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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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嗓音裏明明是透著笑意的,可是那種悲苦的心情卻更加的明顯,讓聽到的人的心不自覺的都被揪了起來。

    南初月抿抿唇,出聲安慰“陛下,娘娘泉下有知,也會希望您忘記她,好好生活。”

    “忘記?如果朕真的忘了,你還會這樣說嗎?”

    南初月“……”

    情字難,是真的難。

    如果君莫離真的忘了宮傾雪,大概南初月會忍不住扛一把大刀剁了君莫離。

    可是看著君莫離真情流露的模樣,她又覺得宮傾雪定然希望他開始新的生活。

    人永遠是生活在矛盾之中,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純潔而美好的,卻又想在世俗之中得以喘息。

    世界這麽大,失去那個人,該是多麽的寂寥?

    她微微抿唇,卻沒有再說相關的話,隻是輕聲說道“陛下,這件事結束之後,考慮一下立後的事情吧。臣妾願意親自為陛下挑選,選一名德才兼備的女子做中宮之主。”

    淡然而堅定的言語,可見她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的這麽想。

    君莫離眯了眯眼睛,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卻什麽都沒有說,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南初月躬身行禮之後,轉身退步離開。

    走出禦書房之後,她去了禦花園。

    夏日的禦花園,百花竟放,烈日灼灼,白日裏是不會有太多人來的。

    她也不在意,選了個陰涼的地方站定。

    不知道多久之前,她也曾在這裏站著等待良人的歸來。

    不過道道的血痕讓她明白,所有的一切隻是她的一廂情願,所謂的良人從來都不是真正的良人。

    被剖腹取子的時候,她覺得心都要碎了,整個人如墜落萬丈深淵,再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性。

    可是現在她看著院子裏姹紫嫣紅的話,隻覺得曾經的一切都像是一個故事,好似和她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站立良久,腦海裏閃過的君耀寒的臉,已經模糊的幾乎不成型。

    ……

    鳳儀宮。

    南初月剛剛進入宮門,就遇到了兩個竊竊私語的小宮女。

    “公主的脾氣也太大了,一天發好幾次脾氣,我真的是要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得受,誰讓人家是公主,咱們是宮女?”

    “太慘了。”

    “忍忍吧,聽說陛下有意立她為後。如果她真的成了皇後,我們也算是皇後身邊的人,身份會很是不一樣。”

    “……”

    兩個小宮女苦中作樂的言語讓南初月眯了眯眼睛,關於君莫離會立齊溪為後的消息,縱然是有那麽點示意,卻從來沒有明白表示。

    隻是兩個宮女而已,怎麽會了解的這麽清楚?

    怕是齊煜在宮裏已經散布了許多不實的消息,讓宮女太監們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也或者,齊煜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施壓?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似乎都帶著點怪異?

    思索間她已經走了過去,微重的腳步聲讓宮女察覺到了她的到來。

    宮女抬眼看過來的時候,麵上露出了恐慌的神色,立即跪倒在地“奴婢見過王妃。”

    哆哆嗦嗦的身形配上顫抖不已的嗓音,顯示出她們對這件事是真的感到不安,很怕為此受到責罰。

    南初月壓根沒有理會她們,一邊往裏走,一邊淡聲說道“不要隨意嚼舌根子。”

    “是,王妃。”

    隨著她們回應的時候,南初月已經走進殿內。

    走進去她才發現,殿內與她離開時的情況大為不同。

    她走的時候,是齊溪和齊煜在殿內。

    兄妹倆的氣氛雖然不對付,但是也遠遠達不到劍拔弩張的狀態。

    可是現在整個殿裏是一片狼藉,好似發生了一場惡戰而已。

    齊溪一臉憤怒的坐在輪椅上,頭發由於動作的緣由顯得有些紛亂,她的輪椅邊上更是各種摔碎的瓷器和小物件。

    南初月站在門口有些愕然的看著這一切,顯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聽到門口的動靜,齊溪抬眼看了過來。

    她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憤恨,與之前那種跋扈的狀態完全不同,更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王妃這麽時候過來,是想看我的笑話嗎?”

    “公主何出此言?”

    “有什麽不對嗎?現在的我傷了腿,隻能任人擺布,什麽都做不了。縱然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也做不了任何反抗。所以,王妃是想來羞辱我嗎?”

    明顯帶著偏激的言語,配上齊溪臉上帶著惱怒的神色,顯得格外的猙獰。

    尤其是她的眼眸,好似透著血染的恨意。

    不對勁!

    南初月與齊溪接觸也算是有一段時間了,縱然對她這個人算不得多麽的了解,但是明白齊溪平日裏扮演的是囂張的小公主的角色,而不是無理取鬧的瘋婆子。

    現在的齊溪整個人好似完全不受控的模樣,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恨意。

    這樣的狀態讓南初月明白,定然是發生了什麽。

    她抿了抿唇,好似是擔心嚇到齊溪一般,柔聲詢問“公主,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齊溪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所緩和,但也隻是轉瞬之間,就變得無比的淩厲“發生了什麽,你不知道嗎?如果不是,我怎麽會遇到這樣的境地。”

    麵對這樣無端的指責,南初月心裏明白,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並沒有與齊溪發生爭執,而是對站在一邊的宮女說道“都站著做什麽?還不收拾幹淨?讓你們照顧公主,你們就是這麽照顧的?”

    宮女們顯然是被齊溪嚇到了,南初月說了兩次才回過神,立即打掃地上的狼藉。

    能入宮的宮女都是訓練有素的,很快地上就被清理幹淨了。

    南初月推著輪椅往寢殿走去,一直坐在輪椅上沒有反應的齊溪開口了“你要帶我去哪裏?”

    南初月沒有說話,齊溪的聲音越來越大,好似不受控的帶著些許的瘋癲“南初月,你到底要做什麽?我是寧永的公主,你膽敢對本公主不利,本公主要你人頭落地!”

    一聲聲責難的聲音傳出去很遠,可是南初月看的很是清楚,齊溪的臉上留下了兩行眼淚,麵上的神色充斥著悲哀,好似受到了奇恥大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