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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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聲落下,屋子裏徹底陷入了一陣安靜。

    南初月垂下頭,沒有去看君北齊。

    但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頭頂。

    不知道是不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看出她究竟在想什麽?至於她,隻是低著頭,不敢與他有任何的視線交匯。

    最初請旨,不過是要謀害他。

    可是一場大夢之後,讓她明白到底誰才能真正的守護南家,她自然是不會允許君北齊受到任何的傷害,更想長長久久的陪在他身邊。

    隻可惜上天不給她這個機會,身患噬心蠱的她,根本沒有談情說愛的機會。

    半晌之後,就在她覺得自己的頭頂要被盯出窟窿的時候,君北齊冷聲說道“你是覺得不能決定,還是從來沒有想過與本王白頭偕老?”

    南初月的手猛地收緊,嘴裏卻不緊不慢的說“不敢奢望。”

    話聲落下,君北齊猛地站了起來。

    由於他起身過猛過快,連帶著凳子摔倒在地“南初月,本王真的是看錯你了!”

    冷冷的扔下這句話之後,他轉身就離開了。

    隨著他走出門之後,一直守在門口的橘秋快速衝了進來“小姐,發生了什麽事情?王爺怎麽怒氣衝衝的就走了?方才聽到砰的一聲響,是怎麽回事?該不是他對你動手了吧?”

    她說了一堆之後,南初月才淡淡的開口“你下去吧,我相信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

    不等她說完,南初月再次就揮了揮手。

    在她身邊多年,橘秋很是明白南初月的脾氣,當即也不敢說什麽,隻能退了出去。

    隨著屋子裏徹底安靜下來之後,一滴眼淚從南初月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縱然不想承認,隨著與君北齊的相處,她還是對這個偉岸的男子心動了。

    可是身患噬心蠱的她,有什麽資格留在他身邊呢?

    沒有解藥,她的壽命隻剩下短短的三個月。

    與其讓他陷入悲傷,倒不如讓他恨自己。

    ……

    “小姐。”橘秋看著坐在涼廳裏的南初月,麵上滿滿都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南初月懶懶的看著湖上的荷花“有話就說,最近你怎麽變得奇奇怪怪的?”

    “哪裏是奴婢奇怪?根本是小姐變得奇怪。”

    “有嗎?”

    “當然有!”

    橘秋對南初月的這個反問很是不滿,當即也不再糾結,將一肚子的話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倒了出來“自從小姐和王爺回府之後,小姐就變得不對勁。而上次王爺離開之後,小姐的反應就更奇怪了。”

    “哪裏奇怪?”南初月依然是懶懶的語調,似乎對任何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哪裏不奇怪?全京城都在討論王爺的腿被治好的事情,每天無數人上門詢問王爺的情況,小姐一點關心的意思都沒有。”

    南初月麵上露出些許古怪的神色“你都說大家是詢問王爺的情況,需要我關心什麽?”

    “怎麽可以不關心?這件事是全京都都關心,那個人也很是關心,小姐卻全然不在意。對那個人傳遞來的信息,也都處於完全不在乎的狀態。”

    “……”

    這麽明顯了嗎?

    縱然想通了整件事,但是南初月卻還是有一種提不起精神的感覺。

    一想到她和君北齊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她就好似對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興趣了。

    尤其是君耀寒傳遞過來的消息,別說費心去處理,她根本是看都懶得去看。隻想就這麽坐著,度過最後的時光。

    不過她心裏也明白,這樣做或許可以保住南家,保住君北齊,卻不會讓君耀寒付出任何的代價,未免太虧了。

    偏偏她就是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什麽都不想做。

    就在她想自己到底要頹廢多久的時候,數日不見的玄五突然出現在麵前。

    自從君北齊那天離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君北齊,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玄五自然也沒有出現過。

    現在看到玄五對她行禮,還讓她有些意外“你怎麽過來了?你們王爺最近不是不在府中嗎?”

    玄五很是怪異的看了眼南初月,卻還是恭恭敬敬的行禮之後說道“回王妃,王爺與王妃回府之後,就一直不曾離開過王府。”

    哎?

    就這麽大的地方,他們還能這麽完美的碰不上麵?

    若是如此,隻能說他是故意躲著自己了。

    歎了一口氣,她麵上依然是意興闌珊的表情“你過來,是有事情嗎?”

    “回王妃,聖上和雲太妃得知王爺腿疾痊愈,特賜宴歡慶。”

    “賜宴?”

    “是,明晚惠春宮,請王爺和王妃一同出席。”

    南初月的原本懶散的模樣,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由於君北齊和太子結成了同盟,聖上自然是希望君北齊手中的勢力不斷地強大,對於他腿疾痊愈,自然也是期待的。

    可是雲太妃就不會如此了。

    作為君耀寒的生母,她很清楚君耀寒登基為帝的最大障礙就是君北齊。

    之前君北齊常年坐在輪椅之上,還讓他們那麽忌憚。現在可以健步如飛,他們怎麽會不心驚?

    再加上現在的聖上不過是雲太妃手裏的提線木偶,怕是明晚是宴無好宴,而是標準的鴻門宴。

    眼睛眯起來,她的視線落在了玄五身上“王爺明晚要入宮?”

    “是,王爺讓屬下過來告知王妃準備好,明天與王爺一同入宮。”

    “他不知道明晚的宴會有問題嗎?”

    話聲落下的時候,玄五的麵色微微一變。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再次俯身行禮。

    瞬間,南初月就明白了,君北齊什麽都知道。

    她帶著幾分惱怒的說道“這是拿自己的命玩嗎?明明知道是個陷阱,還自己往裏鑽!不行,明天絕對不能去。王爺之前一直稱病不朝,又一直遍訪名醫,還跌落山崖……這些事情告訴聖上,一定可以推掉明天的晚宴。”

    “王妃,完了,不可能推掉了。”

    “為什麽?”

    “因為……”玄五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王爺已經接旨了,並且表示明天一定帶著王妃去參加晚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