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 進入曼華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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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華山莊——當洛豪再次來到這裏時,心底就莫名泛起過一絲違和感,第一次踏入此地時,他的修為尚淺,隻是九級陣法宗師,神識強度更難與如今相比,當時的他雖然隱約察覺到山莊中似乎隱藏著某種不尋常的氣息,卻始終無法確認,隻能將那份疑惑壓在心底。
而如今再度到來,他已是堂堂一級仙陣師,神識之強早已不是當日可比,再加上“混沌萬物決”強到匪夷所思的隱匿能力,哪怕是化仙圓滿修士,他也能悄無聲息地繞過去,正因如此,當他再次步入曼華山莊時,竟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氣息的存在,猶如一縷無形風塵隨意掠過。
踏入陣法的一瞬間,洛豪便徹底確定了心中的猜測——曼華山莊果然存在一級仙陣!若換作當年的他,就算再謹慎,也絕無可能瞞過這座仙陣的感知,他甚至可以斷言,自己當初雖走出曼華山莊,卻實際上一直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被監視著、觀察著,隻是對方未曾揭開這層迷霧而已。
從外觀上看,曼華山莊整體不算大,仿佛隻是普通修士建成的一處清幽居所,甚至還帶著幾分文雅,可當洛豪踏入內院真正的陣法空間時,他才明白這裏究竟有多深,整個空間宛如被折疊過無數次,比他看到的外山莊至少大了數倍,甚至十倍都不止。
原來,之所以外界看起來隻有幾座亭台樓閣,不過是李飛羽以陣法遮掩、挪移空間,讓外人始終停留在她所設置的“表象”之中,真正的曼華山莊,是一座隱藏在虛空折疊中的龐大仙家洞府!
莊內安靜得出奇,偶爾能看到一兩名弟子低頭走過,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殺伐氣息,也不顯得異常,卻也正因為如此,顯得更加詭異,洛豪的神識悄然掃過外院各處,他看到專門供弟子修煉的演武場,看到了數十座小型靈丹煉製室,但他能夠肯定——外院並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直到他跨入後院的一道防禦陣法,就在他體內真元微微波動的瞬間,一道強橫、冰冷、幾乎帶著審視意味的神識陡然從虛空深處席卷而來。
那神識強大到驚人,如刀鋒般淩厲,從頭到腳將洛豪“劃”了一遍,更讓人震撼的是,那神識竟在他所在的空間停留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似乎仍對某種隱匿之物心存疑慮,直到確認沒有異常後才緩緩退去,洛豪心中驀地一沉,化仙後期——至少是這種層次!
而且這種神識控製溫度、收放自如的程度,絕不是普通化仙後期修士能做到的,對方很可能還是神識強於本體、精通陣法或精神秘術的存在。
“曼華山莊到底在隱藏什麽?一個小小的山莊,為何要配備一級仙陣?又為何有如此強者坐鎮?”
洛豪心中第一次感到這地方遠比他想象的複雜,化仙後期這種級別的高手,在南洲已是頂尖強者之一,可在這裏似乎隻是……隨便掃一下的巡查者?
