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5章 滇國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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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神攻神,果然是妙招。

    莊頃、亡承已經開始幻想,他們借著神的力量,將各自的地盤徹底打造成鐵板一塊的樣子了。

    他們拉著魚禾,讓魚禾幫他們參謀,具體該如何操作。

    魚禾給他們出了一個又一個損招,聽的他們一個勁的拍手叫好。

    他們一時間竟然忘了,樓船外正在發生著一場大戰。

    他們忘了,安羌卻沒有忘。

    在滇池縣四周被鼓聲掩蓋的時候。

    安羌就坐在王宮內,一個勁的詢問安仁,“鄧讓的兵馬走到哪兒了?”

    在安羌求援的信送到鄧讓手裏的次日,鄧讓的回信就送到了安羌手裏。

    鄧讓答應馳援安羌。

    但具體派遣多少兵馬,什麽時候到,鄧讓卻沒說。

    安羌將生存下去的希望寄托到了鄧讓身上,所以聽到了魚禾三人手底下的兵馬開始攻城了,他立馬追問鄧讓的兵馬到了沒有。

    安仁站在安羌身側,沉聲道:“昨日傍晚就到了律高,我依照您的吩咐,傳信給他們,讓他們連夜趕路,應該快到滇池了。”

    安羌握著拳頭,振奮的道:“快到了就好,快到了就好。此次鄧讓派遣的可是占人部的兵馬,領兵的又是占人部的兩位女將。

    她們可都是悍不畏死的人物。

    有他們相助,我們一定能守住滇池。”

    安仁點了點頭。

    占人部的兩位女將,在西南有不小的名頭。

    她們手底下的兵馬,能死不降,一個個都如同死士。

    有她們相助,他們肯定能守住滇池。

    安羌有了信心,就不需要安仁待在自己身邊給自己壯膽了。

    “聽賊人的動靜,已經動手了。你去城東守著,在占人趕到前,絕對不能讓他們攻破滇池城。”

    安仁點頭應允了一聲,出了滇王宮。

    安仁出了滇王宮沒多久以後,魚禾三人的兵馬就殺到了滇池城。

    滇池城四周喊殺聲四起。

    安仁、穀蘭,以及安羌手底下的兩位大將,各守一處,跟魚禾三人的兵馬奮力的撕殺。

    穀蘭鎮守的西城牆,三次險些被攻破。

    穀蘭硬生生帶著自己的娘子軍守了下來。

    第四次的時候。

    相魁扛著一柄鈍器,親自領兵殺上了城頭,在眾目睽睽之下,敲碎了穀蘭的腦袋。

    西城牆被攻破了。

    莊頃、亡承的人,見到相魁攻破了西城牆,頓時不惜血本的往另外三處城牆上猛攻。

    場麵十分慘烈。

    他們都知道,誰先殺進滇池,誰先殺進滇王宮,誰就有資格在滇王宮內搜刮戰利品。

    那可是安氏一族上百年的積累,沒人願意錯過。

    在莊頃和亡承的人凶猛攻伐下,兩處城牆被攻破,僅剩下了安仁駐守的城牆還在滇王手裏。

    “報!西城牆被攻破,穀蘭頭人被殺!”

    “報!北城牆被攻破……”

    “報!南城牆被攻破……”

    “……”

    滇王宮內。

    一聲聲急報傳進了安羌耳中。

    安羌心亂如麻,交集的在座位前轉圈圈。

    “怎麽還沒到?怎麽還沒到?”

    安羌一個勁的在念叨鄧讓的援軍。

    “報!”

    在他念叨的時候,又一個傳信的滇兵急匆匆進入到了王宮。

    “報!東城牆告破!”

    安羌瞬間就慌了,“安仁被斬了?!”

    安仁不僅是他弟弟,也是他手底下第一大將。

    滇兵急忙道:“安仁殿下並沒有被斬。安仁殿下在得知另外三處城牆被攻破以後,自知不可力敵,就放棄了東城牆,準備率眾返回王宮,死守王宮。”

    “應該的……應該的……快,下去傳令,讓其他三處城牆的殘兵速速入宮,一起守衛王宮。”

    “喏!”

    滇兵退出王宮以後沒多久,宮外的喊殺聲就逼近了王宮。

    安仁穿著一身血淋淋的血衣,進入了王宮。

    安羌急忙迎了上去。

    “安仁,你沒有受傷吧?”

    安羌一邊詢問,一邊檢查安仁是否受傷。

    安仁緩緩搖頭。

    安羌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受傷就好,等援軍到了,等我們打退了賊人,我一定會好好犒勞犒勞你。”

    安仁緩緩張口,聲音沉重而悲傷,“沒有援軍了……”

    安羌渾身一僵,雙眼一點一點瞪大。

    “你……你在胡說什麽?占……占人不是馬上到嗎?”

    安仁握起拳頭,痛苦的閉上眼,一字一句的道:“剛剛得到消息,占人到了律高縣以後,就止步不前,並沒有馳援滇池的意思。

    他們更像是趁機奪取律高三縣。”

    安羌瞳孔一縮一縮的,噗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身軀開始顫抖了起來。

    “他……他們根本沒打算馳援我們?他們要趁火打劫?!”

