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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一抹斜陽將天邊的雲彩染上了一層血色,看上去有點期期艾艾,略微有些慘淡。

    賓客們66續續來到了酒店,找著相熟的人坐到了一桌,說說笑笑,聊天打屁,談論的主要話題還是今天的新郎和新娘。

    李易心裏莫名有股煩躁,是因為那股不安讓他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幾人。

    陳佳又一次閉上了眼睛,她在散神識,努力探查著周圍的任何異動,雖然這樣做,現宋世坦等人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起碼能夠提前出預警,哪怕隻是提前那麽一秒。

    小猴子眼神警惕的四處巡視著,觀察著所有來到酒店的賓客,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早上去過教堂的人。

    陳祖德在閉目養神,貌似已經入定,但他時不時微微皺起的眉頭,李易知道,他也在努力感應著周圍的異常波動。

    酒店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許多賓客看到李易四人奇怪的樣子,不免有點好奇,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過來和他們同桌,都選擇了遠遠的避開。

    李易點了一支煙,起身慢慢向酒店門口走去,他選擇的是側門,因為林子豪他們正在正門那兒迎客,而歐陽彤,歐陽燁兄妹兩人充當了伴郎和伴娘的角色,李易暫時不想和他們打照麵,所以選擇了側門。

    站在門口,抽了一口煙,抬起頭看向遠處的血色紅雲,李易吐出了一股淡淡的煙,煙很快就被微涼的秋風吹散了。

    “希望你們不要出現。”李易往後挪了一步,好讓自己能夠靠在後麵的牆上,心裏不知是祈禱一切平安,還是在默默地傳遞著警告。

    “易……呃,小爺!”向新這個時候不知道從那個地方冒了出來,對李易支支吾吾的說道。

    李易斜著眼睛看了向新一眼,“我都忘記了他也是宋家的人,也是被宋世坦他們選中的,他,沒有死,躲在了武漢。為什麽當時他沒有和我們一起去西安?”這個念頭隻不過在李易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怎麽了?”李易懶散的問道。

    “沒事,裏麵太悶,出來抽根煙,沒想到小爺你也在這兒。”向新尷尬的笑了笑,遞過去一根煙。

    李易伸手接過,放到嘴裏點上,可是嘴裏卻泛起一股苦澀,是因為今天抽了太多的煙,口腔裏都不怎麽分泌唾液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林醫生結婚,怎麽感覺你憂心忡忡的樣子?”向新抽了一口煙,奇怪的問道。

    “那些人有沒有再出現?”李易突然問道。

    向新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李易說的是什麽人,拿煙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眼神也變得緊張了起來,四處看了看後才說道:“沒,沒有再來找過我了。”

    李易看了向新一眼,臉色平靜的說道:“待會兒如果生什麽事情,保護好自己就行。”

    向新的眼神突然一下子變得銳利了起來,在眼底深處閃過了一道仇恨。

    “別做傻事,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你想為那些死去的兄弟朋友們報仇,想為宋翔報仇。嗬……”李易話說到一半,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搖著頭拍了拍向新的肩膀,向酒店裏麵走去。

    “瑪德,這是婚禮,難道他們真的會在這裏動手嗎?”向新咬牙切齒的在心裏想著,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就連右手的煙頭被攥在了手心都沒在意。

    “休息一下,也許隻是我的錯覺。”李易遞給陳佳一張紙巾,讓她擦一擦額頭的汗。

    陳佳嚴肅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已經死了太多的人,我……”

    “所以你現在才要注意,已經死了太多的人,我不希望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再出事。”李易打斷了陳佳的話,並給小猴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帶陳佳去休息。

    “嗯?”

    這時陳祖德的電話響了,拿出來看了一眼,表情立刻變得有點奇怪。

    李易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盯著陳祖德的電話。

    “喂,吳警官,有事嗎?”陳祖德說道。

    “什麽?我家裏被盜了?你怎麽知道的?哦,哦哦,好,我知道了,行,行行!”說完陳祖德就掛掉了電話,狐疑的看向李易。

    “家裏被盜了?這個時候?”李易,小猴子和陳佳同時感覺到事情的蹊蹺。

    “你把九州圖放哪兒了?”陳祖德的神色突然一凜,問道。

    李易呼的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厲聲說道:“你不是讓陳部長拿走了嗎?”

