就好了。

    看到她開心，才是對他最重要的事情。

    ……

    從夢境中醒來，喬陽拿起手機給小雨發了一條消息。

    喬陽：用第一版劇本吧，第二版不適合你。

    楊小雨：！！!

    楊小雨：我撞到頭了，不過我很開心。

    大概是太開心，從床上蹦起來，撞到天花板了吧。

    想象著那樣的畫麵，喬陽嘴角也不由上揚。

    他也很開心。

    隨手他又點開小雨發過來的一版劇本。

    認真看起來。

    但越看他，他手指滑動的速度越慢，頭上冷汗不停冒出來。

    不行，第一版劇本，他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