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你一個死人,還想和我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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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很晚才從韓家出來。

    離開時小芒果送給她一個在幼兒園做的手工娃娃,紙張編製的娃娃並不結實,五官擁擠在一起,唯有大大的笑臉詮釋著童真。

    徐喬很喜歡,翻來覆去在手上把玩著。

    前路是紅燈,傅瑾舟眼角餘光瞥過,眸中流光暗溢,修長指尖一下又一下在方向盤上輕點,片刻,嗓音輕柔蹭過她的耳邊,“你喜歡?”

    徐喬點點頭:“娃娃挺可愛。”

    “我不是指這個。”他說,“孩子,你喜歡?”

    徐喬手腕頓住,呼吸一下子慢了半拍。

    她對曾經遭受的傷口閉口不談,閉眼不憶,更不願意想起早已既定的事實。

    然而每次見到小芒果或者路上的其他小孩時,徐喬總會生出一股莫名的期盼,如果她和傅瑾舟也能擁有一個孩子該多好?

    他會擁有世間最美的品行,會繼承父親的優點,也許也會更像她一點。

    徐喬緩緩把五指收攏,紙娃娃被手指捏的褶皺,她平靜看向窗外的川流不息,“喜歡又沒有用。”

    短短幾字,有委屈也有落寞。

    燈光變綠,傅瑾舟一踩油門向前而去,空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反複摩挲著,隨即說:“你要喜歡,我們可以領養一個。”

    “還是算了,以我這個情況,隻會給你還有孩子帶來負擔。”

    “不會。”他語氣篤定,“喬喬,你不會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他的側臉藏在一片暗影之中,臉上沒什麽表情,就連眼神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徐喬收回視線,把手上那隻娃娃放在車前中央。

    傅瑾舟笑了笑:“不要了?”

    徐喬說:“送給你當吉祥物。”

    她靠著車窗,漫不經心和徐衍發著信息。

    傅瑾舟沒再說話。

    轎車一路平穩行駛,他將車子停入車庫,徐喬前腳下車,傅瑾舟後腳將那隻娃娃攥在掌心捏成一團,待路過垃圾桶,毫不猶豫地將那團變成廢紙的娃娃丟了進去。

    客廳內留著幾盞夜燈,渺小燈光在夜色中顯得微不足道。

    徐喬洗完澡換好睡衣,看見傅瑾舟正背對著他解扣子,他的手傷還沒好,繃帶下麵露出幾道清晰可見的傷痕。

    徐喬走過去,在他的矚目下取代他的手,溫柔而緩慢地幫他解開衣扣。

    她眉眼溫順,黑發似瀑布般散在肩頭,襯著臉蛋愈小,皮膚愈白,紅潤的唇瓣反而成為最亮眼的存在。

    傅瑾舟一瞬不瞬凝視著她,就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眸光變得熾熱。

    “我幫你洗澡吧,你現在這個手也不方便。”

    傅瑾舟垂眸睨了眼受傷的手指,頷首:“好。”

    臥室的浴室很大,足以融下兩個人的身體,徐喬先把長發紮好,最後才擰開龍頭調試水溫,這個時候男人已褪去衣物,未著寸縷地站在她身後。

    他身材很好,寬肩窄腰,四肢修長,人魚線練的性感漂亮。

    水蒸氣很快充斥整個淋浴房,水汽霧蒙蒙地將他身軀籠罩,勾勒出男人窄窄的腰線與結實的胸膛,曖昧勾纏的氣息逐漸在周圍縈繞。

    徐喬熱出一脖子汗,粉光逐漸遍布皮膚。

    她不敢分神,當水把他全身浸濕後,徐喬用打了沐浴乳的泡沫球在他身上搓揉起來。

    她動作很輕,露出的那截細小手腕時不時往傅瑾舟身上蹭。

    他敏感覺察到身體突變的躁動情緒,一股難言的情愫像猛然生長的藤般妄想從心底衝破。

    傅瑾舟不喜這種超出自控的感覺,眉頭頓時皺起。

    “我弄疼你啦?”徐喬抬頭問。

    傅瑾舟淺淡一應:“沒有。”

    浴室熱得很,他表情卻很疏冷。

    徐喬立馬停下動作:“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

    徐喬咬了咬下唇:“……可是你今天對我好冷淡。”