    “壞了!我當時是準備讓陳誠拿走的,可是陳誠說放在你這兒比較安全,所以當時就放在我保險櫃裏了,準備從西安回來以後給你的,沒想到後來事情生了變化,也就把這事給忘了。”陳祖德一拍額頭,氣惱的說道。

    “小猴子,你和陳佳跟師父回去看看,記住,不要冒險。”李易對小猴子說道。

    小猴子和陳佳點了點頭,起身和陳祖德一起離開了酒店。

    “九州圖,九州圖,在那裏麵,可以保證我的正陽之血的陽氣不會消散,沒想到老不死的宋家老怪物,真的是打的這個注意。”李易心想著。

    “陳爺爺他們怎麽走了?出什麽事情了嗎?”歐陽彤和歐陽燁坐到了李易這一桌,奇怪的問道。

    “家裏好像被盜了,剛才派出所的警官給師父打了電話,說是鄰居現的報了警,讓師父趕緊回去看看。”李易回答道,神色上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變化。

    “哦!”歐陽彤皺了皺眉,突然問道:“聽說你們去了西安一趟,是去做什麽?”

    李易心裏一愣,立刻明白肯定是林子豪那邊說出來的,於是隨口說道:“沒什麽,就是那邊一個朋友現了點東西,讓我們過去看看,因為時間急,所以我們就過去了一趟。”

    “真的嗎?”歐陽彤有點不太相信,接著問道:“許隊呢?還有付胖子。為什麽這次沒有看到他們兩個?在怎麽說梁平姐也是國安的人,而且和他們也那麽熟,結婚怎麽連個麵都不露?”

    “這不是有陳佳做代表嘛!他們有任務,所以沒有辦法過來參加婚禮。”李易背後開始冒汗了,別看歐陽彤現在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她的邏輯思維能力和推理能力都是極強的,而且她的直覺一直都是李易最頭疼的,如果再讓她繼續推下去,估計真相很快就會被她猜出來。

    “各位來賓,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歡迎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您寶貴的時間,來參加林子豪先生和梁平小姐的婚禮,下麵婚禮儀式,正式開始!”主持人的聲音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非常及時的出現,成功的將歐陽彤的注意力給轉移了過去。

    李易偷偷噓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前方的婚禮主席台。

    “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請出我們今天的男主角新郎,林子豪先生……”主持人各種讚美之詞和調侃的話語,毫不吝嗇的招呼在了林子豪的身上,讓原本有點緊張的他,慢慢放鬆了許多。

    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和其他所有的婚禮一樣,新浪新娘在主持人的引到下,按部就班的走著每一個程序,同時也活躍著婚禮現場的氣氛,有激動,有幸福,更有煽情,各種招數都被主持人使用了出來。

    “好,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大家的掌聲不停,他們就不能分開……”

    當主持人說到這裏的時候,李易莫名的變得緊張了起來,因為在昨天的夢裏,就是在這個環節的時候出的事。

    李易趁著歐陽彤他們不注意,快向主席台跑去,可是剛剛跑了沒幾步,四周轟然之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嘩……”

    周圍一片嘩然,怎麽可能會出這種事情,婚禮現場怎麽可以突然停電呢?這是在場所有人心裏的疑問。

    李易僅僅隻是停了不到兩秒鍾的時間,繼續向著主席台跑去,這樣一來,引起了其他人的一陣不滿。

    “轟”

    探照燈的光束刺破了黑暗,牢牢的鎖定在一群人的身上。

    李易也猛的停下了腳步,一臉的不敢置信和驚恐,但立刻就轉變成了憤怒。

    “老匹夫,你敢!”李易怒吼道。

    歐陽彤和歐陽燁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整個人還處在茫然之中,身邊突然就多出了幾個全身黑袍的怪人,而其中一個身上的氣息,讓他們感到恐懼。