一個被刻意隱藏的龐大空間,一個仙陣籠罩的神秘山莊,一個未知的高階修士,以及李飛羽那從來未向外界透露的真正身份——所有的線索似乎都在指向一個驚人的可能性,曼華山莊,從來就不是尋常勢力。
它一直隱藏的力量,恐怕足以改寫整個南洲甚至整個正陽大陸的格局!而洛豪越向前走一步,心中的疑雲也越積越重……
洛豪暗暗慶幸自己始終保持著足夠的謹慎,剛才他隻是輕觸陣法的外層脈絡,並未以陣道之力強行破開其中的禁製,否則那道可怕的神識絕不會僅僅停留在遠處觀察,而是會瞬間鎖定他的位置,直至將他從暗處揪出來,以對方那化仙後期的恐怖神識強度,就算他有“混沌萬物決”的隱匿,也絕不可能在暴露後全身而退。
他並非畏懼麻煩,而是不願讓外人知道——南洲落雪之城的城主,會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潛入東洲最神秘的曼華山莊,此事一旦傳出,外界定會掀起無數揣測,既損落雪之城的威名,也會給自己與身邊人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洛豪本來隻是抱著微弱的希望來此探查,想看看山莊內部是否存在類似空間裂隙、傳送節點、隱秘通道之類的結構,或許能找到通往更遠之地的線索,他知道機會渺茫,可要是不試,他心底就總像壓著一塊石頭,堵得慌。
然而當他真正確認曼華山莊內隱匿著如此強悍的力量——甚至強悍到超出了他對南洲勢力的認知範圍——他的心思便從“探路”變成了“探秘”,如此小心隱藏的大勢力,為何要潛在南洲?他們保留實力的目的又是什麽?整個山莊仿佛被濃霧籠罩著,每揭開一層反而更看不清真相。
那道神識徹底消散之後,洛豪繼續深入後院,腳步比方才更輕、更謹慎,仿佛連空氣的波動都怕驚擾,他在後院中轉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越往後走越覺得此地有些“****感”,終於,在一片靈霧繚繞的深處,他看見了後院真正的盡頭。
在那裏——豎立著三道巨門!
三道門皆被濃密禁製層層封鎖,紋路複雜到幾乎連他這個一級仙陣師都難以瞬間看透,三座門中,以最中間的一座最為巍峨,高達十餘丈,門身似由天然靈鐵鑄就,散發著沉穩如山嶽般的厚重氣勢,左右兩道門略小,可表麵同樣閃動著淡淡流光,每一絲光芒都能看出布置者陣道造詣的可怕。
更詭異的是——無論洛豪如何運轉神識,三座門後的空間都仿佛被徹底隔絕,像是被從世界中切割出去一般,完全無法探查,無法窺視,無法感應,就好像那三道門之後……藏著另一個世界。
洛豪雖心存疑惑,卻是冷靜非常,他沉吟片刻後,還是決定從最中央的那扇門入手,因為以他的陣道判斷,最大的一道門才是“主門”,極可能通往核心區域。
他剛準備有所動作,一絲極細微、快到幾乎無法察覺的靈光波動突然從遠處掠來,洛豪心神一凜,立即止住動作,身影悄然貼入陰影之中,整個人連呼吸都收斂到極致。
一道黑影破空而來!速度極快,遁光呈現深沉的墨色,仿佛將周圍光線壓出一道細小的裂縫,等黑影在大門前稍稍停住時,洛豪看清了來人的麵容,他愣了一瞬。
“魔天?”
竟然是他!這個曾在魔域島之戰中被自己打得狼狽逃竄的魔道強者,他原以為其沒有逃離出中洲,躲到中洲某處角落閉關養傷,沒想到……魔天竟然會出現在曼華山莊!洛豪心底的震動遠遠超過驚訝。
“魔天怎麽會來到這裏?他與曼華山莊……是什麽關係?”
