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埋藏千年的真相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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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園跟媽媽說了聲去找薑小齊後,就匆忙跑了。
十來分鍾後,園園趕到了崇福寺。此刻的崇福寺各色人等鬧鬧哄哄,鎮上的人聽說有古董,紛紛趕在文物局來人之前瞧個新鮮,湊個熱鬧。和尚們也不好趕人,隻見淨善大師帶著幾個年輕和尚正忙忙碌碌地維持秩序。
園園剛想湊上去問薑小齊石碑的事,文物局的人來了。
文物局是接到電話後,臨時組織人員從市裏趕過來的。帶隊的那個人毛發濃密,高鼻深目,看起來倒有幾分像外國人。而他手上正拄著一根拐杖,左腿似乎有些不便。園園聽同行的人喊了他一聲“顧局”,頓時聯想到了張越人交給她的那張名片。那個叫顧文麟的副局長,會不會就是眼前的“顧局”呢?如果是,這倒真是很巧。
而園園終於逮到薑小齊,還沒等她開口,薑小齊已說:“你問我我也不
清楚,要看究竟,你就跟著我吧。”
“ok!”
沒一會兒,鎮上派出所的人也來了,把看熱鬧的群眾都請遠了些,並在伽藍殿附近拉起了警戒線。園園因為淨善大師說她是廟裏的人,這才得以留在現場。
派出所的人清完場後,園園就看到顧局身先士卒,恨不得拎著那根拐杖打前鋒。其餘的五個工作人員緊隨其後,分別戴上了專用手套,配合默契地開始清理歪在地上的那塊石碑。
石碑原本有大半被埋在了伽藍殿後門邊上的廊下。多少年了,也沒人去注意它。而且伽藍殿的位置比較偏僻,之前小規模的翻修也總沒輪到它。這次因大修,為了不妨礙前麵各大殿的香火,便從後麵伽藍殿開始施工,誰知一開工就挖出了這個東西。
工人見上麵的字彎彎扭扭,一個也看不懂,就找來了整修的負責人淨善大師。淨善大師一看,他也不認得幾個。不過幸好,他能認出這是一塊用小篆刻寫的碑文。
這到底是不是文物,淨善大師也不敢確定,於是就給市文物局打了電話,又拍了照片傳過去,結果就引來了由副局長帶隊的一幹人等。
“顧局,您親自帶隊來,可見這塊碑不是普通的東西。能請教這上麵都寫了什麽嗎?”淨善大師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
他一開口,周圍的一眾年輕和尚以及園園都豎起了耳朵,眼神齊齊地投向顧局。
“這個嘛……”顧局慢悠悠地開口,手上也不停,繼續用刷子仔細地掃著上麵的土,“是一篇祭文。”
話說到這裏,周圍的人神情各異。
還是淨善大師開口追問:“那是寫的人或是被祭的人比較有名?”
此時,顧局正清理完一個角落,正是文章結尾處。隨著塵埃掃盡,那落款的幾個字也顯現出來。
“鰥夫傅元錚。”顧局悠悠地讀出了上頭的文字,兩道濃眉向上跳了跳,隨後眉心處又擠在了一起,“傅元錚?”他動作嫻熟地用拐杖一撐,挺身就站了起來。
“小李,走,跟我去一趟公主駙馬祠。”顧局大手一揮,指著一個小夥子喊了一聲,“其餘的人繼續在這裏做清理工作。”
顧局前腳剛走,園園的手機就響了,她跑遠接了電話。
“傅北辰。”說出這三個字,園園臉上已露出笑來,“嗯,我回家了。在崇福寺,這邊發現了一塊石碑,好像是古董。文物局的人都來了。”
“石碑?”
“嗯,好像說刻的是一段祭文,落款是什麽‘鰥夫傅元錚’。”
傅北辰停了一下,道:“我馬上來,你別走,等著我。”
聽出他的聲音有些急切,園園有些不解,但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他,她還是很欣喜的。雖然不至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也是不見就會想的。
掛了電話一轉身,園園就看到了淨善大師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然後嘴對著她的手機一努,“你那個皈依對象?”
園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撲哧笑了,“是啊。”
有一個年輕的僧人來找淨善大師,淨善大師又被拉走了。
半個小時後,顧局和小李一起回來了,兩人都麵帶喜色。這邊一個年齡稍長的工作人員隨即問道:“有新發現?”
“公主駙馬祠後院的那塊碑你們還記得嗎?”顧局的聲音激動得有些微微顫抖。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史料中有明確記載,嘉純公主的駙馬是傅元錚,但為何公主駙馬祠後院碑文上卻刻著駙馬傅元鐸?因為史料中查不到傅元鐸這個名字,所以當年大家都猜測也許是刻的人手誤了。但我一直認為,名字的錯誤,不太應該。或者是駙馬改了名字?但這也沒有材料可以證明。於是,這個問題就一直擱在我心裏。剛才我看到這塊石碑上‘鰥夫傅元錚’五個字,忽然就覺得也許這個曆史謎題到了要解開的時候了。”
等傅北辰趕到的時候,整塊石碑的大部分已經被清理出來。文字基本保存完好。
“北辰?”顧局見到傅北辰,愣住了。
“老顧,你好。”傅北辰微笑著伸手。
顧文麟脫下手套,與他一握,“三年沒見了,都是在報紙上看到你的各種活動和成果,怎麽今天突然到這裏來了?”
