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3章 聰明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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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外族人找上門求合作,你卻因為人家言語間有問題,擺出一副‘你說什麽,我都不聽不聽’的架勢。

    你怎麽可能活的比別人滋潤?!

    送上門的機會你都會因為慪氣推掉,其他需要費力謀劃的機會就更別提了。

    “敏兒,你在平夷待的日子也不短了,早些回去吧,別讓我大兄擔心。”

    莊喬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叮囑了莊敏一句,又吩咐身邊的田氏,“田氏,一會兒你到我房裏去,將曹、申屠、劉等幾家夫人托人送的那些首飾,一並贈給敏兒,讓敏兒帶回去。”

    田氏恭順的答應了一聲,不著痕跡的瞥了莊敏一眼。

    莊敏聽到莊喬的話,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

    莊喬對她客氣了,也大方了。

    她卻很難接受。

    親人之間,客氣了,大方了,那就意味著生疏了。

    莊喬素來跟她親近,如今表現出了生疏之意,那就說明她是真的任性了,任性到失去理智了。

    “姑姑……”

    莊敏立馬將魚禾拋擲腦後,她楚楚可憐的看著莊喬,輕呼了一聲。

    莊喬不等她繼續說下去,就笑著道:“早些回去,別讓我大兄擔心。”

    莊敏瞬間就留下了淚水。

    莊喬卻視而不見,帶著田氏返回身後的大宅。

    莊敏盯著莊喬的背影大喊,“我是被魚禾氣糊塗了,才沒聽您的話。”

    莊喬腳下一頓,回過身,臉上布滿了寒霜,冷聲道:“事到如今,你還在跟禾兒慪氣?魚禾也是你叫的?你爹莊頃到了,也得稱呼他一聲魚將軍。

    他手下新立的虎賁軍,縱然是對上了莊氏的藤甲,也有一拚之力。

    你憑什麽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又憑什麽跟他慪氣。

    他是年輕,但他卻是一地之主。

    你是什麽?!”

    莊喬實在是被自己這個侄女給氣怒了,忍不住出聲質問。

    今日的魚禾,已非昨日魚禾。

    朝廷五千精兵,即便是征討莊氏,也能從莊氏身上啃下一大塊肉。

    如此力量,卻被魚禾反手鎮壓。

    魚禾是以智謀取勝的,所以莊頃見了魚禾可以稱呼魚將軍。

    魚禾若是以力取勝,莊頃見了魚禾就該俯首稱大王。

    魚禾能有今時今日的實力,用了僅僅一年多。

    莊氏坐擁兩萬藤甲,卻用了數十年。

    如此人物,身份地位僅比莊頃弱一線,莊敏有什麽資格不在意他的話,有什麽資格跟他慪氣?

    莊氏也就底蘊深厚了一些。

    莊氏若是沒有底蘊,再給魚禾一年,魚禾能將莊氏按在地上打。

    莊敏在莊喬聲聲質問下,徹底傻了眼。

    莊喬冷哼了一聲,沒有再搭理莊敏,氣咻咻的離開了門口。

    莊喬到了正廳,就看到了魚禾坐在正廳門口的台階上,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少母,她隻是一個孩子,您何必對她那麽狠。”

    莊喬肚子裏本來有氣,但是聽到魚禾這話以後,被魚禾給逗笑了,“胡說八道。她也算是孩子?放在尋常百姓家,孩子都生兩個了。”

    魚禾笑著道:“你們莊氏似乎有晚婚晚孕的習俗……”

    莊喬瞪了魚禾一眼。

    莊氏並沒有晚婚晚孕的習俗。

    隻有她這個例外。

    魚禾是以她嫁人的年齡為準,將莊敏說成了一個孩子。

    “你跟敏兒一般大,你還好意思說她是孩子。”

    莊喬沒好氣的道。

    魚禾笑道:“在你眼裏,她難道不是個孩子?”

    莊喬愣了一下,橫了魚禾一眼。

    她一個長輩,看後輩自然如同看孩子似的,與年齡沒關係。

    “少母不用刻意去逼迫莊敏,莊敏能不能記住我的話,能不能看出其中的深意,一切都在她。

    她若是能看出其中深意,並且如實傳達給莊氏家主,一切自然會水到渠成。

    她若是看不破,少母再逼,也無濟於事。

    她惱怒之下,若是將此事宣揚出去,反倒會壞了我的大事。”

    魚禾緩緩的說著。

    莊喬剛才在門口對莊敏說的話,魚禾都聽見了。

    莊敏覺得莊喬說那些話,是生疏,甚至絕情。

    魚禾卻知道,莊喬或許有生疏之意,但更多的是想借此驚醒莊敏,讓莊敏去回憶魚禾的話,找出其中的深意。

    莊喬笑問道:“你在怪我?”

    魚禾緩緩搖頭,“那倒沒有。在我心裏,莊氏是最佳盟友。莊氏若是願意幫我,必定會事半功倍。”

    “那你為何不直接告訴敏兒,反而讓她去猜?”