    “哼!”宋世坦出了一聲冷哼,黑色頭罩裏閃爍著冰冷的兩點灰光。

    “這就受不了了?還沒完。”宋世坦陰森的說道。

    李易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老東西和小猴子他們……”

    “多少年了,我宋家從沒像最近這幾年一樣,折損了這麽多的子弟,死在你手裏的,是近百年來的總和還要多。”宋世坦慢慢走到歐陽彤和歐陽燁的背後,感歎的說道。

    “哼,你們不來惹我,會出現這種情況嗎?”李易逐漸冷靜了下來,這個時候必須想辦法確保這裏所有人的安全。

    “嗬嗬嗬……好!不愧是被命運選中的人,有傲氣,更有殺伐之氣,我喜歡。”宋世坦冷笑道:“可惜,我曾經邀請過你加入我宋家,你卻拒絕了,既然不是我的人,那麽,哼!”

    宋世坦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揮手脫掉了黑袍,一雙猶如骷髏一般的手,從背後閃電般的抓住了歐陽彤和歐陽燁兩人的脖子,“殺!”

    李易瞳孔猛的一縮,他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這些人,這裏將會變成殺戮場。

    “啊!”

    “殺人啦!”

    “快報警,快!”

    “救命啊!”

    “鬼,他們都是鬼,跑啊,快跑!”

    整個酒店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血腥味慢慢在空氣中彌漫,越來越濃。

    手機沒有信號,周圍黑暗一片,酒店大廳裏的人根本就找不到出口。

    而與此同時,向新突兀的出現在宋世坦背後,手裏拿著明晃晃的,憤怒,仇恨充滿了他的臉。

    宋世坦連頭都沒有回,隻是輕蔑的一笑,說道:“一隻叛逆的小蟲子,你以為你能翻出多大的浪?”

    剛剛說完這句話,欺身到近前,眼看手中的就要送進宋世坦身體的向新,卻突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也陡然僵在了那裏,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恐懼。

    “老瘋子,你敢對我們兄妹動手,我就讓宋家所有人陪葬。”歐陽燁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讓歐陽燁分心,那怕自己的話刺激到了對方,自己有可能會送命,但是隻要能給李易創造機會,歐陽彤就能安全的得救。

    歐陽彤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掉,雖然眼前黑暗一片,但她知道整個酒店裏的人正在被屠戮,一條條原本熟悉或不熟悉,但鮮活的生命正在消亡,她們包括李易都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

    李易冷冷的站在那裏,猶如一塊冰雕一樣,渾身散著冷冽的殺氣,他沒有去救身邊的那些賓客,他也沒有能力去全部施以援手,所以他隻能冷冷的站在那裏。

    向新死了,被一個從虛無中突然出現的人,割斷了喉嚨,睜著驚恐和不甘的眼睛,倒在了宋世坦的腳下,倒在了血泊中。

    一個男人捂著喉嚨,滿手是血,踉踉蹌蹌,滿眼驚恐的走向李易,張開嘴向他求救,可是嘴巴裏不停往外冒著血水,隻能出“嗬嗬”的聲音,最終倒在了李易身邊,這是原來醫院的同事,林子豪科室的主任,一個四十多歲的主任醫師。

    李易的身邊不斷有人倒下,哭喊聲越來越弱,越來越少,直到最後整個酒店大廳裏幾乎沒有了任何聲音,隻是偶爾傳來一兩聲被壓製得很低的抽泣聲。

    “好了,清場完畢!接下來我們該辦正事了。”宋世坦嘴角閃過了一道冰冷嗜血的笑。

    “嗚,嗚嗚嗚……”

    李易聽到這幾道聲音時,心裏猛的一沉。

    “你什麽意思,你針對的隻不過僅僅是我而已,為什麽要讓這些無辜的人慘死?”李易沒有提到陳祖德他們,而是說的酒店裏的那些不相幹的普通人。

    “隻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就連成為我血食的資格都沒有,這麽多人連一點點有用的血精都煉化不出來,留著他們有什麽用?”宋世坦若無其事的說著。

