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結束第一次啟動試飛後回到洋底基地的牧九歌發現基地裏氣氛不太對，而林羨顯然還帶著一絲怒氣，於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林羨臉上的慍色帶著委屈，扯了下嘴角撲進牧九歌懷裏。
    “猶格大人大約是惹得林羨小姐生氣了，剛剛林羨小姐要求猶格大人在理解人性前不許出現在她麵前。”
    阿爾忒彌斯從網絡裏發來傳信。
    “我說了，這在計劃之內，這是激將！激將！犧牲的不過是我的風評罷了！”
    猶格緊隨其後反駁道。
    “我說，猶格……”
    牧九歌撫著林羨的背一邊安慰她一邊對猶格吐槽道：
    “都特麽這樣了，你還嘴硬啊？”
    ……
    送林羨先回家後，猶格才悶悶的說道：“我能怎麽辦，我確實沒想到她會生氣，她現在都不接受我的道歉了……”
    牧九歌歎了口氣：“說實話，猶格，至少你挨了頓罵之後，說起話來人情味重了不少。”
    “我所理解的人性究竟和你們所說的，相差了多少？”
    猶格的眼降落到了桌麵上，眼部監視器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少有的出現了人性化的舉動和帶著情感波動的發音。
    “你理解的人性大概是在書籍文字中描述的作為一個人的人性吧，但其實很多時候人是矛盾的，人情味與人性往往並不分家，有人性和不會做人也並不衝突，”
    牧九歌解開駕駛服手腕上的拘束環，原本貼身的駕駛服瞬間鬆垮下來：
    “你把我當朋友，希望她能幫我維持我的人性，這是你人性逐漸形成的體現，但是你對我的女友提出這種好像她和我毫無關係的請求，這就是你不會做人的體現了。”
    “那為什麽你沒有對我生氣？”
    猶格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因為我知道你本意確實是好的，你太缺乏和人交流的經驗，造成了事故，我沒有理由對你生氣，否則我就是個不解人意的混蛋了。”
    “跳過這個話題吧，對你而言，繼續糾結下去也許不能幫助你解決問題。”
    桌麵上展開了一份方案書和論文。
    “在寶島建設質量加速器的計劃，我們得到了上層的首肯，拿到許可之後，隻要在同步軌道上建設一個回收停泊站，我們就可以成為天朝第一家承辦太空航行的公司了。”
    “嗯，這樣一來在完成質量加速器後建設回收停泊站期間我們也可以順便完成星艦空間站的大部分材料運輸工作。”
    猶格的情緒顯然沒有恢複，不過還是立刻投入了對眼前項目的處理。
    “但是天朝真的會允許一個私人的航天機構？他們沒有要你簽署什麽協議麽？同步軌道的空間在世紀初就日漸狹小，軌道資源已經不多了。”
    “哦，他們說，不小心，把星鏈撞下去的話，外交方麵他們來擺平。”
    “那看來是很想給星鏈撞下去了……順便把防禦係統實裝了吧，早做早享受。”
    “記述者深空防禦係統”，這是牧九歌與猶格在很久之前就提出的一套防禦係統，可以有效監測並打擊進入地球重力井的威脅性小行星，同時研究太空中的高能粒子。
    主要部分包括位於地月拉格朗日l點，兼職高能粒子觀測的天文望遠鏡衛星，距離地球38萬公裏的48個偵查打擊基站，位於太平洋上空的可展開偏射鏡與太平洋基地內的聚焦激光發射器。
    其中48個基站可以勝任蒸發小型威脅性小行星與大部分衛星碎片、太空垃圾的責任，守衛的同時可以清理多年來人類遺留在近地軌道上的垃圾。
    偏射鏡與聚焦激光發射器可以在多個角度用聚焦高能激光蒸發大型的小行星——這是極為罕見的情況，但是不能不防，即便是日後星艦升空，大部分情況下還是要這套係統及時的偵測打擊。
    “這玩意還是等星艦升空後再說吧，到時候可以直接去小行星帶撈礦，也省得我們一天天在國際市場上進鋼。”
    “也是，之後要量產微骨架合金也必須在太空裏建造微重力合金鑄造站，你一架曜金緋月的工作量差點沒把以撒累得背過氣去。”
    “他也用不著氣……等等，這幾天怎麽沒看到他人？他人呢？我徒弟呢？”
    牧九歌後知後覺的問起來。
    “哦，我看他確實是累得夠嗆，放了他一周的假期，現在應該在f省沿海地區四處找海鮮大餐吧？”
    猶格毫不在意的說道：“昨天我剛和他通話過，他人在省會那邊吃魚丸呢。”
    “以撒那個體型會被當成孩子的，你放他出去一個人亂跑，是真不怕他被警察叔叔問話啊。”
    “我考慮過了，所以讓哈蘭裝作他姐姐陪著放假的。”
    “不是，怎麽在這種地方你的人情味這麽足？”
    “不是說好不提這事了嗎……”
    ……
    “太空階梯計劃？他的？就這麽給他過了？”
    “不然呢？他提出這個就證明快閑出病來了吧。”
    兩位老人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喝茶看報，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年輕人找點事做是好事，我和他溝通好了，軍用和民用都給他來設計，之後軍用的我們自己建一個不就得了嗎？”
    “你怎麽這麽慣著他，想收他當幹兒子啊？”
    “他年紀能當我孫子。”
    “那就幹孫子。”
    “你是個龜孫，這麽好一年輕人一開始你居然想丟進科學院裏冷藏。”
    “鋒芒過盛嘛。”
    “你怎麽不給自己找個養老院丟進去？我幫你聯係，我看你也是鋒芒過盛。”
    “那不太行，我和養老院八字不合，你給我找個京郊大別墅冷藏吧。或者你什麽時候打算給共和國重啟航天項目了，給我送天上去。”
    “你想得倒美，你經得起火箭發射？”
    “牧小子的深海液不是早就投用了嘛。”
    “嗨你不也挺關心他，你怎麽不去做他幹爺爺？”
    “我怕你吃醋。”
    “扯你的，”老人放下了報紙，“我回去工作了，你就在這冷藏吧啊。”
    “嘿，”另一個老人不樂意了：“今天的菊花茶難得多放了點糖，你怎麽說走就走？”
    ……
    “羨姐？……姐？……嫂子？”
    牧汐晚連著換了三個稱呼才把林羨叫醒。
    “哈……叫嫂子這麽勤快，你是真巴不得我趕緊嫁給你哥啊。”
    林羨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幾點啦？”
    “十一點多了，今天是不是我哥惹你了？你大早上臭著臉回家就睡，我哥還主動買菜回來做飯。”
    小晚好奇地八卦著。
    “還真不是你哥給我惹了，不過他今天這麽早下廚？做啥呢，聞著還挺香。”
    林羨仿佛要聞著味飄下床一樣。
    “誒客官您問得好哇，今大廚的菜色是茨菰燉雞湯配軟蟹手卷，葷的是紅燒豬肘子，素的是木耳炒淮山，還專門給您帶了瓶快樂水呐。”
    牧汐晚模仿著店小二的口氣回答道：“您看著吃飽喝足之後要不要再讓我們大廚侍寢呐？”
    “嘴貧！”林羨作勢要打，一翻身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