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2章 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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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魚禾自信的笑道:“他會願意的……”

    &esp;他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老者若是還不願意,那農家寨注定會消亡。

    &esp;也許其他人不會對農家寨動手。

    &esp;但魚禾卻會替他們動手。

    &esp;老者既然已經猜倒了他們的身份,那麽老者不帶著農家寨的人加入到六盤水義軍當中,魚禾就隻能帶人滅了農家寨,讓老者永遠也沒有機會說出他們的身份。

    &esp;魚禾清楚,他們的身份遲早會被人發現。

    &esp;但豌發現一刻,他們就多一刻準備的時間。

    &esp;滅了農家寨,能為他們爭取到一定時間的話,魚禾一定不會猶豫。

    &esp;眾人不知道魚禾的想法,聽到魚禾自信滿滿的話以後,一臉難以置信。

    &esp;想到了魚禾平日裏的所作所為,沒有一件不準的,他們就決定再觀望觀望,再發表感慨。

    &esp;隨後沒有人再提及此事。

    &esp;眾人拉著魚禾,匯入到人流當中,圍著篝火唱起了山歌,跳起了舞。

    &esp;熱鬧的場麵一直持續到了大半夜。

    &esp;魚禾、魚豐一行才回到縣衙裏。

    &esp;回到縣衙以後,魚豐拿著一個黏糊糊的東西,出現在了魚禾房裏。

    &esp;“褲子扒了,讓阿耶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esp;魚禾正準備向魚豐施禮,聽到魚豐這話,一臉尷尬,“阿耶,區區一棍子而已,我沒事。”

    &esp;魚豐不信,非拉著魚禾檢查了一番,確認了魚禾的屁股上沒有出現紅腫和淤青以後,才放下心。

    &esp;“臭小子,今日你在草穀場用的是激將法?你怎麽就能料定那農魯一定會中你的激將法。”

    &esp;魚豐檢查過魚禾傷勢以後,坐在了床邊,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esp;魚禾今日在草穀場上做的種種,都沒有提前跟他商量過。

    &esp;魚豐一開始並不知道魚禾要做什麽,直到他看出魚禾的意圖以後,才選擇配合魚禾。

    &esp;魚禾找了個地方坐下,笑著道:“我和農魯沒見過幾麵,但我卻了解他的性子。他的心思都寫在臉上,我初到草穀場的時候,見他正在和他阿爹爭辯,就看出他心裏是向著我們的。

    &esp;隻要他心裏向著我們,我們又心甘情願幫他受罰,他一定會忍不住跳出來。

    &esp;隻要他跳出來,剩下的一切,都由不得他阿爹了。”

    &esp;魚豐恍然,他一臉感慨的道:“兒大不由耶……農寨主能看清楚我們的心思,但卻管不住農魯的心思。隻要農魯心向著我們,那一切都由我們掌控。”

    &esp;魚禾笑著點頭,“從今日農魯的反應看,手底下的兄弟們近些日子跟他們相處的時候,並沒有偷懶。如今農魯開了頭,阿耶回頭就讓手底下的兄弟們大大方方的邀請農家寨的人加入我們。

    &esp;誰拉的人最多,誰的功勞就最大,賞賜也不能小氣。”

    &esp;魚豐沉吟道:“我們手裏的錢財,一部分投入到了鏢行、貨鋪、腳店,剩下的錢財也購置了糧食和鐵料。拿什麽賞賜他們,總不能給他們發鐵料和糧食吧?”

    &esp;“職位!”

    &esp;“職位?!”

    &esp;魚禾點著頭道:“阿耶,我們手底下的人超過了百數,那就應當有一個當百,兩個士吏,十個什長,二十個伍長。

    &esp;手底下的兄弟們拉五個人,我們就讓他做伍長。

    &esp;拉十個就做什長。

    &esp;拉的人越多,職位就越高。

    &esp;他們要是有本事,能弄來五十個、一百個,那就讓他們當士吏,做當百。”

    &esp;魚豐聽完魚禾的話,若有所思。

    &esp;魚禾繼續道:“手底下的人,已經向我們證明了他們的忠誠。他們是跟著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由他們充任伍長、什長,我們才能放心。

    &esp;新招攬的人手,在沒經曆考驗之前,就委以重任,他們很有可能在遇到了危險的時候,會帶著手底下的人逃跑。”

    &esp;魚豐聽明白,也想清楚了魚禾的話以後,讚同的道:“你說的在理,那就依照你說的辦。”

    &esp;父子二人聊到了此處,就不在多言,各自到各自的房裏睡下。

    &esp;次日,一大早。

    &esp;守在草穀場的六盤水義軍兄弟就匆匆的闖進了魚禾房裏。

    &esp;魚禾剛剛起床,正在洗漱,見六盤水義軍兄弟慌慌張張的,就問道:“出何事?”

    &esp;“啟稟少主,農寨主走了。”

    &esp;“農寨主走了?!”

    &esp;魚禾一臉意外,追問道:“沒留下什麽話?”

    &esp;六盤水義軍兄弟搖了搖頭,“一大早,一句話也沒說,背著行囊就離開了。”

    &esp;“其他人呢?”

    &esp;“其他人倒是還在。”

    &esp;“包括農家寨的那些女子和孩童?”

