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3章 謝祿你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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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光等一眾使臣,還沒有出三輔地界,就有了成果。

    任光麾下的副使剛出了函穀關,徐州琅邪郡的太守就上書奏報,說是青州城陽郡大尹向其遞上了降書,請求歸附大周。

    長安城。

    北宮正殿。

    魚禾在看完了城陽郡大尹的降書以後,樂了,“這城陽郡大尹,也是一個妙人。”

    “哦?”

    陰麗華幫魚禾斟上了一杯果飲,不解的看向魚禾。

    魚禾將手裏的降書遞給陰麗華,讓陰麗華自行翻閱。

    在陰麗華翻閱降書的時候,魚禾笑道:“你仔細看,城陽郡大尹這個老小子,起初並沒有投誠之意,反而想依附於青州牧。

    青州牧是個傀儡,手裏沒權也沒病,所以沒敢答應。

    這老小子有請求依附於其他各郡的大尹。

    可其他各郡的大尹都不搭理他。

    最後他就投了朕。

    在降書上將朕誇的天花亂墜。

    若不是朕早就知道他在此之前已經投過了青州牧和青州其他各郡的大尹,朕差點就信了這老小子的鬼話。”

    陰麗華仔細翻閱了一番降書,裏麵的內容還真的如同魚禾說的那般,將魚禾誇讚的天花亂墜,稱魚禾是什麽恒古未有的聖天子,高皇帝,說什麽三皇五帝的功績,也僅僅是跟魚禾持平罷了。

    魚禾說這個老小子有趣,但陰麗華覺得,這老小子根本不是有趣,而是不要臉。

    陰麗華心裏鄙夷了一番城陽郡大尹,放下了降書,看著魚禾問道:“陛下的特使未至,賈複將軍和岑彭將軍等人率領的大軍也沒有到青州。

    這城陽郡大尹為何就降了?

    難道他不明白,待到陛下特使到了青州以後,他再投誠,可以拿到更多的好處嗎?”

    魚禾嗬嗬笑道:“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景尚兵敗以後,青州境內的大尹就各自為政。景尚麾下的將校們瓜分青州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去城陽郡。

    城陽郡內的兵馬,如今隻有不到一兩千。

    再抽調一些更卒,勉勉強強能湊六七千人。

    但是這六七千人,根本不足以讓城陽郡大尹自保。

    城陽郡又夾在徐州的東莞郡和琅邪郡的夾角上,兩郡的郡衛和縣卒都能收拾了城陽郡。

    城陽郡大尹感覺到了威脅,所以頻頻向青州牧和青州其他各郡的大尹請求依附。

    目的就是為了借此從青州牧和青州其他各郡大尹手裏討要一些兵馬,用於自保。

    但是,青州牧自身難保。其他各郡大尹礙於我大周的強橫,不想跟我大周作對,所以都不願意幫他。

    內無援兵,外有強敵。

    他每天要承受的壓力和恐懼遠超常人數倍。

    所以他等不到朕派遣的使臣到青州,他就投了。”

    陰麗華聽完魚禾一席話,若有所思的道:“陛下的意思是,他已經承受不了東莞郡和琅邪郡給他的壓力了,所以等不及就投了?”

    魚禾笑著點點頭。

    在旁人看來,城陽郡大尹的做法有點蠢,但是在他看來,城陽郡大尹的做法才是常人概有的做法。

    試想想,你兩側的鄰居家,家門口站著一群膀大腰圓、凶神惡煞的大漢,整日裏不懷好意的盯著你。

    你家門口就隻有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家丁,看見人家就瑟瑟發抖,人家一呲牙,你家的老家丁就能嚇的尿褲子。

    你怕不怕?

    你睡覺都得提心吊膽的!

    生怕人家門口的大漢半夜衝進家,趁著你熟睡的時候扭斷你脖子!

    你想找幫手,沒人幫你!

    而鄰居家背後,還有成百上千倍的大漢,隨時能趕過來幫手。

    這種情況下,你敢不投?

    “青州各郡的大尹應該清楚,你遲早會兵臨青州的,他們為何放任城陽郡置之不理?要知道,多一個城陽郡,他們就多一個抵擋你的助力。”

    陰麗華不解的問。

    魚禾笑道:“這就是他們各自為政的壞處。因為在朕的大軍沒有降臨到他們頭上之前,他們根本不可能團結在一起。

    他們隻會各顧各的,各自為各自謀取私利。

    至於別人的死活,他們不在乎。”

    比如清末的軍閥們。

    當外敵入侵的時候,抗擊外敵者少之又少,隻顧著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人多不勝數。

    當後來者將他們掃進棺材的時候,他們或許都沒想過要團結。

    陰麗華感歎道:“他們如此短視,為何還要占據一方,去荼毒百姓。”

    沒那個腦子,也沒那個實力,割據一方,除了荼毒百姓外,陰麗華不認為他們還能做其他的。

    魚禾聽到了陰麗華的感歎聲,也跟著感歎了一句,“雖然這城陽郡的大尹並沒有在朕的使臣抵達青州之前,就降了朕,但朕還是得厚待他。”

    陰麗華愣了一下,道:“千金買馬骨?”

