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5章 誰是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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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不可!”
安羌急了,他好不容易確認,魚禾能成為他的盟友,幫他除掉滇國境內所有的麻煩,又豈能輕易放魚禾離開。
對!
就是好不容易確認!
他之前雖然已經相信了魚禾,但並沒有完全信任。
在他心裏始終有那麽一丁點的疑慮。
他今日見到魚禾和莊頃會麵,雙方完全是一副死磕的架勢,他終於相信了魚禾。
既然相信了魚禾,他就能放心大膽的讓魚禾幫他處理滇國的漢人。
魚禾現在要離開,他豈會答應?
魚禾站在正殿正中,苦著臉道:“殿下,我隻是一個小人物,我手裏的力量,勉強能幫殿下對付對付滇國作亂的漢人,但是對付莊氏,真的不行。
莊氏在滇國,甚至在整個西南,都是龐然大物。
您別看我在莊頃麵前叫囂的凶,莊頃真要率領著莊氏的大軍殺到我麵前,我肯定會跑。”
魚禾一個勁的在叫苦,擺出了一副一定要離開滇國的架勢。
安羌的那點小心思,瞞不住他。
早在他得知莊頃到了滇王王宮以後,他就猜測到安羌並沒有完全相信他。
因為安羌如果完全相信他的話,絕對不可能讓莊頃出現在滇王王宮裏。
滇王王宮,又不是荒野木屋,誰想進就能進。
莊頃是孤身趕來滇池的,又不是帶著大軍來的。
安羌如果不點頭,莊頃別說是進滇王王宮了,能不能過滇池,那都是個問題。
所以魚禾推斷,莊頃出現在滇王王宮,是滇王安羌的又一次試探。
安羌就是想看看,他們二人在沒通風報信的情況下,見麵以後,會如何對待對方。
若是他們二人在麵對麵對持的時候,流露出任何的不妥,安羌肯定會發現。
還好,他反應的夠快,莊頃反應也不賴。
他們互相配合著,互懟了對方一番,做出了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徹底打消了安羌心中的疑慮。
他在事後又提出要離開,再一次證實了他跟莊頃之間隻有仇恨。
安羌見魚禾執意要離開,出聲承諾道:“魚將軍不必擔心莊氏,隻要有本王在,絕對不會讓莊氏動你一根頭發。”
魚禾苦笑著道:“殿下,我剛才可是親眼看到了莊頃在這裏大放厥詞的。殿下身為一國之主,卻不能阻止他大放厥詞,如何能保護的了我?”
安仁在一旁瞪起眼喊道:“魚將軍這話就不對了,區區一個莊頃而已,我王兄豈會奈何不了他?”
安羌順著安仁的話頭說道:“安仁說的對,我並不是奈何不了莊頃,而是不想橫生枝節。你也知道,我們隨後要對付山裏的土蠻,還要剿滅各地的叛亂,若是在這個時候再跟莊氏興兵,我們就會陷入三麵對敵的局麵。
所以現在,我們能不招惹莊氏,盡量就不招惹莊氏。”
“可現在莊氏明顯是盯上了我,我們不去招惹莊氏,莊氏自己也會找上門。為了避免莊氏找上門,我現在離開,剛剛好。
我走了,殿下也少了一樁麻煩。”
“魚將軍放心,本王不想招惹莊氏,不代表本王害怕莊氏。本王雖然沒辦法一口氣鏟除莊氏,可是幫莊氏找點小麻煩,拖著莊氏,還是可以的。”
安羌信誓旦旦的保證。
魚禾幽聲道:“殿下的兵馬,我的兵馬,都有用途,殿下拿什麽拖著莊氏?”
拿嘴嗎?
安羌哈哈一笑,“自然是用莊氏的人,去對付莊氏。”
魚禾一愣,驚訝的道:“殿下在莊氏安插了人手?”
安羌大笑著點點頭。
魚禾思量著道:“能牽製住整個莊氏,那此人在莊氏中的地位應該不低……”
安羌抬手拍向了魚禾肩頭,不給魚禾繼續思量下去的機會,“魚將軍現在不擔心了吧?可以留下幫助本王了吧?”
魚禾放棄了繼續推斷莊氏的內應是誰,他沉吟著道:“殿下在莊氏之內安插了人手,固然能拖著莊氏的大軍。但卻阻止不了莊氏用一些小手段。
殿下也知道,我手底下的人手不多。
若是被莊氏用小手段消耗一二,到時候我就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對付那些流賊了。”
安羌一愣,哭笑不得的道:“你這是想讓本王出血啊。”
魚禾幹笑道:“我手底下的人雖然不多,但各個都是能征善戰之士。若是死在了莊氏小手段之下,我心有不甘啊。”
安羌長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留下本就是為了助本王,本王給你一些人手也是應該的。
本王手裏的武戈,尚有用途,本王麾下各部族的兵卒,也有各自的用途。
這些本王不能給你。
山裏的土蠻雖然作亂,但仍有一些追隨本王。
本王就將他們交給你,讓他們給你做一個馬前卒。
如此,你能留下了吧?”
