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訓練營 04 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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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是什麽人?!”那個朋克女把手上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摔,幾罐啤酒滾了出來,發出金屬劃擦地麵的尖銳聲音,滾到一邊。

    女生已經跑上前了幾步,警惕地盯著展昭和白玉堂。

    站在門前的兩人也在打量這個女生,雖然打扮得相當成熟另類,但是看得出,她很年輕,應該不超過二十歲,隻是臉色發白,誇張的煙熏妝和紫色的口紅,讓人一時半會看不清她的容貌。異常的瘦,緊身的黑衣讓她的身材顯得很小,頭略大

    白玉堂皺皺眉,盯了她一會兒:“你吸毒?”

    不僅是那女生,連展昭也是一愣,不過,展昭絕對相信白玉堂在這方麵的判斷力,再仔細看,發現那女生的確是有些不一樣的——病態。

    “你你別胡說?”女生惶恐了起來,伸手撿地上的啤酒,隻是,伸出的手不正常地顫抖著。

    展昭撿起滾到自己腳邊的一罐,遞給她。

    女生一把搶過,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快速地站起來,轉身想走。

    “你和齊磊什麽關係?”展昭突然問。

    女生愣住,慢慢地轉過身,問:“你們認識我哥?”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女生竟然是齊磊的妹妹。

    “你叫什麽?”白玉堂問。

    也許是因為那特有的屬於警察的氣場,女生似乎有些懼怕白玉堂,稍稍遲疑了一下,“齊樂。”

    隨即,又有些急迫地追問了一句:“你們找我哥什麽事?他,他不在家。”

    “他幹什麽去了?”白玉堂不動聲色地問。

    “我不知道。”齊樂頹然地垮下了肩,“我好幾天沒見他了,連樂隊的練習都沒去,經濟公司的麵談也泡湯了。”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白玉堂追問。

    “嗬”齊樂抬頭看看展昭和白玉堂,“看你倆的樣子,不像是那些債主啊,找我哥到底有什麽事?”

    “你哥會射擊麽?”白玉堂不理會齊樂的問話,接著提問。

    “哈??”齊樂好笑地聳聳肩,“你開玩笑?我哥隻會彈貝斯!射擊?”

    展昭和白玉堂又對望了一眼,都有些遲疑。

    “這個是你哥?”白玉堂拿出照片給齊樂看。

    齊樂狐疑地看了一眼,點點頭,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有些顫抖地張嘴:“你們是誰?我,我哥他怎麽了?”

    白玉堂拿出證件給她看。

    “警察?你們是警察?我知道了,我哥又犯病了是不是?”齊樂有些著急,“他那是在夢遊,不是故意的,你們別為難他!”

    “進去談行麽?”展昭看到齊樂有些激動,就指了指敞開的房門。

    齊樂平穩了一下呼吸,點點頭,率先走進房裏。

    白玉堂和展昭也跟了進去。

    這是個不到四十坪的小屋,結構簡單,狹窄簡陋的廚房和廁所,還有,就是臥室。屋子裏光線很差,齊樂跑去打開窗簾和窗戶,空氣流通了起來,房間裏很亂,滿地的啤酒瓶,還有發黴了的快餐飯盒

    齊樂有些不好意思地收拾了一下:“很亂”

    展昭環視著屋子,廚房,臥室,廁所眉頭漸漸地蹙起:“你和你哥一起住?”

    “沒。”齊樂搖頭,“我哥他有病,沒法和人一起住。”

    “就是那個夢遊症?”白玉堂盯著牆上幾個淩亂的血色拳印看著,“你哥自己打的?”

    “呼~~~”齊樂坐到床上,拿出香煙叼到嘴裏,伸手摸打火機,“他有時候實在受不了了,就會很暴躁,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的”努力了幾下,打火機卻怎麽也打不著。

    “你哥有沒有和別人合住?”展昭又問。

    “沒有!”齊樂瞪了展昭一眼,“都說了他會夢遊,沒辦法和別人合住!”把那個打不著的打火機扔到一邊。

    “你們直說吧,我哥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他涉嫌一起連環殺人案,而且,他已經死了。”白玉堂緩緩地說。

    齊樂一愣,有些恍惚地抬頭看兩人,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不忍。

    迅速地底下頭,齊樂把嘴裏的煙拿下來扔掉,又拿出了香煙盒,掏出一根煙叼到嘴裏。接著,就去找剛才被她扔掉的打火機,低著頭,眼淚卻已經大顆大顆地掉了出來,好不容易撿起了打火機,但是臉上已經花了,坐在地上,齊樂拚命地擦著眼淚,“我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都是他的病害的!”

    “有病為什麽不去看醫生?”白玉堂問。‘

    “看過了!醫生開的治夢遊症的藥他一直都吃,可是一點用都沒有!!”齊樂咬牙忍著眼淚,“他變得一天比一天可怕!我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本來就是個壞蛋,隻是在白天裝好人!”

