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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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算不得什麽聰明如,也確實不蠢。

    眼看著強勢威逼是沒戲了,立馬就改換了策略,變成了道德綁架,開始展現慈母之愛。想通過她對君莫離的疼惜,讓南初月改變主意。

    隻是南初月若是這麽容易動搖的人,今天也就沒有站在那裏的機會了。

    南初月麵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微微頷首之後開口說道“太後說的是,自從先皇後故去之後,立後的事情就一直被擱置。”

    “想必陛下的心裏還一直記掛著先皇後,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太後強行為陛下立後,怕是會讓陛下和太後母子離德,萬萬不可啊。”

    既然對方會打感情牌,南初月也不是不會。

    反正話題就是圍繞著立後的問題,那麽落點還是要在宮傾雪身亡的事情。

    既然君莫離那麽癡心一片,晚一些時間立後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南初月的的內心沒有任何的波動,麵上卻顯現出些許的傷感。

    好似太後在這時候強迫君莫離立後,是一件無比悲愴的事情。原本想通過這件事對南初月施壓的太後,再次打錯了算盤,一張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是精彩。

    太後眯了眯眼睛“寧王妃,你還沒有孩子,所以不懂哀家的心思。不管皇兒心裏是怎麽想的,隻要是為他好的事情,哀家都肯去做。”

    “太後的心裏,臣妾可能確實不那麽能理解,但是臣妾明白,如果陛下被迫做了不想做的事情,也不會覺得開心的。”

    “你是在警告哀家?”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覺得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太後強加隻會讓母子感情失和。”

    說著不敢,但是她的一字一句都是直指太後,一點放過的意思都沒有。

    好似關於東城和寧永的聯姻,君莫離完全沒有心思,是太後一手促成的。

    如果太後否認了這一點,自然就沒有辦法繼續打親情牌了。

    可是不承認,那就是衝著母子失和的狀態去的。

    無論承認與否,太後一時間都被擠兌的無話可說。

    她一臉惱怒的看著南初月,南初月卻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裏,麵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可言,似乎她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今天天氣如何”的話,無關痛癢。

    隨著太後的沉默,房間裏就這麽安靜下來,整間屋子裏靜的幾乎都聽不到任何的聲息。

    過於安靜的環境會給人極大的壓力,尤其是下位者,會變的很是緊張。

    偏偏南初月看上去坦然到了極點,好似周遭的一切事情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會與她有任何的牽扯。

    反倒是太後有點受不住這樣的沉默“好你個南初月,還真的是伶牙俐齒。之前聽人這麽說你,哀家沒有理會,倒是哀家的錯了。”

    “太後英明,怎麽會偏聽偏信呢?”

    “你……”

    對於南初月的即刻反應,太後算是結結實實的吃了好幾個大虧。

    此時她無論說什麽,都能被南初月堵回來。

    太後不怒反笑,眉眼間的涼意絲絲縷縷的冒了起來“南初月,我知道你家世很好,嫁給寧王之後又是百般受寵。但是有一點,你要清楚明白。你們,終究隻是臣子。”

    關於臣子的身份,無論是君北齊還是南初月,其實一直是謹守本分,從來沒有僭越的想法和行為。

    隻是無論是君莫離還是太後,都對這一點耿耿於懷。

    無奈,君北齊手裏的兵權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他的功績在東城民眾心裏紮了根……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感到恐慌和不安,自然也會做出各種看似反常其實很是正常的行為。

    南初月心裏歎了一口氣,麵上的神色卻依然沒有絲毫的變化“臣妾明白。”

    “明白?”太後冷哼了一聲,“如果你真的明白,怎麽敢如此的膽大妄為?在哀家麵前,沒有絲毫收斂?”

    “太後的話,臣妾不明白,還請太後明示。”

    “你……”

    方才南初月的話確實是內裏的意思彼此都很是明白,但是真正的說出來,又好似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意思,不過是太後多想了。

    畢竟某些話,脫離了某些情緒和狀態,就是截然不同。

    太後一臉惱怒的模樣,偏偏是什麽話都說不出。

    南初月微微俯身行禮,言語淡然“既然太後認為臣妾衝撞了太後,那麽臣妾就回府閉門思過,這段時間定然好好抄頌佛經,為太後祈福。”

    “閉門思過?南初月,哀家今日讓你過來是為什麽,你真的不知道?”

    “太後不是有煩心事想與臣妾說嗎?”

    她四兩撥千斤的反問,讓太後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

    此時她們緊張的狀態,已經說明了太後召見南初月並不是單純的聊天,而是目的達不到就要實施軟禁。

    既然龍血鱗的事情談不攏,那麽南初月自然是不能出宮了。

    隻是這樣的氣氛下,南初月如此反問,反倒是太後不能直言不諱了。

    畢竟那些話一旦說出就無法收回了,意味著他們和寧王府的決裂,將君北齊推了出去。

    到時候,結果如何就很難預料了。

    太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的點著頭“是,哀家確實是心情不好,想找你談談。隻是談過之後,並沒有什麽效果。不過……”

    她微微頓了頓,鹽雞精眯起來,裏麵暗藏殺機“溪兒傷了腿,心情很是焦躁,近幾日責罰宮女太監無數。都說寧王妃蕙質蘭心,那麽你就去照顧她吧。”

    如果齊溪現在是東城的皇後,這個理由算是不能抗拒的。

    但是她隻是寧永的公主,讓東城的王妃親自去照顧,未免就顯得有些自降身份了。

    南初月這樣的人,怎麽肯隨意接受?

    她的眉梢微挑,抬眼對上了太後的眼睛“太後,這一點怕是臣妾恕難從命。”

    “大膽,哀家安排的事情,你都敢拒絕?”

    “不是臣妾鬥膽,而是這件事事關東城的尊嚴。”南初月不卑不亢的說著,“身為東城的王妃,卻去照顧寧永的公主,是對外表明東城臣服寧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