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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喬拿起鏡子,對著鏡子不住比對著脖子上的傷痕。她眼神空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纖細脖頸上的青紫。

    傅行止掐她了?

    這個念頭出來後立馬被徐喬否決。不會的,傅行止不會傷害到她。

    “姐,我在和你說話。”她一直沉默,徐衍起身站到她旁邊,強行抬起徐喬的臉,持續質問著,“你告訴我,傅行止是不是……”

    以下的話有些難以啟齒,也很傷害人。

    徐衍抿唇猶豫許久,最終還是試探性開口:“傅行止是不是嫌棄你?所以才……”

    他的話讓徐喬瞳孔一震,滿是愕然。

    “他因為那些事嫌棄你,所以才欺負你?姐姐你別怕,你和我說,我會給你做主的。”徐衍一直瞧不上傅行止,這人虛偽又表裏不一。外表的溫和全部都是假象,他可以騙過所有人但是騙不了他。

    徐喬總算回過神,一拍桌子打斷他。雙手緊緊揪扯住徐衍衣袖將他向外推搡,“你過來這裏不是看我的,你是氣我的。出去!我不要看見你!!”

    “姐……”

    “你別叫我!!”徐喬把他直接轟到門口,眼睛因憤怒張到最大,唇角微微抖動。她瞪著徐衍,“我知道你對傅行止有意見,但是有些話你不能說。就算你不喜歡他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我愛他,他也愛我。他不會傷害我,不會背棄我,這就是事實。”

    “我隻是……”徐衍神色鬆動,眸光中流露出幾分脆弱,“我隻是想保護你。”

    “保護我?”徐喬像是聽到極其可笑的事,“我有丈夫,輪不到你保護。”

    徐衍愣了愣,最終什麽也沒說的摔門而出。

    屋子空蕩寂靜,她孤零零站在玄關前,放在桌上的貓咪擺件慢吞吞揮動著爪子,笑臉像是再嘲笑她先前的行為一樣。

    徐喬脫力般靠在後方的牆壁上。

    她不是傻子,她清楚知道徐衍對她的情感特殊,他們二人的關係從上高中時就變了質。徐喬不想這個家庭因為他們的原因而破裂,不希望母親傷心難過。於是極力隱藏,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徐衍應該也是這樣想的,不然不會對她愈發冷淡。

    現在她的生活已經很糟糕了,不能再糟糕下去。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她想擺脫過往好好活著。

    徐喬深吸口氣向廚房走去,簡單收拾一番餐桌上的淩亂後重新回到樓上。路過臥室衣帽間時步伐一頓,鬼使神差走向裏麵。

    衣帽間整理的很幹淨,她一件一件撥過去。

    奇怪的是——

    那件大衣不見了。

    徐喬指尖僵住,太陽穴嗡地一下傳來陣痛,一陣天旋地轉後,搖搖晃晃暈倒在地上。

    她趴在鋪有地毯的地麵上,眼前因眩暈而產生重影。徐喬每一次呼吸都粗重萬分。她閉眼讓自己的世界沉陷於黑暗,待暈眩緩解後嚐試著從地上爬起。

    後腦勺很疼,每走一步都有要立馬倒下去的感覺。

    床在咫尺間的距離,靠近後徐喬立馬把自己甩了上去。

    她長長呼氣,閉眼進入沉睡。

    今天是個好天氣。

    徐衍麵無表情,一路疾馳到學校,他並沒有參加上午的課程。目不斜視徑自來到保安室。

    徐衍扣響房門,裏麵正在摸魚的保安聽到有人進來立馬坐端正,扭頭看來:“同學,有事嗎?”

    他走進去,沒有囉嗦直入主題:“能幫我查一下四月二日晚上七點到九點的監控嗎?”四月二日是徐喬消失的那天,徐衍記得很清楚。他也記得除了自己外還有一個人不在家中,那就是傅行止。

    保安愣了下說:“抱歉啊同學,我們這邊的監控最多存一個月,一個月前的監控恐怕找不到了。”

    徐衍眉頭頓時凝起,微微頷首:“好的,麻煩了。”

    他離開保安室,低頭思索幾秒,又來到校門衛前。負責看門的是一個老大爺,徐衍進去有禮說:“大爺您好,我是傅教授的學生徐衍。”

    老大爺抬起眼等他說話。

    徐衍附身問:“您還能想起來四月二日前傅教授晚上去了哪裏嗎?”