    “你哥”展昭蹲下身,注視著齊樂,“他是不是說過,感覺自己體內住著另外一個人?”

    齊樂驚詫地抬起頭:“你怎麽知道?”

    “他的病情具體是怎麽樣的?”展昭繼續問,“哪個醫生確診他得的是夢遊症的?”

    “他他睡下後,會醒過來,然後就像變了一個人,根本就不像我哥等第二天早晨,又會變回原樣,我哥經常會跟我說,他感覺他自己身體裏住著另外一個人。”齊樂擦幹眼淚,“我哥看了好多大夫,都說他是夢遊症。”

    “貓兒,怎麽了?”白玉堂發覺展昭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有些擔心地問。

    “你哥去看的,是什麽醫生?”展昭繼續問。

    “起先,隻是醫務室的大夫後來,就去看精神病醫生了”齊樂不解,“怎麽了?”

    展昭歎了口氣:“你們有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

    齊樂想了想,搖搖頭:“那個,要在哪裏看?”

    展昭站起來,沉默了一會,盯著牆上的那幾個紅色血印緩緩地說:“你哥不是精神病,他是心理疾病,確切地說他有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齊樂不解地抬頭看展昭,“什麽什麽意思?”

    “意思是,你哥他體內的確住著另外一個人。”展昭看著齊樂,“晚上出來的那個,不是你哥,而是另一個人,你哥的潛意識創造了他,但他卻發展成了一個你哥無法控製的存在。”

    “我我不明白。”齊樂混亂地搖頭。

    “你哥不是壞蛋,隻是和壞蛋公用了一個身體。”白玉堂簡單地總結。

    “你要不要緊?”展昭有些擔心地問呆呆坐著的齊樂。

    齊樂抬頭,“我哥怎麽死的?”

    展昭被問得一愣,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麽作答。

    “我擊斃的。”白玉堂平靜地說。

    齊樂有些吃驚地看他。

    “呃你哥當時,正用狙擊槍”展昭有些著急,想要解釋。

    齊樂卻打斷了他:“是在晚上?”

    “嗯。”展昭無奈點頭。

    “也就是說,你打死的,是住在我哥體內的那個壞蛋對吧?”齊樂問。

    白玉堂不語。

    “我哥想死很久了。”齊樂低下頭,不再說話。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廉租房,走向車子。

    一路上,白玉堂一句話也不說,展昭跟在他後麵。

    上車後,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白玉堂發動車子,“接下來去活動室找樂隊的人吧。”

    得不到展昭的回答。

    轉頭,就見展昭靜靜地坐著,專注地看著他。

    白玉堂苦笑:“怎麽了?”

    依然不語,沉默了一會兒後,展昭認真地問:“小白,你殺過多少人?”

    白玉堂一愣,轉回頭,目視前方,“齊磊是第7個。”

    展昭依然認真:“你都記得?”

    白玉堂不語,有些茫然地望著前方,點點頭。

    “那你救過多少人?”展昭繼續問。

    白玉堂轉過臉來看著展昭,目光相遇,展昭伸手整理白玉堂的頭發:“你都不記得了是不是?”

    白玉堂抓住展昭的手,輕聲道:“貓兒”

    展昭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緩緩地說:“玉堂,你真善良。”

    放開展昭的手,白玉堂低頭靠近,笑:“你不怕我獸性大發?”

    展昭還是坦然地和他對視,“如果要救人,必須殺人,我也會殺。”

    “貓兒,你在安慰我?”白玉堂眼中的茫然已經隱去,又變回了原來那個白玉堂。

    展昭鬆了口氣,對他笑。

    輕輕地用手指摩挲這展昭的下巴,白玉堂低下頭,溫柔地吻住

    這次,展昭沒有罵他,沒有打他,隻是乖乖地坐著,閉上眼睛,任白玉堂將這個吻演繹得婉轉深入,纏綿無盡

    雖然他沒有很好的伸手,雖然一直都是自己在保護他,但是,白玉堂明白,這隻貓是在努力地用他那笨拙又討人喜歡的方式,來試圖守護自己。

    誰不是呢,其實每個人的心裏都住著一個魔鬼,有一天,它也許會壯大到你無法招架,但是,關鍵是,你身邊一直有一個願意拯救你的天使這麽的溫柔,怎麽能不愛戀?