    &esp;“嗯。”

    &esp;“……”

    &esp;魚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六盤水義軍兄弟擺手,“你先下去吧……”

    &esp;六盤水義軍兄弟拱了拱手,退出了魚禾的屋舍。

    &esp;魚禾在他走後,孤身一人站在房裏,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句,“這是你最後的倔強嗎?”

    &esp;農家寨的寨主,也就是昨晚跟魚禾攀談的那個老者,他人雖然走了,但是卻將其他的族人留在了草穀場,那就說明他已經默許了魚禾一行招攬他們農家寨的人。

    &esp;但他似乎並不打算被魚禾招攬,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魚禾,他是夜郎人,他心裏還有夜郎。

    &esp;對於農寨主這種行為,魚禾不知道該讚賞,還是該痛斥。

    &esp;像是農寨主這種心懷故國的人,值得讚賞。

    &esp;但守著腐朽,並且已經敗亡的東西,又該被痛斥。

    &esp;很多事情,站在不同的一麵,感官就不同。

    &esp;其實魚禾還是很看重農寨主的。

    &esp;農寨主雖然年齡大了點,但勉強算得上是個人才。

    &esp;而且還是一個管理型的人才。

    &esp;魚禾手底下現在最缺的就是這種人才。

    &esp;若是他手底下有足夠的管理型人才,他也不用親自趕到草穀場去扮中二少年,喊口號,激勵士氣,調動人心。

    &esp;更不用親自上場去挨棍子,也不用親自去農寨主麵前當一個大忽悠。

    &esp;可惜西南地區如今教化不顯,沒有什麽大才值得他去挖掘。

    &esp;那些青史留名的大才,那些幫著劉秀問鼎天下的雲台二十八,如今大多都在北方廝混。

    &esp;魚禾的觸手還伸不進北方,招攬不到那些青史留名的大才,也招攬不到雲台二十八。

    &esp;“任重而道遠啊……”

    &esp;魚禾感慨了一句,漫步出了屋舍,趕到了衙門裏的正堂。

    &esp;農家寨的寨主已經默許了魚禾一行招攬農家寨的人,那隨後六盤水義軍中就會多出不少農家寨的人。

    &esp;他們在加入到六盤水義軍當中以後,身份必須得解決。

    &esp;他們是更卒,更卒和更卒是有區別的。

    &esp;更卒中有短期的更卒,也有長期的更卒。

    &esp;短期的更卒,基本上都是幹一些修橋補路之類的力氣活。

    &esp;長期的更卒,不是充任守衛,就是到邊陲去戍邊。

    &esp;農家寨的漢子們,如今都是短期的那種。

    &esp;魚禾準備將他們變成長期的。

    &esp;變更文書,他需要跟任方打個招呼。

    &esp;雖然他不經過任方也能做,但他還是選擇了跟任方打一聲招呼。

    &esp;他和任方如今是合作關係,任方對他們禮待有加,他也應該尊重一下任方這個縣宰。

    &esp;魚禾到了縣衙正堂,就看到了任方埋身於案牘之間,正在翻閱一些公務上的竹簡。

    &esp;“縣宰有禮……”

    &esp;魚禾一禮,走向了任方。

    &esp;任方聽到了魚禾的聲音,起身還禮。

    &esp;還禮過後,坐在一堆竹簡中,揉了揉眉心,吐槽道:“葛平那廝還真是不當人子。不到一年,積壓的案子超過了五十件。

    &esp;其中有一些證據確鑿,隨時都能判的,也置之不理。”

    &esp;一縣之地,有五十件的案子,魚禾用後世人的眼光看,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esp;可是在古代,卻很平常。

    &esp;古代告官,遠遠沒有後世那麽容易。

    &esp;衙門中又有一些貪得無厭之輩,借此大肆斂財。

    &esp;所以百姓們發生一些小的糾紛,大部分情況下,會選擇請一個人從中調解,最後達成和解。

    &esp;中間可能會給中人一些好處,但遠比去衙門告官要實在。

    &esp;所以能出現在衙門裏的案子,大部分都是那些大案要案,又或者是一些大族告貧民,或者貧民告大族的案子。

    &esp;像是什麽東家拌嘴了、西家打架了之類的案子,根本不可能出現在衙門。

    &esp;“葛平掌權的時候,隻顧著斂財了,哪有心思去處理案子。他能將這些文書全部留下,讓你有東西翻閱,就不錯了。

    &esp;若是換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將東西燒幹淨了。”

    &esp;魚禾笑著道。

    &esp;任方思量了一下,瞅著案牘之上的竹簡,苦笑著道:“也是……若是其他人掌權,恐怕這些貧民狀告大族的文書,不會出現在我麵前。”

    &esp;葛平跟平夷縣的大族不對付,所以大族們犯得事,他都存著。

    &esp;若是碰上了一個跟大族交好的縣尉,那恐怕早就幫大族掃清了這些麻煩。

    &esp;“小郎君昨夜在草穀場鬧出的動靜可不小,今日來找我,想必跟草穀場的那些夜郎人有關吧?”

    &esp;任方在感慨過後,盯著魚禾問。

    &esp;魚禾笑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esp;任方翻了一個白眼,“草穀場就在縣衙邊上,你們昨晚喊的那麽大聲,我又不聾,怎麽可能聽不見。”

    &esp;【ps:今晚一更,馬上過年了,今天打掃了一天衛生,快累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