    安仁重重的點頭。

    “我們……我們的滇國要亡了?”

    安仁猛然睜開眼,擲地有聲的道:“我不死,滇國就不會亡。兄長且在此處稍坐,我去殺賊。”

    安仁衝著安羌一禮,提著劍出了王宮。

    安羌蹲坐在地上一動也沒動,嘴裏一個勁的重複著‘滇國要亡了’。

    一直到安仁力戰三位賊將,力竭而亡的消息傳到宮裏的時候。

    安羌才回過神。

    他仰著脖子,在怒吼,“你們都是賊子!你們都是賊子!你們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安羌的吼聲傳遍了王宮正殿。

    一口逆血在他停下怒吼的那一刻,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在他暈倒之前,隱隱約約看到,有人跨馬衝進了王宮正殿。

    滇池內外的喊殺聲,似乎都隨著安羌暈倒了過去,消聲滅跡。

    當魚禾三人聽到喊殺聲消失了,立馬結束了關於以神攻神的討論。

    莊頃跌跌撞撞的站起身,連滾帶爬的衝出了船室,盯著滇池城的方向,激動的大聲喊著,“我們是不是贏了?”

    他大父,他爹,兩代人都想奪回的滇國王權,終於被他奪回來了,他怎麽可能不激動。

    魚禾跟著莊頃的腳步,出現在了甲板上。

    亡承挪動著肥胖的身軀,走了好久才走到二人身旁。

    魚禾看著亡承,笑道:“我們勝了!”

    亡承笑著點頭。

    莊頃盯著滇池城的方向,目光一動也不肯動。

    他口中大喊著船夫,讓船夫將樓船劃去滇池城。

    魚禾也迫不及待的想去滇王宮看看。

    亡承也想。

    三個人催促著船夫拚命的劃船,終於在半個時辰後,繞過了大半個滇池,抵達了滇池城外。

    隔著老遠。

    三個人就看到了滇王王宮,也聽到了滇池城內各處爆發出的歡呼聲和喊叫聲。

    喊叫聲源於滇池城內的平民。

    魚禾的人也好、莊頃和亡承的人也罷,他們都不是最可愛的人。

    所以他們殺進了滇池城以後,不會對百姓們秋毫無犯。

    反而會瘋狂的為自己搶奪戰利品。

    這是慣例,也是對將士們撕殺以後的賞賜。

    如果是魚禾手底下一支兵馬攻破滇池城,那麽魚禾絕對不會允許此類的事情發生。

    但城內有三支兵馬,另外兩支都在搶,你不搶城裏的滇人也不會感激你。

    最後受損失的也隻有你自己。

    別人還會嘲諷你腦子有問題。

    所以魚禾早早的就傳令,讓自己手底下的人放開了手腳去搶。

    魚禾三人在侍衛的護持下,進入到了滇池城。

    入眼的是一片混亂。

    燒、殺、搶、掠的都有,扛著滇女四處亂跑的也有。

    魚禾三人就像是什麽也沒有看到似的,一路趕往了滇王宮。

    到了滇王宮門口,就看到了力竭而死,跪在地上的安仁。

    莊頃、亡承皆一臉憐惜的看著安仁的屍骸,卻沒有人出聲要為安仁收斂屍骸。

    魚禾見此,主動開口,“我和安仁也算是有幾麵之緣,他對我也頗為照顧。我想幫他收斂骸骨,兩位不會阻止吧?”

    莊頃和亡承對視了一眼,齊齊搖頭。

    魚禾吩咐呂嵩收斂了安仁的骸骨,他跟著莊頃和亡承繼續往滇王宮內走去。

    到了滇王宮正殿內。

    就看到了三柄劍架在早已暈厥過去的安羌脖子上。

    三柄劍的主人互相瞪著對方,互不相讓。

    亡承大笑著道:“說說,是誰先攻破的滇王王宮,是不是我句町勇士?”

    “我!”

    手持長劍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亡承臉上的笑容一僵,瞬間又變得柔和了起來,回頭對魚禾和莊頃笑道:“我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們為了爭利,果然互不相讓。

    你們說說,怎麽辦吧?”

    莊頃提議道:“讓他們打一場,誰贏聽誰的?”

    亡承翻了個白眼,“那你豈不是贏定了?”

    說完這話,亡承還不忘為魚禾介紹,“魚小子,莊頃手底下那位,可是有西南第一勇之稱。以前是漢人,是先秦王氏之後。武藝、兵法謀略,在西南都堪稱第一。你少母莊喬的槍術,就是他傳授的。

    以比武論輸贏的話,我們兩個都得輸啊。”

    魚禾聽到亡承這話,就明白了亡承的心思。

    亡承是想拉他當盟友,不想讓莊頃獨享滇王王宮的好處。

    魚禾笑道:“殿下言之有理,以個人勇武分勝負,豈不是辜負了將士們奮勇衝殺的血勇?看他們將劍架在滇王脖子上,他們似乎是想通過滇王的生死決定滇王宮一切的歸屬?”

    亡承笑道:“那就比比誰手底下的人劍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