    長長一吻結束,白玉堂雖然意猶未盡,但還是放開了展昭,這貓難得那麽溫順,這次沒有挨揍已經是奇跡了,終是不能操之過急。

    展昭轉頭麵向窗外,不用看他都知道,某隻老鼠肯定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話說臉上好燙呀。

    白玉堂發動了車子,看著後視鏡裏展昭的側臉,這貓,耳朵都紅了。

    封閉的車內,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曖昧,好不尷尬。兩人一路無語,心裏卻是七上八下,驚濤駭浪。

    來到賈老師所說的那座紅色三層小樓門口,就聽到了二樓傳來的樂聲,像是有人在打鼓和彈吉他,顯得有些淩亂,聽不出美妙,隻覺得嘈雜。

    兩人循聲走上樓,不費力,就找到了二樓西側最後一間活動室,大門虛掩著,門牌上赫然“沸點”兩字。

    白玉堂推開門,室內的幾人同時抬起頭來,有些吃驚地看著走進來的白玉堂和展昭。

    房間裏擺滿了各種式樣的樂器。

    屋裏總共有三個人,一個坐在架子鼓前的女子,打扮跟剛才看到的齊樂差不多,隻是個子要高些。旁邊,是個瘦瘦高高的男生,頭發很長,拿著吉他。另一個,竟然就是剛才在日式料理店裏被齊樂揍的中年男子。

    “白公子?”

    還沒等白玉堂和展昭開口,那個中年男子就叫了起來,上前熱情地跟白玉堂打招呼。

    白玉堂一愣,他長那麽大,還頭一回有人喊他“公子”來著。

    身後的展昭也一臉的好奇。

    “忘了自我介紹了。”中年男子拿出名片,“我叫張華,是白氏旗下,唱片公司的經濟人。我昨晚在宴會上見過白公子。”

    “哦。”白玉堂了然,原來是大哥的員工,“我和白氏沒有關係,你不必叫我白公子,我是來查案的。”

    白玉堂不溫不火地回答。

    見那個叫張華的音樂經濟人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好不尷尬,展昭忍笑忍到內傷。白玉堂就是這樣,講話一點技巧都不喜歡用,心裏怎麽想嘴上就怎麽講,往往都是簡單幹脆,也很讓人招架不住。

    沒等張華回話,白玉堂就抬頭看他身後的兩個樂隊成員,問“你們都是沸點樂隊的?”

    兩人彼此望了一眼,點點頭。

    “警察。”白玉堂拿出證件,“我想向你們了解一些齊磊的情況。”

    “齊磊?”那個打鼓的女生跳了起來,“那小子死哪兒去了?這麽多天音信全無?”旁邊的那個彈吉他的男生顯然要冷靜得多,他拍了拍那個激動的女生,轉臉對白玉堂說:“我叫蔡傑,是吉他手,她是陳瑜,是鼓手,齊磊是貝斯手,他妹妹齊樂是主唱。齊磊出了什麽事麽?”

    張華也插嘴:“是啊,就等著簽約了,樂隊卻少了兩個人。”

    “簽約?”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張華。

    “哦!因為他們的實力和形象都很不錯,所以唱片公司想要和他們簽約,給他們出唱片,隻是,說好了今天簽約的,人卻不齊。

    “剛才你和齊樂在日本料理店好像發生過爭執。”展昭問張華,“是因為什麽呢?”

    “呃,這個”張華有些猶豫。

    “哼,他肯定是要齊樂單獨簽約。”那叫陳瑜的鼓手說,“唱片公司看中的是齊樂的好嗓子,可不是我們幾個二流樂師。”

    “小瑜!”蔡傑阻止,轉頭追問“齊磊到底怎麽了?連警察都來了?”

    “我哥他死了。”

    門再次被推開,齊樂走了經來。

    “什麽?!”房間裏不知道消息的三人同時大驚。

    齊樂卻不去理會他們,徑直走到白玉堂和展昭麵前,道:“剛才我太激動了,忘記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遞上了一個手提電腦,“我哥最近經常收到郵件,說是可以解放他的郵件。”

    “郵件?”

    馬漢查過了犯罪現場後,有很大的收獲,風風火火地衝回si準備向白玉堂報告,走出電梯,就見走廊上有個一身巡警打扮的年輕警察在si門口徘徊。

    “你找誰?”馬漢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小警察,確定沒見過。

    “呃我”那警察見到馬漢,顯得很緊張。

    “你有什麽事?”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馬漢又問了一句。

    “我我想找”

    “找人啊?找誰?”

    “找白白。”

    “白?”馬漢皺皺眉,“你找我們隊長啊?”

    “不算,算了”那小警察轉身就跑了。

    “喂!喂”馬漢被弄得莫名其妙。

    “怎麽了?”身後,公孫從法醫室裏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厚厚一疊文件。

    “哦~~剛才有個很怪的小警察。”

    公孫順著馬漢指的方向看看,沒發現人影,“對了,今天調查怎麽樣?”

    “哦!大有收獲!”馬漢立刻來了精神。

    “這麽巧?”公孫笑,“我這裏也是收獲喜人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