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8章 廉丹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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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傷近萬?恐怕不止吧!”
魚禾笑著說道。
莊頃一臉差異的看向魚禾。
魚禾出聲提醒道:“你別忘了,山林裏不光有我們的人,還有無數蛇蟲鼠螞,還有他們無可奈何的瘴氣。”
莊頃一愣,哈哈笑了起來,“你說的對,瘴氣之毒,可擋百萬雄兵。”
瘴氣之毒對朝廷兵馬而言,是無解的。
西南山林裏的瘴氣隨處可見,朝廷的兵馬入了山林,損傷會與日俱增。
“我現在很想知道廉丹會有什麽反應。”
魚禾好奇的說道。
莊頃笑著附和道:“我也很好奇。”
遠在他們數百裏外的漢陽城內。
廉丹將中軍大帳內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三個偏將軍,外加一個犍為郡大尹,四個人顫顫巍巍的站在廉丹麵前,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三日!短短三日!就見了敵人一麵!我們戰死了數千兵馬,被俘數千兵馬,還有三千多人被蛇蟲鼠蟻所噬,一萬多人中了瘴氣之毒!
我們還沒有正正經經的跟敵人打一場,近三萬兵馬就沒了!
你們告訴吾,你們打的什麽仗?!”
廉丹暴跳如雷的盯著四個人厲聲質問。
四個人垂著頭,暗暗看了對方一眼。
其中一個偏將軍苦著臉,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哀聲道:“大將軍,西南山林裏多蛇蟲鼠蟻,將士們稍有不慎就會被蛇蟲鼠蟻所噬,簡直是防不勝防。
我等也想過用一些草藥驅蟲,可山林裏的蛇蟲鼠蟻實在是太多了,我們手裏的草藥根本就不夠用。”
廉丹聽到這話,眉頭皺成了一團,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也知道西南山林裏多蛇蟲鼠蟻,且防不勝防。
他有心喝斥說話的偏將軍兩句,但話到了嘴邊,又沒有說出口。
他看向了犍為郡大尹,怒聲道:“你久居西順郡,難道就沒有克製蛇蟲鼠蟻的法子?”
犍為郡大尹嚇得哆嗦了一下,急忙道:“有,那就是用煙熏火燎之法。”
廉丹瞬間暴怒,“煙熏?火燎?你嫌吾手底下的兵馬死的不夠快?”
犍為郡大尹嚇的跌坐在了地上。
他剛才急著應付廉丹,全然忘了,煙熏火燎之法,尋常百姓用,倒是沒什麽。
可是大軍卻沒辦法用。
西南山林裏多樹木,活著的樹木遮天蔽日,枯死的樹木在山林裏鋪了一層又一層。
大軍若是以煙熏火燎的辦法驅趕蛇蟲,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大火。
一旦大火燒山,那西南一大片山林很有可能就會變成火焰山。
到時候將士們別說去征討句町和滇國了,能不能活著從山林裏逃出來都是問題。
“廢物!”
廉丹厭惡的瞪了癱坐在地上的犍為郡大尹一眼。
若不是犍為郡大尹留著還有用,他肯定會派人將犍為郡大尹給砍了。
“速速派人去尋找驅蟲的草藥。讓軍中的大夫跟著大軍一起前行,一旦遇到了被蛇蟲所傷的將士,立馬醫治。”
廉丹咬著牙下令。
三個偏將軍垂著頭應了一聲。
廉丹讓他們派人去尋找驅蟲的草藥,對他們手底下的將士而言,其實沒有太大作用。
讓軍中大夫跟著大軍一起前行,也很難解決山林裏蛇蟲鼠蟻帶給將士們的麻煩。
但他們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就隻能湊活著用。
“大將軍,蛇蟲鼠蟻,我們手底下的將士尚能克服,可林中的瘴氣之毒,我們卻無可奈何。比起瘴氣之毒,蛇蟲鼠蟻反倒不算什麽。”
“對對對,益州的吏民還好,天水、隴西兩地的騎兵,一旦沾染上了瘴氣之毒,立馬就倒。如今三萬騎兵,已經有一萬多人倒下了。”
“……”
廉丹聽到這些話,瞬間就咬緊了牙,心裏莫名的煩躁。
天水、隴西兩地的騎兵,是他此次征討西南的尖兵。
王莽和他對天水、隴西兩地的騎兵都寄予厚望。
可是如今天水、隴西兩地的騎兵還沒有碰到敵人,就倒下了大半。
完全就是出師未征身先死。
若是天水、隴西兩地的騎兵真的全部倒下了,那他還拿什麽去征討西南。
拿那些益州的吏民嗎?
那些吏民若是真的能打,馮茂早就率領他們拿下西南了,也不用他再出麵。
“瘴氣之毒?!真的就無解嗎?!”
廉丹咬牙切齒的自問。
癱坐在地上的犍為郡大尹,聽到這話,似乎想起了什麽,趕忙往前爬了幾下,叫道:“大將軍,瘴氣之毒並非無解!”
廉丹虎目一蹬,直直的看向犍為郡大尹,“你說……什麽?!”
