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近求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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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而直接的言語,將所有的後路利落的斬斷。

    那些山水之間的陶冶情操,都與她再無關係了。

    四目相對,眼神裏的情緒無可逃避。

    終究隻是化作一聲長歎,再沒有說下去。

    ……

    鳳儀宮。

    南初月剛剛進去,就迎麵遇上了白術“王妃。”

    南初月的腳步停下“情況怎麽樣了?”

    旁人或許不是很明白這句話,但是白術心裏卻很是清楚。

    從一開始,她出現在鳳儀宮,為的就是救治齊溪的腿。

    白日桂嬤嬤擋了齊煜,白術就在殿內為齊溪清楚瘡口上的蝕心草,整整花費了一天的時間,才將瘡麵上沾染了蝕心草的腐肉全部刮除幹淨。

    此時的白術也已經很是疲憊“回稟王妃,表麵上的毒瘡都已經清除幹淨了。接下來就是敷藥,等待公主雙腿的恢複。”

    “有幾分的把握?”

    自從桂嬤嬤進入鳳儀宮之後,宮裏的宮人們都進行了清理,說話就沒有了那麽多的防備。

    起碼現在關於救治齊溪腿傷的問題,鳳儀宮裏不需要任何的避諱。

    “這藥看公主後期的恢複,不過……”

    白術微微頓了一下,小心的看了眼南初月,才輕聲說道“蝕心草藥效霸道,即使清除了,怕是公主以後的行走也會受到影響。”

    這話說的很是小心,讓人的心裏有無限的遐想。

    南初月眉梢一挑,看了下周圍的環境,就發現她有點過於急躁了。

    站在宮門口就詢問這樣的事情,哪一個人敢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她輕咳了一聲,遮掩自己的冒失“你先去收拾一下,等會去我房裏。”

    “是,王妃。”

    南初月轉身去了棲霞殿,齊溪麵色蒼白的睡在床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疼得暈過去了。

    周圍除了幾個小宮女服侍之外,也看不到旁餘人。

    至於桂嬤嬤,也不知道在那裏。

    不過以桂嬤嬤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守在齊溪身邊的。

    何況桂嬤嬤之所以來鳳儀宮,目的就是讓齊煜不要再叨擾齊溪,至於照顧齊溪之類的事情,完全是不需要桂嬤嬤親自做什麽的。

    所以現在桂嬤嬤不在這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沒有多想往外走,卻不想恰好遇到桂嬤嬤走進來。

    “王妃。”

    “嬤嬤。”

    說起來她們的身份是有差別的,但是君莫離都高看桂嬤嬤一眼,旁人自然也不敢在桂嬤嬤麵前敗家子。

    至於南初月這種人,就更沒有那樣的習慣了。

    “王妃是來看公主殿下嗎?”桂嬤嬤說著往內殿看了一眼,眼神淡然,有的長輩特有的慈愛,讓人很容易願意接近。

    像南初月這種自小失去母親的人,本身就很願意年長的女性親近,像桂嬤嬤如此和藹的人,更是讓南初月忍不住想靠近。

    “是,嬤嬤。嬤嬤也來看公主嗎?”

    “老奴是聽那幾個丫頭說,公主今日受罪了,特意去燉了燕窩。不過看這情況,公主是喝不成了,王妃要不要喝一碗?”

    “好。”

    平日裏很容易有戒心的南初月,在桂嬤嬤麵前幾乎是毫無戒心。

    她什麽都沒有想的跟著桂嬤嬤離開了棲霞殿,進入了桂嬤嬤暫住的房間。

    當宮女將燕窩呈上之後,她先是端起來聞了聞“好香哦,嬤嬤的手藝就是好,怪不得聖上說起來,都對嬤嬤讚許有加。”

    “王妃謬讚了,皇上是念舊,所以才喜歡老奴的手藝。說起來,這宮裏不知道有多少比老奴巧的巧人兒。”

    對於這句話,南初月倒是深感讚同。

    其實這深宮大院,無論是哪方麵手藝好的,都是層出不窮。

    隻是很多人,都沒有顯露的機會,所以就隻能埋沒了。

    像桂嬤嬤想的這般通透的人,倒是少之又少。

    南初月微微一笑“嬤嬤謙虛了,我來嚐嚐嬤嬤燉的燕窩。”

    她將話題轉移,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而是專心致誌的品嚐麵前這碗燕窩。

    不知道是燕窩燉的滋味確實是好,還是她此時有點餓了,竟然很快就喝了大半碗。

    等到快見底,她才猛地反應過來,臉上帶著幾許緋色“讓嬤嬤見笑了,實在是這碗燕窩太過香甜了。”

    “有什麽好笑的?下廚的人最喜歡吃飯的人吃的幹幹淨淨,你喜歡吃,嬤嬤天天給你燉。”

    “那就是折煞初月了,怎麽敢如此勞煩嬤嬤?”

    “有什麽勞煩不勞煩的,王妃是貴人,老奴自然應該效勞。”

    貴人?

    這話讓南初月覺得有幾分怪異,誰都知道桂嬤嬤在宮中身份特別,一般人根本不敢在她麵前造次。再加上桂嬤嬤本身清高,也不會對旁人諂媚。

    現在對南初月說這樣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她的心裏開始有了少許的波動,放下手裏的碗,抬手用絹帕擦了擦嘴“流朱,怡翠,你們回房去晾晾。”

    “是,王妃。”

    隨著流朱和怡翠出去,屋子裏就剩下南初月和桂嬤嬤兩個人了。

    南初月笑著看向了桂嬤嬤“桂嬤嬤這燕窩,想來不是給公主頓的,而是特意燉給我喝的嗎?”

    最開始,她確實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但是認真想一下,剛剛刮過瘡口的齊溪疼得全身都沒有力氣了,哪裏能吃得下東西?縱然要吃,最可能的就是清淡的湯水。

    再說哪裏那麽巧,剛剛進去,桂嬤嬤就端著剛剛燉好的燕窩進來了?

    不過是桂嬤嬤表現的太過和藹可親,讓南初月一時間沒有戒心。

    現在認真思索起來,就發現這件事可沒有那麽簡單。

    桂嬤嬤笑了,依然是慈眉善目的模樣“都說王妃聰明,今日一見,果然是如此。”

    “嬤嬤說笑了,還是說說嬤嬤到底有什麽事情找我吧。”

    “這……”桂嬤嬤停頓了一下,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又歎了一口氣,“王妃,老奴知道你之前與先皇後的關係好,與陛下的關係也好。所以,老奴想求你一件事。”

    南初月的眉頭皺緊,以桂嬤嬤的身份,有什麽事情找君莫離,自然能辦妥,是什麽讓桂嬤嬤舍近求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