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我懷疑父親被人傷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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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美賢很早就睡下了,徐喬睡不著,獨自在父親的辦公室晃蕩。

    父親出事後,這間辦公室一直保留著原本的模樣,崔美賢每天都會來定期打掃,所以很幹淨,幹淨到一塵不染。

    書架很多書,陳列櫃裏有父親數不清的勳章,也有徐喬上學來大大小小的獎杯。他視她為驕傲,哪怕是幼兒園得來的小紅花也不舍得丟。

    徐喬拉開椅子坐下,打開抽屜翻著照片。

    徐喬十六歲時父親便成了刑警隊隊長,他很忙,但不會缺席徐喬的任何一個頒獎典禮和學校活動。

    他是個好父親。

    她至今記得父親戀愛時局促的臉,他說:“我很喜歡那個女孩子,但你要是不願意……”

    年幼的徐喬怎會讓父親難過,她點頭答應,後來抱著母親的照片哭了許久許久。

    徐喬又從下麵取出父親的電腦。

    這台電腦很久沒開,她插上電源,嚐試啟動,頁麵轉了許久才僵硬亮起。她點了幾個軟件都沒有反應,正當徐喬準備放棄時,其中一個網頁跳了出來。

    [請輸入密碼。]

    這是一個用來備份的網站。

    她愣了下,腦海中突然想起父親一直念叨的數字。

    0320,419。

    她逐字將數字輸入。

    [已解鎖。]

    徐喬心裏一個咯噔。

    頁麵緩緩展開,裏麵是徐父三年前備份的所有照片,都是從手機相冊自動備份來的。

    她想起父親剛開始用智能機時不太熟練,總是誤刪照片和軟件,偏偏他又愛拍照,後來徐喬為他設定自動備份。隻要勾選了需要備份的東西,哪怕當時沒網,到了有網的區域也能備份進去,隻不過父親並不常常使用這個功能。

    裏麵有很多照片和視頻,多是徐喬和徐衍。

    徐喬一翻到底,其中兩張照片吸引她的注意。

    一張是很模糊的車背影;另外一張像是人的側影。

    他拍攝距離過遠,又是夜晚,加上樹影遮擋,完全看不清那個人是什麽模樣。

    緊接著徐喬注意到備份日期。

    2017年7月13日淩晨三點。

    徐喬的手緩緩耷拉下去,眼眸中星點跳躍。

    那是父親出事後的第二天……

    也就是說,這兩張照片是父親出事當天拍攝的!

    他為什麽拍攝這兩張照片?

    為什麽偷拍無關人的照片?

    徐喬注意到第二張和第一張的備份時間相隔二十分鍾,如果沒猜錯,拍攝時間也應該是在十幾分鍾~二十分鍾之間,拍攝時間是在晚上,徐父當天早上就已出門爬山,照片明顯是他回來時拍的。

    他的父親發現了什麽東西,所以被人滅口?

    車禍是人為還是設計?

    徐喬不敢篤定,大腦陣陣地疼。

    她閉了閉眼調整好過於急促的呼吸,拿出隨身攜帶的錄音筆按下開關:“我懷疑父親被人傷害,照片是證據,密碼0320419”

    隨著話音落下,大腦清空記憶。

    徐喬茫然地在椅子上坐了許久,環顧四周,最後又將目光放在手上,徐喬已經可以從容應對這樣的情況,沒有猶豫地直接播放剛才錄音。

    “我懷疑父親被人傷害,照片是證據,密碼0320419。”

    徐喬已經失去先前記憶,她又重新翻看那兩張照片。

    車禍後的後遺症讓父親忘記許多事,唯獨記得大火與那串數字,數字是密碼,密碼裏藏著他的東西,東西是證據,以證明他所遭遇的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徐喬哆嗦著手拿起旁邊手機,她先打開傅瑾舟,可是對麵始終沒接,徐喬又打給徐衍。

    “姐?”徐衍嗓音困啞。

    “阿衍……”徐喬剛發出兩個字,眼淚便跟著掉落。她咬牙克製著翻湧的情緒,深吸兩口氣重新調整呼吸,“父親是被人害成那樣的,車禍不是意外,你能先回來麽?”她不能告訴母親,她的身體情況也不能單獨聯係警方,她必須要讓第二個人知道一切,以避免病情發作再次忘記。

    “你別急,我馬上回去。”徐衍問,“你在家嗎?”

    “嗯。”弟弟的聲音讓徐喬好受不少,“傅教授說要去出差,所以把我送回來了。”

    “出差?”徐衍皺眉,他怎麽不知道傅瑾舟要去出差。

    徐衍盡管懷疑卻也沒有多說,害怕姐姐聽到擔心,他輕聲安慰:“我現在回家,姐你不要怕,我很快就回去。”

    “嗯。”她掛斷電話,書桌上放著一家四口的合照,那時候的父親一身軍裝,威風凜凜可以撐起整個家。

    徐喬難忍酸楚,抱著照片靜靜地哭。

    此時的十三區,徐衍正和周虎四處詢問錢串子的情況。

    這地兒混亂又肮髒,哪怕是街道也充斥著難聞的惡臭。

    周虎掩住口鼻來到徐衍跟前:“都說錢串子d過量死的,其他沒說啥,你好端端打聽他幹什麽?”