    “你麻個痹,你個痹樣子連螞蟻都不如,尼瑪人不人鬼不鬼滴,你個表字不得好死,死無全屍!”林子豪的怒罵聲突然響徹了整個酒店大廳,在他的懷裏抱著梁平和林靈,身後是已經被嚇得體若篩糠的自己父母。

    宋世坦顯然被林子豪的怒罵刺激到了,雙眼微微眯起,那張死人臉上露出一縷猙獰。

    而回到他身邊的黑衣人中突然一道身影一閃,與此同時李易也動了。

    “叮!”

    “噗!”

    兩聲輕響,一道血箭,李易再次回到了原地,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一般,隻不過此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滴血的。

    “你的隱身符已經不多了吧?這些人中有多少能夠真正隱藏在虛無中的?”李易淡淡的說道,語氣充滿了不屑和輕視。

    宋世坦沒有血肉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弧度,抓著歐陽彤兩兄妹的手猛的爆出兩團刺目的光。

    這兩團光的出現,讓李易的心髒好像被人恨恨的攥緊了一般,瞳孔也猛的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不!”

    歐陽彤預感到了什麽,隻來得及出這麽一聲驚叫,而後忽然從原地消失,就像被什麽東西給吞噬了一樣。

    李易目眥欲裂,整個人身上的氣勢陡漲,一縷縷殺氣從他的身體裏迸而出,割裂著周圍的空氣出刺耳的尖嘯。

    李易從原地消失,目標直指沒有人質在手的宋世坦,可惜宋世坦比他更快,在歐陽彤兄妹兩人消失的同時,已經消失在了原地,連帶著身邊的那些宋家子弟也一同消失。

    “殺了所有人!”宋世坦隱藏在虛無中,聲音飄忽不定,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仍舊活著的人耳中。

    李易瘋狂了,將自己的度提升到了極限,可是他畢竟隻有一個人,而陳祖德他們太過分散,根本就不可能同時救援。

    “不,平平!”林子豪的怒吼聲傳來,讓剛剛救下小猴子的李易,身體猛的一滯,回頭看到穿著潔白婚紗的梁平,胸口被洞穿,血水染紅了一片雪白,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倒在林子豪的懷裏。

    “啊!”

    李易怒了,瘋了,他看到一道鋒利的弧光劃過了林子豪的脖子,可是他卻來不及去阻止,血水噴的老高,把旁邊已經嚇傻的林靈全身淋了個透濕。

    此時的李易眼中隻有瘋狂,嘴角和眼角留下了嫣紅的血水,不停的在眾人之間穿梭往來,阻止著來自虛無中的襲殺,甚至放棄了自身的防守,隻為了能夠殺掉更多的宋家人,救下更多的朋友和親人。

    “嘿嘿嘿……沉睡千年的魂呐,醒來吧,來享受人世的供奉。”宋世坦如同鐵板摩擦一般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而隨著他話語的說出,黑暗的大廳中,多出了一些詭異的黑霧。

    “噗!”

    最後一個宋家人被李易斬殺,而他自己也已經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人幾近虛脫。

    李易滿眼悲憤的看著那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的人,心如刀絞,頭疼欲裂。

    小猴子被人割斷了喉嚨,睜著憤怒而不甘的眼睛,看著虛無,在他的旁邊,陳佳被人一劍刺穿了眉心,死狀慘烈。

    林子豪的父母也同樣被人刺穿心髒,死於非命。現在唯一還活著的,就隻剩下陳祖德和一個已經被嚇傻的林靈。

    “啊……!”李易出了一聲如野獸般的嘶嚎,兩行血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老東西,你保護好靈子,我今天一定要殺了這個王八蛋。”李易咬牙切齒的說道,揮手割斷了陳祖德雙手上的繩索。

    “殺,殺!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陳祖德一把撕掉嘴上的膠布,歇斯底裏的怒吼著,同時手中也多出了數十張顏色各異的紙符。

