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真的是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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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可謂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是雲太妃說出了這樣的話,事情到底是何人所為,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沒有繼續爭辯的意義。
君耀寒眼神裏慢慢的都是驚訝和愕然,似乎並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他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人就暈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瞬間,乾清宮亂做一團。
還是君北齊當機立斷,派人去請禦醫給君耀寒診治,同時其他來參加宮宴給小皇子慶滿月的人,此時都可以離開了。
南初月被宮傾雪拉出了乾清宮之後,她低聲說道“太子妃,你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裏等王爺。”
宮傾雪還想說什麽,可是看到南初月的麵色之後,終究是點了點頭離開了。
隨著她離開之後,南初月就站在乾清宮的門口,看著那曾經看過無數次的屋頂,內心是百感交集。
前一世,她為了君耀寒君臨天下,耗盡心血,甚至不惜賭上南家的一切。最後,她成功成為了君耀寒的皇後,卻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恥笑。
不可否認,在成為君耀寒的皇後之前,她是君耀寒的皇叔君北齊的妻子。
北夷這地,這算不得什麽大事,但是在華夏文明的中原,卻無異於奇恥大辱。
她一度覺得自己配不上君耀寒,是他萬般溫言軟語的勸慰,讓她接受了一切。甚至她覺得,自己是他心頭的白月光,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
可是等到她臨盆在即之日,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南初月每每想到那時,都有一種錐心刺骨的感受。
付出一切的愛,哪有那麽輕易忘記?
重生一次,她不再被君耀寒的花言巧語所迷惑,卻也在心底某一個角落期待,他也能放棄前世的執念,重新活這一世。
隻可惜,人的一生應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他終究是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
兩行眼淚落下,卻讓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哭什麽。
在院子裏站立良久,一陣冷風吹過,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不等她說什麽,人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是君北齊。
她沒有抬頭,隻是抬手摟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胸口,聽著他心髒有力跳動的聲音“君北齊,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對不對?”
“對。”
斬釘截鐵的回答,沒有一絲的遲疑。
讓她一直很是不安的心,有了一種落定的感覺。
不論之前度過了多少漂泊的日子,這一世她能和君北齊相知相許,已經是老天最大的恩賜了。
……
慈寧宮。
傅燕瑩站在門外,輕聲說道“太妃,陽王殿下的狀況不好,您過去看看吧。”
屋裏是一陣的沉默,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一般。
傅燕瑩站在門口,眉頭微微蹙著“太妃……”
話還沒有說完,門突然被打開,雲太妃走了出來。
此時的她自行換上了一件素淡的衣服,麵上沒有悲戚的麵容,卻給人一種很是沉重的感覺。
眾人見狀,齊齊的跪倒在地“太妃。”
雲太妃好似根本沒有看見一般,抬腳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傅燕瑩看了一眼,沒有多話的示意眾人跟了上去。
不等了解整件事,君耀寒就暈厥了過去,並且經過禦醫的診斷,是大限已至。
這樣的情況下,皇帝也就沒有追查下去,而是將君耀寒送回了慈寧宮。
偏殿裏現在聚集了不少的太監和宮女,還有忙的一頭是汗的禦醫。
雲太妃走進去之後,淡淡的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太妃……”
“哀家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冷淡的語調,偏偏透著肅殺的意味,禦醫不敢多言的退了出去,宮女太監更是魚貫而出。
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後,裏麵隻剩下了雲太妃和君耀寒。
她走到床邊,君耀寒麵如金紙的躺在那裏,呼吸已經變得很是微弱,隻是嘴裏似乎還在輕聲呢喃著什麽。
雲太妃坐下來,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皇兒,母後也不想這樣。可是你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而我們的事情不能就此作罷。既然如此……”
她微微一頓,語調裏透出了幾分寒意“你沒有做到的事情,就讓哀家繼續吧。隻是從今往後,哀家真的是哀家了。天之大,何處是喜樂?”
……
不過三日的時間,京都從小皇子滿月的喜悅,轉變為了陽王君耀寒離世的悲傷。
由於他突然去世,又是雲太妃唯一的子嗣,那天的事情不了了之,他依然依著陽王的待遇下葬。
對於這件事,橘秋很是不忿“小姐,那件事明明已經坐實了是四殿下做的,雲太妃也說了秉公辦理。怎麽最後,還是成了這樣?”
南初月喝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不然你覺得應該怎麽樣?”
“當然是斬首示眾!他竟然敢對太子下手,活該他被千刀萬剮。”
“這件事,他是真的被冤枉了。”
橘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反反複複的確認了好幾次,才終於相信她聽到了什麽。
可是她麵上的錯愕之色,卻一點都沒有減少“怎麽可能?不是說,雲太妃都親口指認了嗎?這事情還能假的了?”
“真作假來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南初月輕輕地搖搖頭,“這件事,誰能分得清真真假假呢?”
橘秋本就是一臉的不解,現在更加的迷茫了。
不過不等她繼續問下去,君北齊走了進來。
她立即俯身行禮“王爺。”
君北齊抬手示意她下去之後,徑直走過去坐到了南初月的身邊“在聊什麽?”
“君耀寒。”她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說話的時候,還順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他結果茶盞抿了一口“這件事,你有什麽想法?”
“想法算不上有,隻覺得雲太妃真的是步步算計,一步都沒有錯。可是……”
她頓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不是都說君耀寒的身體好了,雖然成了藥罐子,卻也是保住了命。怎麽突然之間,就亡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