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刑聽了，被嚇得全身抖了一抖。
    “這麽說，那小姑娘真的死了？她現在是僵屍？”
    原來他也不太肯定，在狀況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這麽直接過來跟我商量了。
    “死沒死，是不是僵屍，這個問題有點複雜，待會再告訴你，現在我先去跟她說說！”
    我離開客廳，走去包租婆的房間。
    老媽昨晚好像被包租婆抱到她房間裏睡覺去了。說來我也是心大，怎麽能放任這一人一鬼共處一室呢？要是老媽突然變成鬼，殘忍地把包租婆殺害了，這不就成一部恐怖片了嗎？
    等我來到包租婆的房間門口，剛要打開門，老媽卻是打著哈欠從旁邊的廚房走出來了。
    一看到我，她就高興地喊：“小人呐，早上好啊。冰箱裏的酒都喝光了，你去超市給媽媽買一箱啤酒回來，順便再買點零食。”
    這番話，這腔調，喚醒了我小時候經常被命令去雜物鋪買酒的記憶。
    這小女孩絕對是我媽沒錯了！
    “媽！”
    “咋了？”
    “真的是你？”
    “是我呀。”
    按理說，十幾年沒見，親人死而複生，正常人都感動得哭得一塌糊塗才對。
    但我對我媽的印象，隻有兒時的恐懼。何況她現在隻是一個小孩，跟以前完全不是同一個人，讓我的感情變得很微妙，實在是感動不了。
    “媽，我怎麽覺得你對我有點冷淡啊？”
    “冷淡？”
    聽我這麽抱怨，小女孩皺起眉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哦，也對。你是十幾年沒見我了，不像我。我還清楚記得前天剛送完你上初中來著。”
    “什麽意思？前天？我剛上初中？”
    我聽得一頭霧水。
    老媽不耐煩地解釋：“就是我突然恢複了上輩子的記憶了。對我來說，前一天的記憶，就是開摩托撞到油罐車上死掉。在我的記憶中，自此至終跟你分開不到半天時間，才沒有那麽多感動。”
    “哈？！難道說”
    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麽，連忙握住她的手，把了把脈。再雙手掐住老媽的臉，捏了捏。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探了探溫度。
    心跳平穩、肉質柔軟、溫度正常不是僵屍！是個活人！
    老媽一拳捶到我臉上，將我打倒在地。
    “放肆！你以為長得比媽媽高大了，就可以欺負媽媽了嗎？別小瞧你老娘我了！你這臭小子！”
    “我、我不敢”
    這暴脾氣把我小時候被毒打的記憶喚醒了。不會錯的，她就是我媽！
    我捂住被打痛的臉爬起來，激動地問：“就是說，你不是跟其他的鬼一樣，從陰間逃出來附身到別人身上。而是輪回轉世？這小女孩就是你這輩子的自己，不是附身？”
    “唔？嗯，是這樣沒錯。”
    “可是你為什麽會有以前的記憶？”
    “啊，應該是因為要過奈何橋的時候，孟婆要我喝一碗又酸又臭的孟婆湯。我不想喝，就一拳捶到她臉上，趁她在地上打滾的時候趕緊跑過奈何橋，直接跳進輪回洞裏。”
    靠！真狠！
    我正家人除了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以外，個個都是狠人！
    我又問：“所以你昨天在醫院死掉之後，想起上輩子的記憶，又複活過來了？”
    “這倒不是。媽媽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在醫院裏我的確是死幾分鍾。不過有個神秘人將我從醫院帶了出來，然後不知道怎麽的把我複活，還把我上輩子的記憶也恢複了。然後叫我來這裏找你，叫我阻止你組建那什麽革命軍。”
    神秘人？革命軍？
    “那個神秘人是誰呀？”
    “你小子傻嗎？我要是知道他是誰，還管他叫神秘人？”
    “是是是，您說得是。”
    老媽很快就解釋得不耐煩了。連阻止我組建革命軍的事情也沒有了後續，就大聲嚷嚷道：“叫你去買酒，你怎麽問媽媽那麽多問題？快去呀！”
    “媽，你還小，不能喝這麽多酒”
    她又一拳捶到我臉上，將我打趴在地。
    “輪得到你教訓媽媽嗎？！叫你去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別說廢話！”
    “嗚是”
    我委屈地點頭答應了。
    唉，真希望她能好好投胎，不要記起上輩子的事情，也不要突然跑來我這邊給我添麻煩。
    我們在廚房門口聊了那麽久，吵得這麽大聲，早就把屋子裏的其他人吸引過來這裏。
    他們看到我一個大男人在向小女孩下跪，還開口閉口地在喊媽，都一臉鄙夷地看著我。
    “哎呦喂~一大早就犯病了？真夠變態的。”
    “組長，請不要這麽丟臉。你代表的是特殊行動組，代表了國家的正義力量，請多注意點形象。”
    “你們這些人根本不懂我的難處！”
    我回頭吼了她們一句，發現劉刑警官也從客廳裏探出頭，眼神複雜地望著我和老媽。
    差點忘了他那邊的事，我轉頭對老媽說：“要買酒是吧？一起去吧。”
    “誒？不要，媽媽我想在家看電視。”
    這麽快就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
    “為了慶祝我們母子重逢，咱們去酒吧喝酒，我請！”
    “走起！”
    真是好騙。
    我打算騙她出門，沒了包租婆這個不知情的局外人後，再跟老媽講講她該怎麽向她這輩子的父母交待的事。
    於是我叫上劉刑警官，就和老媽出門了。
    劉刑一臉為難地說：“未成年人不能進酒吧”
    老媽頓時怒吼一句：“誰是未成年人了？！老娘我說不定比你年紀還大！臭警察！”
    一句話吼過去，劉刑立刻就閉上了嘴巴。
    不過臨出門之前，肖瑤抱著小金霞追上來，一臉害怕地將小金霞遞給我。
    “組長，你女兒”
    “女兒？！”
    老媽大吃一驚，呆呆地打量著小金霞。
    “也、也是啊，我的兒子也到了能夠生孩子的年紀了，明明昨天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一眨眼就變得這麽大了”
    “你早就該注意到，現在才有我已經長大了的感覺嗎？”
    “也就是說，我已經成為老奶奶了？不要啊啊啊！”
    “不、不要怕，你現在還很年輕，還是該上小學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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