“聽說這裏出土了一塊石碑,我很有興趣。不介意我在一旁觀摩觀摩吧?”
“你的消息可真靈通啊。不過,怎麽你對石刻也有興趣?”
“不,我隻對裏頭的故事有興趣。”
說著,傅北辰對著園園一招手,園園就飛奔了過來。
“老顧,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程園園。”傅北辰一本正經地介紹。
顧文麟聽到,嘴巴張得老大,還好他反應快,趕緊對著程園園點頭說:“起先不知程小姐你是北辰的女朋友,失禮了。你好,我是顧文麟。”
真的是那位市文物局的副局長啊。
“久仰顧局大名,我是《傳承》雜誌的編輯程園園。”園園禮貌地應對。
“《傳承》?那你是張越人的手下?”
“是。”園園看了眼傅北辰,心想,都到這份兒上了,不如順水推舟,
搭上顧文麟這條線吧,方便今後的深入調查。園園這麽一想便直說道:“我
最近正在做關於玉溪鎮的報道,而報道的內容主要就聚焦在公主駙馬祠、廢墟和紅豆樹。這幾天我正因為沒有足夠可靠的資料而困擾,結果這塊石碑就出現了。顧局,您可以允許我全程采訪嗎?”
顧文麟思考了一會兒,說:“本來是不可以的,但既然有北辰的麵子,再加上張越人這塊招牌,我覺得可以破一次例。”
一聽他的承諾,園園忙道謝:“多謝您,顧局!”
傅北辰則在她說到公主駙馬祠時便看向了她,眸間浮動的是某種深長而幽遠的冥思。
到了傍晚,整塊石碑的文字基本被考古人員記錄了下來。當顧文麟把記錄的文字遞給傅北辰時,發現傅北辰的手有些微的顫抖。
隨著他慢慢地閱讀那些文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甚至白得如紙一般。
“顧局,那上麵寫的是什麽?”園園看著傅北辰明顯透著傷痛的神情,不由問。
“寫了一個叫傅元錚的男人,愛上了一個叫宛玉的女子,但後來因為皇帝賜婚,必須要娶嘉純公主為妻,他辜負了宛玉,以致宛玉跳進了燒瓷的窯火裏,以身殉窯了。後來,那一窯隻燒出了一個玉壺春瓶。傅元錚就找到一個道士,為他砍了三年的柴,做了三年的飯,最後道士幫他用血下了一個咒,把他對宛玉所有的記憶都封印在那隻玉壺春瓶裏。那以後,他的那段記憶就會慢慢消失,直到他死亡。而他之後的每一次轉世,隻要這個瓶子還在,他就都會帶著這段完整的記憶。他說他要永生永世去尋找宛玉,直到尋到她……最後的一行字,磨損得太厲害,看不清了。”顧文麟可惜地說,也有些被傅元錚所感動,但畢竟是千年前古人的事,對他來講,這個石碑解開了他當年的疑惑,可以寫一個很長的報告了,這一點更讓他激動和興奮。他覺得傅北辰的反應太激烈,也太反常了。
園園聽他講了一大段,腦子有點蒙,“玉壺春瓶……宛玉……”
“園園。”
“嗯?”
園園轉頭對上傅北辰的雙眼,突然愣住了,他的神情帶著深深的悔恨、眷戀……
“我有些不舒服,我們先下山好嗎?”他想起來了,想起了全部。傅北辰的手冒出冷汗,每一滴都像是從心底裏滲出來的。他沒有負她,卻也沒能及時地到她身邊去。
“啊,好。”園園的心思馬上回到了傅北辰身體不適上,“走吧!”
傅北辰將那張紙還給了顧文麟,告了別。
園園帶著傅北辰去了自家茶館。下山的一路,傅北辰漸漸平息了心裏翻江倒海的情緒。他想,無論如何,他已尋到她。這次,他要將那生未能對她付出的好,在這一輩子一並給她。
戴淑芬看著相攜進來的兩人,不由一愣,但園園掛心著身體不適的傅北辰,所以沒有注意到媽媽的異樣神情,反倒是傅北辰朝戴淑芬頷首說:“伯母好,又來打攪了。”
一聲“伯母”,這關係算是挑明了。
戴淑芬也衝他點了點頭,此刻她的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傅北辰當然足夠優秀,可是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園園會跟程白在一起。何況,傅北辰還是程白的叔叔輩。
可戴淑芬見園園對著那位傅先生一副知冷知熱、一心一意的樣子,隻能搖頭想,隻要孩子自己喜歡就好。
戴淑芬給傅北辰泡了一杯茶端過來。
傅北辰道過謝,低頭淺淺地抿了一口,眉梢一挑,“武夷雀舌?”
戴淑芬著實佩服傅北辰對茶的精通,不由道:“跟你比起來,園園這孩子還真的是……什麽都不太懂,不太會。”
傅北辰看向皺起眉頭的女孩,一字一句說:“那又有什麽關係,她不懂、不會的,我懂、我會就行了。她想要的,我都會替她取得。”
園園心道,傅專家說起“甜言蜜語”來也是專家水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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