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0493 王二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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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不易,每一位強者的誕生,都需要時間和歲月的洗禮。
一千個人之中,可能隻有一個人適合修行,一千個修行者之中可能隻有一個進階成為正式法師,一千個正式法師之中可能隻有一個進階成為星級**師……但想要進階天師,可能就要從一萬個星級**師之中找出一個。
努力、機緣、運氣,對於想要成為天師的修行者來說,可能缺一不可。
一千年的時光,整個玉蘭大陸上可能也就隻有很稀少的幾十個人進階天師。
更不用說進階封號天師。
然而,即便是如此之低的幾率,一旦沒有時間的損耗,這個數字積累到一定的年份之後,也會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
“……鑒戰天師挑戰神祗,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如果不是人類足夠強大,鑒戰天師根本不可能萌生出挑戰神祗的念頭。所以,人類的強大必須要局限在一定的範疇之中。”
教宗大人寒聲說道:“現在,陛下千年之期將至,同樣到來的,還有俱盧戰場千年開啟的時間!”
二祭祀根本沒想到,就在今天這個夜晚,居然聽到了如此秘辛,整個心神都處於極度的震顫之中。
教宗大人最後的話,讓他想了很久很久之後,才終於意識到,教宗大人的真正意思。
既然,俱盧戰場的開啟本身就是為了消化掉足夠多的人類強者,既然這個時間段是神祗親自決定的,既然神祗現在已經對人類徹底失去了信心,並且已經有心讓引弓之民走出深淵,成為大地的主人,那麽,這一次的俱盧戰場開啟,對於人類強者而言,無異於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是的,就是屠殺。
人類強者再強,又怎麽可能強過神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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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這個院落之中的這番話,因其內容本身的震撼性,注定了是不可能傳播出去的一番對話,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意識到,一個人類的足夠強大,很有可能最終就會被俱盧戰場吞噬。
這就像是養在圍欄之中的羊羔,一旦足夠肥美,也就到了開刀放血的時候。
很少有人會意識到這個可能,隻因為很多人都不足夠強大,很多人還在夢想著更加強大的道路上。
所以淩晨時分,國立法術學校的招生人數最終確定下來之後,公告出去的招生名單前,不知道有多少在這個夜晚付出了汗水和鮮血的修行者失聲痛哭。
沒能考進國立法術學院,新近成立的國立法術學校也就成為了他們少數的幾個可能追求更加強大的力量的墊腳石,但偏偏國立法術學校的大門最終也對他們關閉了。
少數歡呼多數失望或者沮喪或者悲傷的人群裏,一個年輕人站在那裏,看著前方完整的榜單,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手背上的青筋畢露。
他叫王二華,他的名字同樣沒有出現在榜單上。
來自於南方深山之中的他,和其他的很多修行者都不太一樣。
其他的修行者,在踏上修行的道路之前,或多或少的都曾經接觸過修行者,甚至還有可能得到過一點點的指導,而他甚至到踏上修行的道路之後很長時間裏都不曾指導修行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的家,在大山深處,所以他日常接觸到的全都是山中的生物,一些在殘酷的環境之中生活著並且生存著的生物帶給他一些出於本能的感悟,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一級法師學徒。
是的,沒有任何人指導,沒有任何人引路,王二華依靠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觀察,走上了這條強大之路。
昨晚的比試,他的對手是一名九級法師學徒,他甚至在對方的攻擊下沒有撐上一秒種,就被轟下了台。
然而,在這種近乎於自虐的比試之中,他依舊保持著敏銳的洞察力,依舊貪婪的學習著山中生活不可能學習到的知識。
到如今,慘白的他至少已經記住了三種法術的施展套路。
他曾經深信,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就一定能夠無比強大。
為了追逐這個強大的機會,為了能夠趕到朝歌參加比試,他甚至於把整個家全都變賣,換取了一匹瘦馬趕路。
那是他全部的家當,所以國立法術學校成為他最後的希望。
而今,希望已經破滅,他似乎已經看不到更加強大的可能。
這個本身隻是一級法師學徒的年輕人,滿心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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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冬雨已經止歇,小橋那一頭的空地上,三百屍體早已經被處理幹淨,那些稀稀拉拉的冬雨將地上的血漬同樣清洗一空,就連空氣之中,除了清冷,也不再留存半點血腥的氣息。
有早起的小攤小販上了街,來到這裏,開始布置一天的生意,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注定了他們的生意不會太差,桌椅還不曾擺放到位的時候,就已經有客人開始登門。
“這下完了,等我回去之後,隻怕我爹會打斷我的腿。”
一個操著外地口音的年輕人無比沮喪的對和他一起吃早餐的另一個青年抱怨道:“我爹說了,隻要能考進去,他給我花三千大洋置辦個大宅子呢!要是考不上,八輩子也不再讓我玩這個法術!”
青年笑道:“你反正也是玩,考不上也就考不上了。再說了,你爹也就是嚇唬你,還真能打斷你的腿?別說你別不舍得,就是你小媽、三媽也不能讓你爹下死手啊!”
年輕人苦惱的說道:“問題是,這一下我每個月的零用錢肯定下降,這還玩個屁啊!”
鄰桌坐著的少年,卻是王二華,和別的桌上琳琅滿目的朝歌小吃不同,他的桌上隻是擺了一碗水一個餅,他沒有錢購買更多的早點。
而且,他的口袋裏的僅剩下的幾個銅板,也根本不夠他回到他遠在南方深山之中的家。
他現在唯一剩下的就是決心。
無論如何,也要進入國立法術學校學習的決心。
遠處有鍾聲隱隱傳來的時候,王二華已經吃掉了半個餅,他吃的很仔細,很認真,就好像是在吃著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美味一般。
沒有人會關心他這樣一個來自遠方的年輕人的心情,但他這個年輕人,卻在關注著靠近湖岸的一張桌邊,對坐著的兩個人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