魚禾笑問道:“那不知道那些土蠻有多少人手?”
安羌愕然的看了魚禾一眼,哭笑不得的道:“魚將軍還真是一個純粹的生意人。”
魚禾幹笑著不說話。
安羌也沒有藏著掖著,他伸出一根手指,“不少於一萬人。”
魚禾長出了一口氣,“那我就多謝滇王殿下了。”
安羌指了指魚禾,“你小子……用你們漢人的話說,叫不見兔子不撒鷹……”
安羌看似在責怪魚禾,但是對魚禾的反應卻很滿意。
一個唯利是圖的盟友,一個不放棄任何謀好處的機會的盟友,絕對比一個什麽都不圖的盟友更可靠。
安羌心裏痛快,出手就大方了不少,“本王攻破益州郡衙門的時候,從裏麵俘虜了不少人,他們倒是有一些本事,回頭也一並贈給你。
希望你不要辜負本王的期待,好好幫本王收拾那些叛亂的奴隸。
事成之後,本王答應你的,一點也不會少,甚至還會多加賞賜。”
魚禾見安羌如此大方,笑容燦爛的道:“多謝殿下。”
安羌擺擺手,“行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魚將軍要速速行動才行。”
魚禾拱手應允了一聲,轉身出了滇王王宮。
魚禾的身影消失以後,安羌就撇著嘴低聲道:“漢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安仁皺著眉頭道:“王兄為何這麽說,漢人中間還是有好人的啊。魚兄弟就是一個不錯的人。”
安羌瞪了安仁一眼,小聲罵道:“就屬他最壞。”
安仁愕然的看向安羌。
安羌哼哼道:“還沒幫本王做事,就問本王要好處,他還不壞?本王的東西,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若不是看到他跟莊氏結下死仇的份上,本王才不會給他半點東西。”
安仁聽到這話,臉上的愕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嫌棄,“我還以為魚兄弟有什麽不對,王兄才會覺得他壞。
鬧了半天,是王兄覺得魚兄弟問你要東西,所以王兄才覺得他壞。
不就是一點東西嘛。
我滇國又不缺。
魚兄弟剛才在大殿之上,幫王兄罵莊頃,隨後又要幫王兄出死力,拿一些東西不是應該的嗎?
王兄若是小氣,不肯給,我給。
反正我手上也有三五個蠻族。”
安羌惡狠狠的瞪了安仁一眼,大罵道:“你懂什麽,那小子已經問本王要過好處了。再給好處,本王就賠大了。”
“什麽好處?”
“哼!”
安仁一個勁的追問,安羌卻什麽也不願意說。
安羌絕對不會告訴安仁,他是用了一縣之地,才請動魚禾出山的。
他並不打算兌現承諾,他準備在事成之後,跟魚禾翻臉。
安仁跟魚禾交往了幾日,已經開始向著魚禾說話了。
他怕他將實情告訴安仁,安仁會忍不住告訴魚禾,亂了他的謀劃。
安羌卻不知道,他在算計魚禾的時候,魚禾也在算計他。
魚禾在離開了滇王王宮以後,並沒有急著回自己居住的院子,而是沿著滇池的池岸徘徊。
他費勁了心思取得了安羌的信任以後,安羌終於告訴了他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安羌在莊氏安插了人。
此人的地位還不低。
他必須盡快將這個消息傳給莊頃,讓莊頃盡快查出那個內賊。
不然很容易出問題。
隻是他現在就在安羌眼皮子底下,安羌八成會派人盯著他,他要是往莊氏傳遞消息的話,跟自爆沒區別。
“嘭~”
魚禾一腳將岸邊的一塊小石子揣進了滇池。
池水中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魚禾盯著漣漪在發呆。
相魁和劉俊對視了一眼。
相魁給劉俊使了個眼色。
劉俊上前一步,疑問道:“主公有心事?”
魚禾背負雙手,吹著池麵上飄過來的冷風,淡淡的道:“被人盯著的感覺有些不舒服。”
劉俊略微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魚禾話裏的意思。
在滇國王宮前,能盯著魚禾的恐怕就隻有滇王了。
劉俊抱拳道:“卑職手底下的全是斥候,沒辦法幫主公解決這個麻煩。但呂嵩手底下探子,能呂嵩到了,主公的麻煩就能解開了。”
魚禾放下手,回過頭笑道:“我倒是將呂嵩給忘了。那我就再等等,等呂嵩過來。”
呂嵩手底下的人五花八門,武藝高強的有、偷雞摸狗的也有。
幫他瞞過安羌向莊氏傳遞消息,輕而易舉。
反正他也不需要急於一時。
莊氏的內賊應該沒那麽快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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