    ——都不衝她笑了。

    徐喬總覺得丈夫有些奇怪。

    可能是因為韓青老師的原因?但又不全然是。

    她說不上來,這讓她格外不安。

    話音落下,男人的眸光微微閃了閃,下一秒長臂收攬住她的腰身,徐喬毫無預兆地墜入到一個充滿泡沫的懷抱中。

    他附身攫取住那雙溫熱的唇,長驅直入,以吻封緘。

    徐喬被親的喘不上氣。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男人那雙結實有力的雙手輕鬆將她托抱起,她還沒做好準備,後背便抵上身後落滿水霧的玻璃門。

    徐喬抑製不住驚呼,十個手指緊緊掐住他的雙肩。

    下一秒,他低頭咬住了她的脖頸。

    “傅、傅瑾舟。”徐喬仰頭艱難發出聲音,每一個字都帶著劇烈的顫音。

    傅瑾舟凝視著她的眉眼,破壞欲讓他失去應有的理智。

    徐喬沒反抗的力氣,過了會兒開始趴在他脖子上哭,邊哭邊含糊不清地求饒。

    終於,他停了。

    傅瑾舟輕喘著咬住她的耳垂:“這樣,還冷淡嗎?”

    徐喬哭得鼻尖都是通紅的。

    她不說話,眼睛還在往下墜淚,神色間滿是控訴。

    “抱歉。”傅瑾舟溫柔揩去她眼角的淚珠,又捧住她的臉親了親,回想著記憶中男人的性格,最後學著他的樣子衝她露出一個極為柔和,充滿寵溺地微笑,“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徐喬啜泣兩聲:“不會……不會哪樣?”

    他鄭重承諾:“不會對你冷淡。”

    徐喬不依不饒:“還有呢?”

    傅瑾舟狐疑皺眉:“還有?”

    徐喬說不上來,也不好意思開口,表情變得更加委屈。

    傅瑾舟頓時明了,眼底劃過笑意,“也不會這麽凶。”他揉揉她的頭發,“這樣滿意嗎?”

    徐喬紅著耳根揉了揉眼睛,沒好氣地衝幹淨身體,最後吹幹頭發,重新換了身幹淨衣服爬回到床上。

    她累得很,腦袋剛挨上枕頭便睡了過去。

    傅瑾舟在床邊靜靜看她幾眼,之後來到書房,又從書房進入地下室,地下室堆積著日常不用的雜物,傅瑾舟挪開牆壁上的壁畫,輸入密碼打開暗門,裏麵竟然是一間密室,密室不大,隻有二十平米。

    正中是書桌,桌上的幾台電腦分別監控著幾個不同的區域。

    傅瑾舟拉開抽屜拿出其中一部手機,解鎖點開短信,裏麵正是徐喬和其他人的短信內容。

    [徐衍:我今天去了養老院,可是沒見到爸爸的麵,醫生說他最近有點感冒。]

    [徐喬:感冒嚴重嗎?]

    [徐衍:醫生說是季節性的,等他病好了我再過去一趟。]

    [徐喬:不行的話我明天去看看。]

    [徐衍:不用,我能處理。]

    下麵是幾條瑣碎的日常,傅瑾舟全部看完,目光又瞥向監控。

    徐喬安安靜靜睡在鏡頭裏,呼吸聲清晰從竊聽器裏傳出來,他盯著屏幕看了許久,等他反應過來時,指尖竟要觸上屏幕。

    傅瑾舟立馬把手縮成拳頭,眼露嘲諷,笑得陰鷙不屑:“你一個死人,還想和我爭?”他對著屏幕吐出兩個字,“做、夢。”

    心髒開始掙紮。

    傅瑾舟悠然坐在真皮椅上,逐字逐句道:“你好好看著,看著我怎麽上你的女人,怎麽折磨她,逼瘋她,怎麽奪走你的一切,到最後除了這滿身汙名,你什麽都不會剩。”

    身體裏的靈魂在恨他。

    “傅瑾舟”可以感受他。

    可是越恨他,他越覺得快活。

    他最好還保持著清醒,清醒看著他用這具身體,用這雙手創造出的悲劇,清醒看著他是如何殺死傅瑾舟這苦心得來的美好。

    ——包括徐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