    傅行止是醫科大資深的教授,待人和善,溫文有禮,隨便抓一個都能認識他。

    門衛老大爺畢竟上了年紀,記性再好也不可能想到幾個月前發生的事。他眯著眼認真回想,點點頭說:“傅教授那天好像都在圖書館。”

    徐衍心裏一個咯噔,問:“你看見了?”

    門衛老大爺點頭:“看見了。傅教授還幫我換了水,還讓我注意身體。四月二號,我記得很清楚。”

    徐衍若有所思,半晌沒有說話。

    突然間,老大爺驚叫聲:“傅教授,您下課啦?”

    徐衍心頭一跳,扭頭看了過去。

    傅行止站在門口,雙手插兜,鏡片下的眼睛平靜注視著他。

    “阿衍怎麽不去上課?”

    徐衍一秒恢複冷靜,淡淡道:“下午去,教授下課了?”

    “嗯。先出來吧,不要打擾大爺休息。”

    徐衍不情不願跟在了傅行止身後。

    “上午去你姐那裏了?”

    “嗯。”

    “她怎麽樣?”

    “挺好。”徐衍對傅行止沒什麽好臉色。

    傅行止笑意略微收斂:“聽說你還去監控室了,怎麽,你這臨時偵探都懷疑到姐夫頭上了?

    ”

    徐衍表情厭惡:“別和我沾親帶故。”

    傅行止似笑非笑:“有人告訴我你先前去了林場,還和朋友發生了衝突。你想怎麽過自己的生活我不想管也管不著,但是徐喬剛出院,心理創傷還沒有好,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打擊。明白嗎?”

    徐衍臉色變了變,低低咒罵一句重回到宿舍。

    傅行止抬手推了下眼鏡,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徐喬昏睡醒來已是黃昏濺落,房門半敞,清淺地響動從樓下傳來。她撫了撫泛痛的額頭,穿上拖鞋慢悠悠離開房間。

    廚房裏傅行止正在做飯,腰上係著圍裙,背影挺括寬厚。

    他還沒有注意到徐喬出現,專心坐著手頭上的工作。

    徐喬放輕動作過去,從後環住男人精瘦的腰身。

    他回過頭先是一怔,緊接著溫和笑了:“醒了?”

    “你中午是不是沒吃飯,我看冰箱裏給你留的東西都沒動。”

    徐喬恍惚兩秒,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我睡太久了。”

    “你喝的藥裏麵有安眠成分,如果感覺好些可以把藥停了。”他彎下腰,“張嘴。”

    徐喬張開嘴。

    “吐舌頭我看看。”

    徐喬又吐出舌頭。

    “有些上火,你在家喝水嗎?”

    “喝了。”徐喬揉了揉空癟的肚子,垂頭朝鍋裏打量,“飯什麽時候好呀?”

    “早著呢。”傅行止動作輕柔推開她,“等不及的話吃點餅幹,同事送的。”

    徐喬如臨大敵:“男的女的?”

    “女的。”傅行止故意逗她。

    果然徐喬的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傅行止笑了笑說:“五十歲了。”

    徐喬沒再說話,扭過頭去拆餅幹盒子。

    “徐衍今天來和你說什麽了?”

    聽到這話,徐喬立馬停下動作,狐疑看向他:“徐衍今天來過?”

    “你沒見著?”

    徐喬認真沉思些許,她就記得自己吃了早餐,然後上樓……好像頭疼犯了,一直在床上睡到現在。徐喬搖搖頭,取出一塊餅幹放在嘴裏,邊吃邊說:“可能是我睡著沒碰見,改日我問問。”

    “沒事。”傅行止說,“估計也不是要緊的事,星期天等你好些,我們去看看爸。”

    “嗯。”徐喬抱著餅幹晃悠出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