    “既然沉睡了千年,還來世間作亂,老子今天送你們去往生!”陳祖德不惜透支生命,同時動了手中的所有紙符,狠狠的甩向了那些黑色的鬼霧。

    黑暗被撕裂,酒店外麵的燈光穿透玻璃窗照了進來,讓整個酒店大廳顯得慘淡而血腥,猶如一個人間地獄,滿地的屍體,到處都是血跡,原本喜慶的婚宴,變成了一片死亡之地。

    “結束了,這就是原本的世界,充滿了殺戮和仇恨。李易,你還能做什麽?你又能做什麽?哈哈哈哈……”宋世坦的身影緩緩從虛無中顯現出來,瘋狂的笑著。

    李易麵無表情的看著三米開外的宋世坦,緊了緊手中的青蚨,冷冷的說道:“殺你!”

    “殺我?哈哈哈哈哈……”宋世坦好像聽到了一個無比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有點癲狂,“我讓你知道,你為什麽殺不了我!”

    宋世坦雙手成爪,向著虛無猛的一抓,從那些死掉的人身上,肉眼可見的冒出了一股股白色的氣流,以極快的度向宋世坦衝了過去,這不是一股兩股,而是上百道這樣的氣流,全都一股腦的衝進了宋世坦的嘴裏。

    “快,阻止他!”陳祖德在後麵驚恐的喊道,可是李易沒有動,任由宋世坦吞噬著這些人的生命精華。

    隻不過轉瞬間而已,宋世坦就把所有人的生命精華吞噬一空,而他也從一具形同骷髏的怪人,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形象。

    不知道哪裏吹進來的風,那些幹癟黑的屍體,好像粉塵一般,隨著風消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那些殘留的血跡。

    李易的身體微微顫抖,渾身迸如劍氣的濃烈殺意慢慢收斂,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但眼中的堅毅卻愈的強烈。

    “嘿……”宋世坦陰笑了一聲,皺紋密布的臉上,鬆弛的皮膚好像隨時會掉下來一樣,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和貪婪。

    “所有人都不在的時候,你還能獨活世上多久?你注定會和老夫一樣,我等你,嘿嘿嘿……你的女人也在等你。”宋世坦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胸腹之間突然爆一團強光,和剛才讓歐陽彤兄妹消失時一模一樣的光。

    “師父,照顧好靈子,我會回來,殺了宋世坦這個老匹夫,帶著彤彤回來。”李易輕聲說道,但語氣堅定,沒有任何回旋餘地。

    宋世坦的身影在模糊,臉上掛著陰毒的笑。

    李易半眯著眼睛,身影一閃,直直的衝向宋世坦,衝向那團光,衝向著光的九州圖。

    三年過得很快,也走的很慢,陳祖德顯得更加蒼老,每次出門都必須要人推著輪椅才行。

    “爺爺,今天的天氣多好啊!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吧!”林靈已經從當初的傷痛之中恢複了過來,雖然每次想起自己的哥哥嫂子,還有父母慘死時的情景,依舊會暗暗落淚,但已經不再像當初那樣傷痛欲絕了。

    “是啊,陳爺!這都三年了,您天天守著這塊石頭,還是出去走走吧!如果哪天木頭真的回來了,看見您這樣,還不得把我給大卸八塊呀?”付連生蹲在陳祖德麵前,勸道。

    “唉!”陳祖德已經停下修行很久了,原本可以慢慢調理過來的身體,一直都沒有複原,所以才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人,此時聽到兩人的話,眼中閃過了一絲微弱的光,開口說道:“三年了!他們困在裏麵三年了,而我卻是日暮西山,殘陽如血啊!走吧,是該出去走走了。”

    林靈和付連生陪著陳祖德出了祖屋,開車去了東湖,這裏是陳祖德最喜歡來的地方。

    就在陳祖德他們出門後沒多久,那塊放在祖堂祖師爺畫像下,三年沒有動過的九州圖,卻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出了一絲絲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