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爆炸聲在天空之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聲清脆的碎裂聲。

    十八強者催生出來不知道多少的護盾，在神族強者的轟擊下，隻堅持了不足五秒鍾就全部破碎開來，依然數量眾多的光線徑直從碎裂的護盾之間落下，朝著十八強者的身上砸下。

    “該死！”

    鑒戰天師怪叫一聲，腳底下一錯，整個人像是一陣風一樣，挪移開了原來的位置。

    在他原來戰栗的位置上，數十道光線隨之落地，發出聲聲悶響，甚至於就連腳底下的大地都跟著一起顫抖。

    其餘的人類強者也一樣動了，避讓開了神族強者的第一波攻擊。

    與此同時，那些撲過來的神族強者終於來到了人類強者之間，這些幾乎穿著一模一樣的銀色緊身衣的神族強者，如幽靈一般，自發的分成十幾組，將人類強者們全都團團圍住。

    緊身戰不需要宣布開始，就直接展開了，一道道的法術攻擊，在轉瞬之間就在數十個神族強者和人類強者之間展開，砰砰的悶響，此起彼伏。

    置身其中，虛影一般存在的李旦，完全不受這場戰鬥的影響，在經曆了最初的短暫的慌亂之後，他豁然發現，那些貌似針對他的犀利攻擊，完完全全都是穿過他的身體，落在別人身上的。

    “是的，我隻是一個旁觀者……”

    李旦這才警醒，是同樣身為人類的立場，讓他自然不自然的融入到了鑒戰天師的陣營之中，但是這場戰爭終究是發生在兩萬年前的白銀時代末期，自己的存在在這場戰爭之中是虛影的存在，但是相對於他自己而言，這場戰爭才是真正的虛影。

    驚駭世俗的戰鬥，就在身邊，完全不受波及的李旦靜立其中，環顧四周，心頭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麽感受。

    毋庸置疑，這場戰鬥的精彩程度，遠遠不是隻字片語的神話傳說和曆史記載可以描述清楚的，數十個天師境界的強者集體混戰，其中呈現出來的攻擊方式方法，堪稱讓人眼花繚亂。

    哪怕是千年之後的李旦也曾經涉足天師境界，在此時此刻，也一樣有一種驚豔無比的感覺。

    尤其是那些神族強者的出手，甚至可以讓李旦有形無形的生出一些或明或暗的感悟，啟迪著他的某些沉在心底的未解之謎。

    隻是，這不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戰爭，這是兩萬多年前人類和神祗的一場戰爭。

    依照他此前在談判之中了解到的一切，這還是一場人類強者對神族不屈的反抗戰爭。

    同樣身為人類的他，在這樣的戰爭麵前，如何能夠淡定？

    尤其是，在經曆了最初看到這麽多強者出手帶給他的驚喜之後，看到鑒戰天師他們已經大都掛了彩，甚至還有人失去了部分身體的時候。

    戰爭慘烈，慘烈到讓人不忍淬賭。

    巨人是第一個受傷的，他巨大的身軀在行動上注定的遲緩，讓他受到的正麵創傷最多，渾身上下幾乎全都是鮮豔的血跡。

    然後是六臂人，李旦看得清楚，他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失去了三根手臂……三眼人的眼睛有點被血糊住了……貫胸人胸口上的大洞似乎更大了……彈腿人的腿好像瘸了……

    慘烈的戰鬥之間，李旦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他孤零零的站在戰鬥之中，看著戰鬥開始，看著戰鬥延續，又看著戰鬥的雙方漸漸分出高下……

    大地，在戰爭之中變得嘈雜起來，原本安安靜靜的趴在地麵上的浮塵早已經漂浮起來，彌漫在所有人之間，就像是一場不辨東西南北的大霧，以至於離著很近的一些人，也看不清對手的具體反應。

    隻剩下機械性的出手攻擊，隻剩下機械性的應對和對抗……

    唯一一個大約能夠看透全局的，隻剩下李旦一個人，李旦看得清楚，大地上管子前站著的三個人還在原地站著，雲之戰車上的那位司令官依舊孤傲的挺立在那裏。

    就好像眼前的這場戰鬥和她們完全沒有關係，哪怕是他們神族的人在十七個智慧中的強者手下受了傷……

    “難道這隻是戰爭的冷酷……”

    李旦分辨不清。

    但李旦可以分辨的很明白的是，當他隱約發現天空似乎已經經曆了十幾次的黑白轉換之後，戰爭臨近結束了，或者說，戰爭……已經結束了。

    十七個智慧種族的強者們，在這個時候，隻剩下不到四個人還是站立著的，戰鬥著的，其餘的人全都倒了下去，或者已經在戰鬥之中遭受到不幸的力量波及，屍身殘破，或者幹脆灰飛煙滅，臉一丁點的屍骸都沒留下。

    戰鬥到最後的四個人，除了鑒戰天師，還是三眼人、六臂人和貫胸人，而這四位，很顯然的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在數量上多處他們至少十倍的神族強者圍攻之下，他們步履艱難，神族強者們的而每一波攻擊之中，他們多受一次傷，已經成為常態。

    “這就是那場所謂的人神之戰？”

    李旦在心裏這樣猜測著。

    隻因為這一場戰爭已經接近於他在書上看到的所有記載。

    十七個智慧種族的強者，跟隨鑒戰天師一起挑戰神祗，雙方展開了一場劇烈的戰鬥，最終的勝敗不曾見諸於文字，隻知道鑒戰天師受到神祗的邀請，前往神國參觀……

    沒有鑒戰天師以外那些人類強者的記載，那是不是因為他們最終都受到了殘酷的屠殺？

    就好像是現在，三眼人、六臂人和貫胸人，還能不能支撐出一個慘烈的勝利？

    如果真是這個樣子，鑒戰天師所謂的接受神祗邀請前往神國的故事，當然也不可能是真的。

    這究竟又意味著什麽？

    李旦的腦袋裏亂糟糟的，似乎是完全思考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懵懵懂懂之間，他忽然想到：所謂的前往神國參觀，是不是意味著鑒戰天師最終活了下來，卻遭受到了神族的關押？

    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聲厲吼。

    由三種聲音集合而成的厲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