三個偏將軍也瞪著眼睛看向犍為郡大尹。
犍為郡大尹急忙道:“大將軍,下官記得,如今占據平夷城的賊人,此前是六盤水大營的兵卒,他們逃出了六盤水大營後,在山林裏盤桓了許久。
他們從六盤水大營救了不少身中瘴氣之毒,瀕死的人。
那些人到了賊人手裏以後,身上的毒立馬就解了。
還跟著賊人打下了平夷城。
下官還聽說,從平夷城出去的漢人,行走在西南各處,至今也沒有一個人因為身中瘴氣之毒而亡。”
廉丹虎目一凝,“你是說,平夷城的逆賊手裏,有解決瘴氣之毒的解藥?”
犍為郡大尹趕忙點頭。
廉丹沉吟著道:“如此說來,平夷城的逆賊,才是吾征討西南的關鍵。”
說完這話,廉丹立馬下令,“傳令下去,讓各部兵馬退出山林,退回漢陽縣大營。再去傳令給王破虜,讓他盡快拿下平夷城,審問平夷城的逆賊,讓他們交出治療瘴氣之毒的法子。”
“喏!”
帳前親兵應答了一聲,快速的去傳令。
廉丹臉色緩和了不少,他往大帳內的座位上一坐,喃喃道:“有了治療瘴氣之毒的法子,吾就不用急著征討西南,等吾拿到了治療瘴氣之毒的法子,吾就讓大軍長驅直入,將西南的逆賊碎屍萬斷。”
說到最後,廉丹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三個偏將軍,以及犍為郡大尹齊齊躬身道:“大將軍威武!”
廉丹不屑的瞥了犍為郡大尹一眼,“你還算有點用處。”
犍為郡大尹抹了抹頭上的細汗,討好的道:“為大將軍做事,下官自當竭盡全力。”
廉丹冷冷的一笑,“那好啊。那你就去將明年的軍糧,也給吾征上來。”
犍為郡大尹愕然的看向廉丹。
廉丹冷哼道:“怎麽,辦不到?”
犍為郡大尹像是死了爹一樣,苦著一張臉,哀嚎道:“大將軍,不是下官辦不到,而是下官實在沒辦法辦。馮茂率軍征討西南的時候,就駐紮在漢陽縣,他將西順郡的糧草征收一空。
此前為了給大將軍籌措軍糧,下官又將百姓們手裏最後一點糧食也拿走了。
如今郡內的百姓實在是拿不出一粒糧食了。”
“嘭!”
廉丹一拍麵前的案幾,案幾上的東西一陣,散落了一地。
犍為郡大尹嚇的打了一個哆嗦。
“你當吾是三歲稚子?!你說馮茂此前將西順郡的糧食征收一空,又說為了給吾籌措軍糧,拿走了百姓手裏最後一點糧食?
馮茂既然將西順郡的糧食征收一空,你又是從哪兒為吾籌措的軍糧?”
廉丹怒聲質問。
犍為郡大尹雙股打著顫,磕磕巴巴的道:“下官……下官從百姓們手裏籌措的軍糧,是百姓們手裏的糧種!”
如果說糧食是百姓們的命,那麽糧種就是百姓們的命中命。
犍為郡的百姓連糧種都拿出來了,那就說明他們手裏真的是沒有一粒糧食了。
廉丹卻根本不在意這些,他盯著犍為郡大尹怒斥,“休得哄騙吾,馮茂到了西順郡就有糧,吾到了西順郡就沒糧,難道吾在你心裏還不如那個奸佞馮茂?!”
犍為郡大尹嚇的跪倒在地上,口中一個勁的喊道:“不敢!不敢!”
廉丹瞪著眼道:“百姓們手裏沒糧,難道豪族手裏也沒糧?百姓們手裏的糧食或許被馮茂征空了,但吾敢斷定,豪族們手裏一定有糧。
給你十日,你去西順郡各豪族手裏征糧。
他們若不肯拿出糧食,那就別怪吾派遣大軍去搶。”
犍為郡大尹張著嘴,他很想告訴廉丹,犍為郡的豪族們手裏也沒糧了。
因為在廉丹抵達犍為郡之前,就有豪商出數倍的價錢,將犍為郡的糧食給收空了。
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將他平日裏搜刮的那些糧食,高價賣給了那些豪商。
可廉丹分明沒有跟他商量的意思,而是果斷在給他下命令,他跟廉丹解釋,也沒多少用處。
犍為郡大尹不敢反抗廉丹,卻又沒辦法去完成廉丹交代的任務,他遲疑再三,用極低極低的聲音問,“下官……下官若是征不到糧,征點錢行嗎?”
大帳內人不多,又清淨。
所以即便是犍為郡大尹用極低的聲音說話,廉丹幾個人也聽的清清楚楚。
廉丹聽到犍為郡大尹的話,略微愣了一下,嘴角不著痕跡的翹起,冷淡的道:“西順郡若是真的沒有糧食了,拿一些錢財,請吾去其他郡幫忙買糧,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派人去買糧,路上的花費可不小。
所以西順郡征錢的話,得上浮一成。”
犍為郡大尹聞言,如蒙大赦,“下官明白!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