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兒子傲天：“你媽在哪裏？”
    “她？她去公司上班，到現在還沒回來。”
    “上班？她還有工作？”
    “做兩年了，在一家遊戲公司裏當程序員。”
    “哦！”
    07是很厲害的黑客，當個程序員綽綽有餘。我記得她以前讀大學的專業好像就是計算機方麵的。雖然不缺錢，可能她在家閑得無聊，出去找份工作打發時間吧。
    “那她什麽時候回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
    “媽媽她從來不加班，平時這個時間她早就回到家做飯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這麽久還沒回家。我現在就打個電話，告訴她你回來了。”
    兒子拿出手機撥打07的電話，等了好久才終於接通。
    然而接電話的人不是07，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機主的家屬嗎？你的母親在公司裏出了事故，請你盡快來處理一下。”
    07出了事故？
    我和兒子都感到無比震驚。
    “出什麽事故了？”
    “就是在測試設備的時候，設備出了問題，導致她腦部損傷。包括她在內，十幾名測試員都已經送到醫院搶救，詳細情況需要到醫院裏當麵說才能說清楚。”
    說得到這個男人身邊有很吵雜的聲音，有人在罵他，有人在哭天喊地。
    聽到07出事故的消息，我和兒子趕緊出發，兩人從樓宇間飛躍，前往電話那人所說的醫院。
    等我們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家屬在鬧，警察在現場維持秩序。這些家屬應該都是那些測試員的親朋好友，聽說親人出了事故馬上趕來這裏。
    我一個裹著浴巾的男人走進醫院，馬上就被警察攔下來。
    “站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不穿衣服？你是果體狂魔嗎？”
    就在他們差點把我當成變態製服的時候，我連忙解釋我是傷者的丈夫，正在洗澡的時候聽到消息後太過著急，來不及穿衣服就跑來醫院。
    警察放過了我，然後我們朝人群中走去，詢問我老婆在哪裏。
    有一個像是公司高層的男人，站在椅子上，緊張地對在場的家屬喊道：“靜靜！靜靜！我再跟你們說一遍，受傷的員工我們公司會先支付全部治療費用。因為我們給員工買了保險，各位一分錢都不用出！而且我們公司會額外再賠給各位很多錢，每人至少賠一百萬！”
    此話一出，前來鬧事的家屬都開心得合不上嘴。
    有人直接打電話說要買房買車，有人要跟女朋友結婚，還有計劃出國旅遊的。
    我攔住安慰家屬後準備離開的公司高管，問他：“到底是怎麽受傷的，受了什麽傷？你還沒說呢！”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是一家科技公司，最近打算做一款在虛擬世界完全潛行的遊戲。完全潛行你聽得懂嗎？”
    完全潛行？！我知道！前段時間聽女媧提到過，她說過要在虛擬世界創造新世界，還說自己開了一家公司，正在製作遊戲。
    “你們公司老總是不是叫女媧？”
    “對對對，他叫呂華。”
    那就絕對沒錯了，又是女媧搞的鬼！
    公司高管又說道：“總之現在出事的人都是公司的遊戲測試員。之前測試都沒問題的，誰知道這次突然出事故了！十三個人全部都陷入昏迷，可能是電波異常什麽的，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咱們等醫生給出的結果吧。”
    說完，這位公司高管就擦著汗，匆忙逃離現場。
    我隻能心急如焚地站在醫院的大廳裏等候救治結果。那些護士小姐可能是看上我的身材和顏值，紛紛走上前來問我要聯係方式，被我不耐煩地趕走了。
    現在我老婆進急救室了，哪有心情想別的女人？
    等了半個小時後，金霞拿著我的衣服趕到醫院，氣喘噓噓地問：“媽媽現在是什麽情況？”
    “還在搶救。”
    金霞頓時雙眼泛紅，哭了出來。
    她想要撲到我懷裏，但是看到我沒穿衣服，又轉身撲到弟弟懷裏，難過地抽泣著。
    傲天緊張抱著他姐姐，努力地安慰她。
    突然間，站在旁邊的我敏銳地察覺到一件事。
    傲天看他姐姐的眼神並不是弟弟看著姐姐的眼神，而是看著讓他賭上性命也要守護好的心愛的女人。
    金霞大概沒有察覺到弟弟的愛慕之情。我以前也沒有察覺到兒子對他的姐姐懷有這種感情，想必在這種容易動情的時刻，他不小心將平時隱藏著的愛意流露出來了。
    我大感震驚。作為父親我實在是無法支持我的兒子，但是也沒有現在就出手阻止，而是悄悄地走到廁所穿上金霞帶來的衣服。
    等我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恢複冷靜。
    這時候，終於有幾名醫院的領導走到大廳，向在場的病人家屬宣布一件事。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剛才送進醫院搶救的十三名傷者，全部搶救無效死亡。”
    我腦袋瞬間變得一片空白，難以相信07就這麽輕易地走了。
    我想罵人，但身邊還有更脆弱的兩個孩子，他們聽到消息後哭天喊地。我作為父親緊緊地摟著他們，保持冷靜。和其他家屬一起，趕緊衝進急救室裏尋找07。
    等我們在急救室裏找到07，她安靜地躺在手術桌上，已經沒有了心跳。
    人類是會死亡的生物。有時候因為我太過強大，很容易就會忘記這件重要的事情。
    後來我收到醫院的死亡報告書，才知道07是怎樣死的。
    當時她正躺在遊戲公司的設備裏測試遊戲，那是讓意識進入虛擬現實世界進行遊戲的設備。忽然設備發生故障，產生強烈的電流。設備全都燒壞了，而躺在設備裏的測試員全部陷入昏迷，送院不後就徹底死亡。
    07所在的遊戲公司當天就被警察查封，不過公司老板呂華和幾名公司高管逃掉了，還帶走了最關鍵的設備和資料。所謂的賠償和墊付醫療費用也全部沒有下文。
    這次事故成為了轟動一時的新聞，不過兩個星期後就沒人再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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