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初的說法讓周林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研製的陣環，雖然可以遠超當今軍事領域的科技水平，卻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大規模使用。
    而裝了陣環的常規軍事武器拿到修真界中，卻又有點太弱了。
    飛機導彈飛的快有什麽用，傷害力若是不夠，隻能算給高級修士撓癢癢。
    遠沒有修真界的各種神奇的攻擊法寶簡單有效。
    當然，各國在常規武器的戰爭中，並不都是那麽老實的遵守無修協定，偷偷摸摸使用修真手段的事情時有發生。
    就比如大毛兄弟打得正熱鬧的戰場，如今雙方都上了修士，在多個層麵進行對抗。
    而皮裏前陣子又下的訂單，表麵上看還是為了消滅去年空間裂縫泄露輻射氣體，所造成的變異人和動物。
    但實際上其中一部分會被應用到哪裏，雙方的心裏都很清楚。
    不然對方為啥還妄想通過自己，采購一大批民用無人機。
    真把陸地神仙當成國際倒爺了嗎！
    所以，周林同樣也不相信，九州真會老老實實的遵守協定，不把陣環應用到軍事上。
    想明白了這一點，心裏似乎又有了底氣，便對周靜初道：“你別想騙我，你買一萬個一次性陣環，難道不是用在導彈上的？”
    周靜初一攤手，道：“也許有吧，具體我並不清楚，這批訂單當中可能有軍工部門申報的一部分，他們最多實驗一下陣環應用在導彈上的效果，做出少量樣品備用。其他大部分陣環都是各科研單位要的。”
    聽到這裏，周林心中燃起希望，“這麽說，科研單位是想把陣環應用到民用市場了？那為什麽不買一些其他型號的陣環。”
    周靜初憐憫的看著他道：“民用市場？你知道陣環所用能量液的產量和成本是多少麽？什麽民用設備能用得起！而且能量液有輻射，現階段不可能在民用市場應用。我們也隻是進行研究而已，所以才用最便宜的這一款，實驗失敗了也不心疼。”
    “操！”周林罵了一句，為自己當初的定價後悔不已。
    周靜初看著他繼續道：“要想大規模使用，必須要等到能量液的成本降下來，消除輻射，並且可以大批量製造才行，現在所做的研究，都是為了將來做準備，所以你可以耐心等待，早晚都有發財的那一天。”
    周林的耐心可不會用在這上麵，此刻已經沒了心氣兒，無奈道：“這麽好的東西，難道就不能用在其他地方了麽？”
    周靜初有點幸災樂禍，“有啊，航天領域，需求很大，你不是不願意嘛，隻要你改主意，我馬上下訂單。”
    周林給她一個白眼，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揮手道：“生意做完了，趕緊走吧，最近不想見你，想去哪讓威震天送你過去。”
    周靜初眼角含笑，“別走啊，都到門口了，不請我去你家坐會兒嗎？”
    周林轉身便走，口中道：“我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一路沒有回頭，直接從小區後門下山去了珍珠湖邊的畫室。
    關門燒水泡茶，一口氣喝了兩壺茶，才讓心情平靜下來。
    看樣子近期沒辦法在陣環上賺到多少錢了。
    收拾好心情，拿起畫筆繼續修改油畫，很快投入進去，將周靜初帶來的不悅拋到腦後。
    這一畫時間就過得飛快，不吃不喝一直畫到第二天中午，總算將油畫修改完成。
    放下畫筆那一刻，盯著畫麵上的師妹，周林忽然癡了。
    溫婉、典雅、高貴，美到極致！
    腦海中無數深埋的記憶潮水般湧現出來，這才是師妹在自己心目中真正的樣子。
    樓上那個鹿笙兒，跟前世相比，似乎不太一樣。
    當然人還是那個人，隻是這一世的經曆，讓她越發拒人千裏之外而已。
    這也沒辦法，時代不一樣了，她在這一世遇見的狂蜂浪蝶，可能要比曆世多幾個數量級，所以才造就如此的性格。
    拿出手機，給油畫連拍數張照片。
    這才感到一陣饑餓和困倦襲來。
    想了想，給顧亞楠發去消息，“在店裏不在？”
    很快對方回複：“在外麵呢，啥事？”
    “那算了，想找你混飯呢。”
    “今天不行，改天吧。”