    魚禾點點頭,“他是四州諸多不臣中,第一個投了朕的。朕唯有厚待他,才能讓四州其他不臣看到投朕的好處。

    朕若是苛待他,那四州那些有意投朕的人,勢必會放棄投朕的想法,跟朕作對到底。”

    說到此處,魚禾吩咐巴山為他取了一卷寫聖旨的絹布。

    魚禾提起筆,看向陰麗華道:“你說說,朕該封他一個什麽爵,什麽職呢?”

    陰麗華笑而不語。

    此事不是她能議論的。

    魚禾也沒有等陰麗華回答,提筆就在絹布上寫下,“改城陽郡為歸義郡,封原城陽郡大尹為歸義侯……”

    一個郡侯,在魚禾手下,算得上是高爵了。

    魚禾倒是能給他一個國公,就怕他不敢拿。

    以魚禾手底下國公的稀缺性,魚禾前腳給城陽郡大尹一個國公,後腳他就得被滿朝文武針對死。

    寫完了冊封原城陽郡大尹的旨意以後,魚禾加蓋了玉璽,遞到了相魁手裏,囑咐道:“派人給章台送去,讓他們差禮部官員去宣旨。

    讓他們告訴歸義郡侯,接旨以後,即刻帶著家眷趕往長安城。

    同時讓馮英和吏部盡快商議出歸義郡大尹的人選。

    讓兵部盡快派人去歸義郡,組建起當地的郡衛和縣卒。”

    相魁拱手道:“喏!”

    魚禾將旨意交給了相魁以後,對陰麗華道:“謝祿該到長安城了,你陪朕一起去迎一迎吧。”

    陰麗華起身,走到魚禾身前,一邊幫魚禾穿靴子,整理衣冠,一邊笑道:“您去迎謝祿,謝祿受得起?”

    魚禾笑道:“謝祿可是我大周的功臣,為我大周提供了上千萬石糧食。朕去迎一迎,也是應該的。”

    陰麗華哭笑不得的道:“你就不怕捧殺了謝祿?”

    魚禾淡然一笑,“那就得看他是什麽心思了。”

    為君者仁?!

    那是某些朝代的朝臣們騙皇帝的鬼話。

    但凡是聽了這些鬼話,做了仁君的,都為江山社稷埋下了深深的禍根。

    比如宋明的一些皇帝,就是因為聽信了這種鬼話,跑去做什麽仁君,讓一堆朝臣跟在他屁股後麵吃了個腦滿腸肥,吃誇了國朝、吃誇了百姓。

    當國朝大難臨頭的時候,他們情願守著那些錢財一起死,也不願意將那些錢財陷出來,幫國朝度過難關。

    魚禾可不想做什麽仁君,有臣子若是存在異心,亦或者有什麽危險舉動,他都不會手軟。

    陰麗華幫魚禾整理好了衣冠。

    魚禾吩咐巴山準備好了車架,帶著陰麗華一起離開的北宮,從北門出了宮城。

    魚禾並沒有興師動眾,僅乘坐了一輛普通的馬車,讓侍衛們也穿戴上了尋常的皮甲。

    所以一路上並沒有引人注目。

    到了城外謝祿一行必經的驛站,謝祿一行已經到了。

    謝祿一行的隊伍不小,光是侍衛就達到了千人之巨,將小小的驛站圍的水泄不通。

    侍衛裏什麽人都有。

    有漢人、有占人,亦有許多魚禾通過服飾也辨別不出是那個部族人的人。

    魚禾坐在馬車上,瞧著驛站被圍的水泄不通,就沒有再靠近驛站,而是吩咐巴山去找謝祿。

    謝祿得知了魚禾親臨,急忙帶著左右夫人,牽著孩子、抱著孩子,匆匆出了驛站,趕到了魚禾車架前。

    侍衛們見此,也紛紛湊了過來。

    謝祿嚇了一跳,急忙大聲衝著侍衛們喊,讓他們都滾回驛站裏待著去。

    侍衛們真要是將魚禾給圍了,甭管做沒做什麽,謝祿和他們都得涼。

    謝祿在驅散了所有侍衛以後,帶著兩個夫人和孩子們,跪伏在了魚禾車架前,高聲道:“臣謝祿,不知陛下降臨,使得侍衛們差點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降罪!”

    這事必須講清楚。

    講不清楚,鬧出了誤會,那樂子可就大了。

    魚禾掀開了車簾,看向了謝祿。

    多年不見,謝祿成熟了不少,身上那一股意氣風發的勁兒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穩重。

    在謝祿兩側,跪著兩個模樣相似的女子,其中一個魚禾還見過,便是那占氏姊妹中的占英。

    隻不過占英身上並沒有穿戴魚禾昔日見到的那一套盔甲,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尋常婦人的打扮。

    魚禾略微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謝祿這是覺得拿下人家妹妹不過癮,所以幹脆將人家姊妹都收了。

    謝祿你可以啊?!

    在這一點上,朕都要遜你三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