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鬥

字數:4139   加入書籤

A+A-




    南初月聽了一驚,急忙也探身看過去。

    見三四個婦人剛從垂花門走過來,最前麵的正是穿戴華麗,錦繡晃耀的南昕予。

    南初月驚然駭目看著正趾高氣昂走過來的南昕予,不明白她怎麽會如此囂張照耀的回到南府,她回來幹什麽呢?

    可她來不及更細猜測,此刻房裏有暗衛首領和傅燕瑩等人都在,絕對不能讓南昕予發現他們。

    萬幸橘秋現在也伶俐的很了,不等小姐吩咐便立刻對暗衛三人說道“你們快跟我去後殿,總要先避過那個奸毒的二小姐才是。”

    傅姑娘身份特殊,自然也不願意暴露人前,當下也不多言,隨即和橘秋去了後殿。

    南初月獨自坐在繡榻上調整心緒,見橘秋剛剛回來掩好通向後殿的簾幔,就聽門扇被人“哐啷”一腳踹開。

    南昕予帶著人走進來了。

    南初月冷冷看著她,卻沒質問,也沒喝罵。

    她此刻尚不清楚南昕予的來意,況且南昕予一直在君耀寒身邊,所以她這次回來絕對有明確目的,南初月不敢輕敵。

    南昕予看樣子是等著南初月先開口問話的,然後好抖一抖威風,卻不料南初月啞巴了一樣半個字都不多說。

    到好似悶悶淺笑一聲,仍垂頭猶自閑閑的喝茶。

    南昕予開門就一腳踩空心裏十分憋悶,便也淡淡笑了笑坐在窗前雕花繡椅上。

    也不用人讓,自己倒了杯茶押一口,然後半陰不晴的說道“許久未見,姐姐竟似不想念我這個妹妹呀!”

    “哼!”

    南初月頭也沒抬,還是緩緩撥著茶盞蓋子道“妹妹這話差了,若論姐妹感情,那妹妹走的時候也沒告訴我這個姐姐呀!”

    “你……”

    南昕予被一句話堵住。

    她逃出南家的時候是背著放蕩殘花和包藏禍心的汙名,南初月這樣說無異於解開舊日傷疤看笑話的意思。

    南昕予自進門來連吃兩癟,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這時她身邊一個穿青衫的半老婆子撇嘴道“前事不用論,如今我們南姑娘可是四殿下心尖子上的人,連南將軍都另眼相待,寧王妃難道連我們四殿下都不放在眼裏?”

    老婆子狗仗人勢說了一堆話,南初月一直沒反應。

    等婆子說完後,南初月立刻將茶盞重重往桌案上一放,嚇的房中所有人都一哆嗦。

    南初月腮上似笑不笑道“可是我近來記性不大好,見了妹妹我都忘了這裏是南府,怎麽……我南府裏竟有四殿下王府裏的狗在叫?”

    南昕予勃然大怒。

    登時漲紅臉指著南初月鼻子大叫“你說誰?你敢說四殿下的人是狗?”

    這次南初月直接怒視南昕予,冷冷道“南府如今我說了算,我說誰是狗誰就是,來人!”

    “在!”

    橘秋略有慌張上前。

    “把剛才多嘴爛舌頭的野狗給我拖出去打,打到那隻狗會說人話為止!”

    青衫老婆子嚇的呆若木雞,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南昕予也慌了,急忙阻止橘秋。

    “我看誰敢動四殿下的人,不要命了嗎?”

    橘秋一時猶豫住,當真不敢魯莽動手,回頭看小姐示下。

    隻見南初月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站起身,口中“嘖嘖”作響道“哎呦喂!予兒妹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四殿下的人,那麽,你是妻呢?還是妾呢?”

    這句話比利劍更鋒利,直插南昕予心髒,她不由臉色更紅,尷尬道“我……我是和殿下青梅竹馬,尚未婚配而已。”

    “哈哈……”

    南初月毫不留情的嘲笑。

    “讓人家天天睡著還尚未婚配呀?那就別怪我不認得四殿下的人了,來人,給我拖出去打!”

    “是!”

    橘秋知道小姐是下狠心了,立刻開門叫來家丁,將連哭帶嚎的老婆子拖出去打板子了。

    南昕予幹著急也沒用,隻得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一個得力助手被拖走。

    其實南初月此刻是沒有閑情逸致打人的,但她猜測南昕予來者不善,所以她必須先下手為強趕走南昕予的幫手,她才能有贏的機會。

    這次見麵不僅僅是口水仗,而是一場看不見刀鋒的暗戰。

    果然,南昕予一而再被懟,陣腳略略慌亂,便幹脆直接抖出底牌,轉身從另一個丫鬟手裏拿過一個錦緞包袱放在桌案上。

    然後陰惻惻笑道“姐姐何必如此戾氣盛呢!我聽說你最近持家理事十分勞神,妹妹我特意叫人尋來外疆進貢的兩匹雲霞錦,姐姐看看如何?”

    說著,南昕予親手打開包袱,裏麵果然端端正正放著兩幅雲霞錦,看上去如煙似霧,華貴非常。“

    南初月謹慎笑了笑,道“這樣的東西寧王府裏也不缺,妹妹留著賞丫鬟吧!”

    言語中不卑不亢就給推拒了。

    但南昕予仍不罷休,還笑著“姐姐何必跟我客氣呢!我也好久沒見姐姐了,不知尺寸如何,不如就親手給姐姐量量尺寸吧!”

    一句話,殺機已現!

    南初月忽然就明白南昕予匆匆來南府的目的。

    一定是君耀寒懷疑挺身救君北齊的人就是她,所以才派南昕予回來試探的。

    但更要命的是南初月無法拒絕。

    因為當時在酒樓幾乎是所有人都看到南初月中了毒針,如果她堅持不量尺寸,那君耀寒就幾乎可以斷定舞姬就是南初月。

    前後皆險,進退兩難時南初月也有些慌了。

    南昕予似乎看出她的驚惶,更走進幾步淺笑“怎麽?姐姐不肯讓妹妹量一下嗎?還是說,姐姐身子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不敢讓妹妹看呢?”

    “沒有!”

    南初月故作淡定,唇角微笑“妹妹量的尺寸必定是最準確的,隻是我現在身子乏累,妹妹何不和我說會話再量也不遲!”

    “也好!”

    南昕予竟很是順從,轉身就坐在剛才的繡榻上喝茶。

    一雙詭森殺機的眼睛直瞪瞪盯著南初月,心底暗道那麽多毒針恐怕十天半月都消不了痕跡,我看你能拖到什麽時候。

    南初月表麵鎮定,內心卻慌得很,一時間還真就想不出脫身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