他先前感受到的那些隱藏的力量、隱蔽的強者,如今似乎有了一絲模糊的聯係,曼華山莊的秘密,遠比他預料的要龐大得多……
魔天的神情冷硬而空洞,宛如一具被驅使的傀儡,他在三道巨門前並未停留,也沒有任何檢查確認的舉動,隻是像習慣一般,徑直朝最左側那扇較小的巨門踏步而去。
隨著他靠近,那原本紋路繁複、光芒流動的禁製竟像遇到某種關鍵的訊號一樣,自行褪散,露出通行的一條縫隙,魔天毫不猶豫地踏入其中,身影被光幕吞沒,隻留下短促的一聲嗡鳴回蕩在門前的空地中,洛豪在暗處見狀,目光微微一凝。
“果然,他身上有專門用於破禁或通行的鑰匙類法寶……可能是玉牌,也可能是某種更高層次的陣盤印記。”
以曼華山莊這等實力、這等陣法等級,不可能讓無關之人隨意通行,魔天能如此輕易進入,絕不是偶然,尤其是他那行走間散發出的淡淡陰寒之意,讓洛豪心中警鈴大作,不僅如此——魔天的氣息!洛豪閉上眼,用神識重新回憶了一遍方才魔天的氣息波動。
“當初他的傷勢已經被他打的十分的嚴重,就算有再好的靈丹妙藥,也要至少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時間來療傷,不是每個人都和他一樣有小樹苗這些頂級的療傷寶物,可是這才幾年,他的傷勢就恢複了,而且他的氣息比起之前的更加強大,半隻腳踏入了地仙境……”
這速度絕不是正常療傷可解釋的,哪怕給魔天無數療傷資源,也不可能在短短這些時間內跨越如此大的鴻溝療傷,唯一的可能,就是曼華山莊內部存在某種極為恐怖的輔助療傷方式,甚至可能是犧牲性的秘法。
想到這裏,洛豪的眉毛不由得微微抖動,曼華山莊的水,比他預想的更深,原本準備從中間主門進入的他,立刻改變了主意,他不可能再按照原計劃闖入未知的核心區域,而是必須先弄清楚魔天為什麽會在此、他被引向何處、山莊內部到底隱藏著什麽。
於是,洛豪吞下心中的疑惑,身影一閃,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左側的巨門前,巨門外的禁製極其嚴密,九級層次的陣紋堪比仙陣的前序構架,若換作其他人,就算覓得陣眼,也不敢輕易下手,稍有不慎便會觸發防禦與反噬機製,然而對洛豪而言,這一層禁製雖然繁雜,卻遠達不到能真正攔住一級仙陣師的程度。
不過,他沒有立刻破陣,而是繞著禁製輕觸,細細感知那些暗藏的隱線,在他指尖輕盈如羽毛的觸感下,那些禁製紋路仿佛自己展露了全部的脈絡,數息之後,禁製外層悄然鬆開一條縫隙。
洛豪順勢一閃,進入了左側門後的空間,下一瞬間,他眼前的景象徹底改變,一片生機勃勃的靈光天地映入視野,周圍竟是一座龐大到令人震撼的靈藥園,植被從低階到高階分布井然。
四級靈草隨處可見,五級與六級靈草成片生長,甚至連七級、八級靈草都不少見,這種規模,在任何頂級宗門中,都屬於壓箱底的寶貴資源,若換作其他修士踏入此地,恐怕第一反應便是震撼得忘了呼吸。
然而洛豪的神色依舊平靜,他不是沒見過寶物,而是混沌書中的靈藥園等級更高,品種更繁多,布局更接近仙界風格,哪怕離開落雪之城時,他已經將大半靈草分給他人,這裏的靈藥分布卻仍遠不如他的靈藥園精妙。
不過真正讓他心生警覺的不是靈草,而是靈藥園邊緣那條曲折悠長的走廊——九曲回廊,洛豪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回廊的構造、角度、每一道轉折、每一條靈紋走向,竟與他曾在玄冰禁地中見過的九曲回廊幾乎一模一樣,這絕不是巧合。
“曼華山莊與玄冰禁地之間,難道……還有某種淵源?”
洛豪迅速壓下心中的推測,沿著回廊悄然前行。回廊中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也沒有修士巡視,魔天的身影早已在回廊深處消失,仿佛被人牽引著前往某個固定之地。
洛豪繼續前行了數百米,靈氣愈發濃鬱,而空間中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忽然,一道無比穩固的九級防禦陣法擋在他麵前,與先前不同,此陣法重重疊疊,仿佛由多位頂級陣法師共同勾勒,連空間都被禁製層層束縛,隱隱透著一股“不可跨越”的威嚴。
洛豪站在陣法前,神識剛要深入,卻猛地感到一陣心悸,危險,強烈到足以讓他立刻停下的那種危險,他甚至無需破陣,隻憑陣法表層的力量波動,就能清晰感受到:一旦踏入其中,就算他運起“混沌萬物決”,也極有可能在瞬間被發現,那是一種幾乎篤定的直覺,如同天道警示般清晰。
洛豪沒有急於行動,而是站在陣法外側,眉頭微皺。
“曼華山莊……到底在隱藏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