    莊喬有些不解的問。

    魚禾幽幽的道:“此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一旦流露出去隻字片語,便會出問題。我已經透露的足夠多了,若是莊氏沒有參透,那我就隻能換一個盟友了。”

    莊喬有心探究,究竟是何事讓魚禾如此謹慎。

    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魚禾既然防著她,那她就不能幹出一些讓人誤會的事情。

    在她帶來的那些滇人被消化前,她最好當一個傻女人。

    等到她帶來的那些滇人被消化完了以後,她就可以無所顧忌的說話了。

    到時候無論她說什麽,魚禾父子都不會誤會。

    “我驚醒敏兒,也是因為我是敏兒的姑姑。該說的我都說了,敏兒能不能參透,隻能看天意了。禾兒既然不願意讓我再多說,此事以後我就不說了。”

    莊喬淡然笑道。

    魚禾起身拱手道:“多謝少母諒解。”

    莊喬有些感慨的道:“你對我還是那般的客氣。”

    魚禾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他對誰都客氣。

    對魚豐也客氣。

    隻是魚豐跟他不客氣而已。

    他雖然認可了魚豐這個爹,也認可了莊喬這個少母,甚至也認可了那個遠在千裏之外的母親。

    但是在他們中間,還橫著兩個人。

    那是賦予魚禾靈魂的兩個人。

    是魚禾真正意義上的親爹親娘。

    魚禾沒辦法越過自己的親爹親娘,對魚豐、莊喬等人敞開心扉。

    他是穿越了,但不代表他能無情的割舍親爹親娘給的親情。

    “我也不為難你,我自認我不會做出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真心誠意的接納我。”

    莊喬在莊敏麵前表現的很冷,但是在魚禾麵前卻很溫暖。

    因為莊喬清楚,麵對魚禾這種真正的聰明人,除了以真心換真心以外,沒有其他辦法能跟他親近。

    魚禾一臉幹笑。

    莊喬見此,沒有繼續跟魚禾談論這個令人尷尬,且又沉重的話題,她微微一笑,道:“你建立虎賁軍,自己充任了將軍,沒給你阿耶留著,你阿耶可生氣了。

    一會兒見到你,肯定會教訓你。”

    魚禾失聲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在山外衝鋒陷陣,讓他穩坐在山裏當山大王,他有什麽不高興的?”

    “從來隻有阿耶給兒子打江山的道理,哪有兒子給阿耶打江山的?!高祖皇帝打下江山的時候,是給他阿耶坐了,還是給他兒子坐了?

    魚豐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正廳門口,聽到了魚禾的話以後,氣咻咻的喊道。

    魚禾沒料到,調侃魚豐被抓了個正著,隻能幹笑著轉移話題,“阿耶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一件大事想請阿耶幫忙。”

    魚豐仰著頭,冷哼了一聲,道:“如今平夷內外,皆以你馬首是瞻,我一個逃卒,能幫上你什麽?”

    魚禾趕忙道:“我們在虎跳穀擊潰了馮茂手裏的五千精兵,馮茂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準備在虎跳穀修築一座關隘,用來抵禦馮茂的大軍。”

    魚豐不滿的道:“你糊弄誰呢?你之前說過,馮茂能調遣五千精兵征討平夷已經是極限了。再添兵,句町王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有句町王製衡,馮茂真的敢派遣大軍過來?”

    魚禾一臉尷尬,有些話他不方便跟魚豐說,就隻能另找托詞,“阿耶,有些話我原本不打算說的。阿耶不相信我,那我就隻能將這些話說出來了。

    實不相瞞,我此次去巴郡,不僅探清了馮茂用兵的動向,還暗中幹了一件大事。

    我們在虎跳穀擊潰了馮茂五千精兵,或許馮茂會忍辱負重。

    但我幹的這件大事,足以讓馮茂失去理智。”

    魚豐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他沒料到,魚禾居然還瞞著他在巴郡幹了其他大事,但他沒有插話,反而靜等者魚禾的下文。

    魚禾道:“我到巴郡的時候,恰好趕上馮茂和史熊二人分贓。我推測馮茂有可能會走水運,將他搜刮的髒錢運回族裏。

    所以我提前派人在江水和涪水交匯處埋伏……”

    “走水運?!那江水和涪水交匯之處可是必經之路啊。”

    莊喬忍不住出聲。

    魚豐瞥了莊喬一眼,埋怨莊喬多嘴。

    誰不知道江水和涪水交匯之處,是巴郡水運北上的必經之路。

    魚禾則附和的點了一下頭,繼續道:“我提前派遣了數百人去埋伏,沒曾想真的等到了馮茂運金的大船,並且一擊得中。

    馮茂一時半會兒恐怕還查不到我頭上。

    但給他時間,他一定會查到我頭上。

    那些髒錢可是馮茂的命啊。

    他要是查到了我頭上,會放過我?

    他要是失去了理智,會在乎句町王?”

    魚豐、莊喬張著嘴,一臉驚愕的看著魚禾。

    他們是真夢敢想魚禾會成功,更沒想到,魚禾居然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將馮茂在巴蜀等地搜刮了髒錢給劫了。

    馮茂在巴蜀等地挖地三尺的斂財,廣漢、犍為等郡也慘遭荼毒。

    馮茂斂的財,可以說十分龐大。

    如此龐大的錢財,就被魚禾輕而易舉給劫了。

    馮茂能不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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