    “好吧，剛完成一幅油畫，照片發你看看。”周林將油畫照片發了過去。
    對方立即打來電話，“這是油畫？你畫的？”
    “對呀。”周林淡淡道。
    “我馬上回去，你在哪，我去找你。”顧亞楠道。
    “找我幹嘛，我兩天沒吃沒睡，得找地方吃飯睡覺。”周林道。
    “那你去店裏唄，把油畫帶上，我現在打電話叫人送餐。”
    “關鍵還困呀，吃完飯沒地方睡覺。”
    “小壞蛋，睡覺的地方姐安排。”
    “有人哄著睡覺嗎？要沒有我還是回家睡吧。”
    “跟我來勁是不，趕緊過去，姐哄你睡。”
    “得嘞，馬上到。”
    掛掉電話，周林將油畫收入儲戒，便出了門。
    抬頭看了眼樓上，鹿笙兒和楚千芊可能都在，卻沒有去向她二人得瑟油畫的興致，順著棧道往回走。
    路上查看威震天的位置，發現它已經回到山上小區，便順著山道進入小區後門，坐上車，讓它去顧亞楠的畫廊。
    路上將油畫拿出來，放到後車廂。
    到了地方，搬著碩大的畫框下來，店裏的服務員隔著玻璃看到，便趕緊打開門，幫著將畫拿到店裏，然後請周林去二樓喝茶。
    “顧總說馬上回來，讓你等一會兒。”
    不到二十分鍾，顧亞楠便趕了回來，一進店沒理周林，便站在畫前看了起來。
    這一看足足十幾分鍾，然後才上了樓。
    “幹嘛呢這麽久，飯呢，想餓死人啊！”周林不滿道。
    “快了快了，我讓店員去取了。”
    顧亞楠深吸一口氣，一屁股坐在茶桌對麵，“那畫真是你畫的？不會是偷梁教授的吧。”
    周林頓時怒了，“瞧不起人是吧，我現在就走。”
    “別別！咋不識逗呢，開玩笑的。”
    顧亞楠趕緊找補，“主要是沒想到你畫這麽好，要是不說，換誰也都會以為是梁教授的作品。”
    這句話讓人十分愉悅。
    周林欣喜道：“這麽說，你覺著我跟梁教授的水平一樣嘍。”
    顧亞楠明顯愣了一下，想了想道：“單從這張畫來看，應該是差不多的，不過你這種古典人物題材，梁教授從來沒畫過。”
    說完她又補充道：“而且剛才我仔細看了人物局部，覺著你把人的皮膚畫的太光滑了，沒有把毛孔和汗毛表現出來，就像是……就像是開了美顏功能的照片一樣。”
    聞言周林十分無奈，道：“人家模特的皮膚就是這樣，看不到汗毛和毛孔，我總不能硬加吧。”
    “真的假的！”
    顧亞楠顯然不信，“模特是我們美術學院國畫係的那個校花吧，她皮膚真那麽好？”
    見她不信，周林拿出手機，調出給鹿笙兒拍的麵部特寫，放大照片給她看。
    顧亞楠仔細看了半天，讚歎道：“臉上沒有雀斑和痣也就算了，沒想到皮膚還這麽細膩，上帝對她真是太偏愛了！”
    周林收回手機，“看吧，沒騙你，人家就長這個樣子，我是如實表現。”
    顧亞楠伸出大拇指，“了不起，給梁教授看過沒，他怎麽說。”
    周林搖頭，“我剛畫完，還沒給他看呢。”
    “回頭請他看一下，我是提不出意見了，覺著哪兒都好。”
    說到這裏，顧亞楠看著對方，問道：“準備賣多少錢？”
    周林心裏一動，問：“你出多少？”
    顧亞楠沉吟良久，道：“畫的是真不錯，但你畢竟沒什麽名氣，這樣吧，讓我買斷的話，我給你出十萬。”
    周林嗤笑一聲，“十萬？你在開玩笑？”
    顧亞楠正色道：“市場就是這樣，你別嫌低，不信的話你去別的畫廊問問。”
    周林道：“不用問，我直接拿到我家拍賣會上賣就行了，別說十萬，二十萬也有人買。”
    顧亞楠腦子一抽，心說咋沒想起這一茬，便趕緊改口，“那你想要多少？”
    周林笑道：“我其實就是隨便問問，沒打算賣。”
    顧亞楠瞪起眼睛，“沒打算賣，你把畫拿來幹什麽，知不知道我大老遠跑回來，耽誤多少錢的生意！那邊剛跟客戶見麵，接了你的電話就跑了，結果你說不賣，逗我呢！”
    周林起身作勢欲走，“我的第一張創作，第一個找你分享，咋了，你還不願意？那我走！你定的餐退了吧，不吃了！”
    “別別別！老弟呀，你小小年紀這麽大脾氣，姐我是真怕了你，不賣就不賣，飯馬上就來了，快坐，再喝杯茶。”
    顧亞楠趕緊哄勸，周林這才又坐下，兩人便不再提賣畫的事情。
    至此，顧亞楠才給出真實的估價，如果能找到合適的客戶，這張畫差不多可以賣到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