    徐衍不說話。

    他始終覺得這裏麵不對勁。

    一是想不通錢串子為什麽選在那天來傅瑾舟家;二是想不通為什麽當天晚上就死了,鬼使神差間,徐衍想過來打聽打聽情況。

    徐衍摸不清線索,收好手機準備回家。

    比起這些,徐喬那邊更重要。

    “辛苦你和我跑一趟,回頭請你吃飯。”徐衍拍了拍周虎肩膀,準備直接溜走。

    “都是兄弟,你客氣什麽。”周虎癟癟嘴,“話說你要不去和高林道個歉,那小子嘴邊沒個把門的,平常就愛說胡話,人又不壞,你打都打了,也沒必要置氣。”自從徐衍上次把人打了一頓,兩人至今沒和好,周虎夾在中間也很難辦,覺得兄弟間沒必要鬧成這樣。

    徐衍不語,以默認不要這個朋友。

    周虎歎氣也不準備說什麽,兩人正要上車離開,看見一個醉漢歪歪扭扭過來。

    “哎,你們是在打聽錢串子?”

    徐衍皺眉看他。

    “這個數,我就說。”醉漢口齒不清,用握著酒瓶子的手比劃出一個數字。

    “衍子別理他。”周虎直接上車。

    徐衍停頓兩秒,從錢包抽出五百塊遞過去,沉聲問:“你知道?”

    醉漢心滿意足數著錢,搖頭晃腦說:“那、那小子a城來的,住、住孤兒院,和我們說可、可苦了。”他打了個嗝,“他還說要不是……領走的就是他了。”

    中間那段話聽不清,不過也並不是有用的信息。

    徐衍沒再理會,開門坐上副駕駛。

    “就看你有錢燒得慌,白搭五百吧?”

    徐衍開窗通風,靜望著夜色不語。

    客廳很暗,一縷橘火從書房傾瀉。

    徐衍甩落書包,躡手躡腳開門進去。

    女人嬌小的身體窩在寬大的沙發椅上,她緊緊蜷縮,柔和燈光將她溫柔籠罩。徐衍看到她臉上有淚痕,唇泛著白。

    桌上有電腦還有錄音筆,相框被徐喬抱在懷裏,徐衍上前想把照片抽出,細微的動作卻牽扯到徐喬,她摟得更緊,甚至想翻身。徐衍生怕她掉下去,長臂護住她,女人順勢將腦袋靠了過去。

    她生得嬌嫩,睡時更顯靜美。

    徐衍喉結動了動,情愫作祟下,青年修長的指尖小心翼翼向她臉頰接近,眼看要觸到,身後驟然想起冰冷徹骨的聲音。

    “你在做什麽。”

    徐衍心裏一驚,急忙收回手看了過去。

    傅瑾舟冷冷注視他,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徐衍的心底突然生出被抓包後的窘迫,也有齷齪暴露的恐慌,他好似坐於塗炭,難以直視傅瑾舟的逼問。

    傅瑾舟大步過去,視線一撇,看到電腦展開的頁麵,他斂目,彎腰把女人撈於懷中。

    徐衍全程不敢阻攔。

    “姐、姐夫。”徐衍的臉上因羞愧而泛紅,他無地自容,結結巴巴叫著他。

    一聲輕笑自傅瑾舟的喉嚨溢出,像是嘲弄又像是取笑。

    他的眼裏沒有光透入,全程墨黑幽邃,像泥潭般令人喘不上氣。

    “你知道我是你姐夫就好。”

    “我……”徐衍正要解釋,一股碘伏混著血液的味道飄入鼻尖,他的眼神鎖定傅瑾舟左臂,一眼看出他肢體的不協調。

    徐衍瞬間冷靜,重新看向他的眼神沒有先前的慌亂無措:“你手怎麽了?”

    “小意外。”

    徐衍:“我姐說你晚上要出差。”

    “取消了。”

    徐衍不信,對他懷疑更深。

    傅瑾舟唇邊泛起笑,“剛才我遇到周虎,他說你們去找那個錢串子。”

    徐衍冷著臉不說話。

    “阿衍你一直對我咄咄逼人的,難不成你一直在懷疑我?”

    兩人鋒芒相對,總算讓因藥物作用睡過去的徐喬醒來。

    她揉揉眼,抬起頭茫然地望著男人冷峻的眉眼。

    “傅教授?”

    “嗯。”傅瑾舟神色柔和,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他撫摸著她的臉,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是我,你的傅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