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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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初月穿好朝服,帶上沉甸甸的配飾,忍不住感慨“這貴婦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當的,滿身珠翠加起來,分量是真的不輕。”

    “小姐不要抱怨了,旁人想要這份榮耀,可得不著。”橘秋笑著說道。

    “是啊,所以才說不容易。如果能沒有這麽繁瑣的衣飾,就真的輕鬆了。”

    “小姐不是說過嗎?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不得了了,之前的小丫頭片子去哪裏了?現在說話是一套一套的,看樣子你和玄五成親之後,成長很快嘛。”

    很是打趣的一句話,讓橘秋一張臉瞬間變得緋紅“小姐,你就不要笑話我了。”

    “我哪裏有笑話你?這可是標準的實話實說。這麽多年你跟在我身邊,都沒有覺得你開竅。最近突然發現,你這話真的是越來越有水平了。”

    “小姐……”

    不等橘秋說完,管家就匆匆走了進來“王妃,太後的轎攆已經出宮了,您該到門口等候了。”

    “好。”

    對於這一點,南初月也是頗有怨言。

    等快到門口出去迎接就好了,偏偏太後的轎攆一出宮,她就得站在門口等待了。

    不過想想宮門到王府也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算不得久。

    如果相隔較遠,真的是苦了。

    她在橘秋的攙扶下走到了寧王府的門口,恭敬的等待著皇太後的大駕光臨。

    大概盞茶的時間,就遠遠地看到皇太後的轎攆,南初月麵上的神色越發的恭敬,生怕被挑出一點點的毛病。

    轎攆停下之後,南初月立即上前伸手扶太後下轎“太後,這雖然已經立秋了,秋老虎還猛著呢。您這麽過來,怕是會受了熱。”

    客客氣氣的言語,將她對太後的關心表達的淋漓盡致。

    太後笑眯眯的看著她,麵上滿是慈愛的神色“話是這麽說,隻是哀家聽聞你最近身體不適,自然是要來看看你的。”

    身體不適?

    明眼人都看得出南初月不過是說了個托詞,現在太後大張旗鼓的來探望,南初月又出門迎接,真相到底是什麽,自然是一目了然。

    事實上上次的軟禁之後,南初月對太後就多了芥蒂,自然明白太後今日出現,絕非單純的“探病”而已。

    隻是很多話心裏可以想,嘴上自然是不能說出的。

    她扶著太後往寧王府內走去,徑直進入大廳,讓太後坐在了主位上。

    南初月退到一邊,示意人上飲品“不知道太後今日過來,準備的有些倉促。天氣還是帶著暑氣,特意煮了雪梨湯,太後嚐嚐。”

    “有心了。”太後笑著接過,象征性的嚐了嚐,就點了頭,“味道不錯,看來這寧王府廚子的手藝,與禦廚也是有的一拚。”

    什麽意思?

    不是南初月形式多,想的多,著實是這句話給人一種很是不安的感覺。

    如果是旁人這樣說就罷了,偏偏之前有過齟齬的太後,讓人不得不認為這句話裏包含著某種暗示性的意思。

    南初月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低頭輕聲說道“太後太瞧得起了,不過是妾身身邊的丫頭燉的。”

    “那倒是個心靈手巧的,與你一樣的貼心。”

    “太後謬讚了。”南初月很是誠惶誠恐。

    有了之前的經曆,她自然是知道太後對她並沒有多少歡喜,現在太後卻如此誇讚,怎麽能不讓人覺得這裏麵存著貓膩?

    隻是對方的身份放在那裏,她總不能直接出言頂撞。

    太後笑了笑,往四周看了看“月月,今兒個哀家過來,是專門來探望你的。你讓他們都下去吧,咱倆說說體己話。”

    體己話。

    如果是君莫離登基之初的時候,南初月還真的是相信這個話的。

    可是經過了齊煜的挑唆和設計,她心裏很清楚,太後的心裏從來都沒有將她和君北齊當做可以相信的人。

    所以,這話是說給旁人聽的,不過是想說她們接下來說的話,不適合被旁人聽到。

    南初月微微後退了一步,對著左右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是,王妃。”

    方才還站了一屋子的婢女嬤嬤,立即低著頭往外走。至於太後身邊的人,也沒有多言的走了出去。

    很快,屋子裏就剩下太後和南初月兩個人。

    “太後,不知道您今日過來,是有什麽要安排的。”

    客氣而規矩的話,雖然南初月看上去依然很是恭敬,卻帶著明顯的疏離。

    縱然是旁人看到了,也明白她這樣的姿態是一種保持距離的意思。

    偏偏在後宮多年的太後仿佛完全無法察覺到這一點似的,她反而笑眯眯的對南初月招招手“過來,坐到哀家這邊。”

    南初月“……”

    她幼年喪母,父親南戰野續娶了蘇慕容照顧她,卻從來不曾給她親近的感覺。

    後來嫁給君北齊,家裏也沒有長輩,使得她幾乎沒有與年紀較長的女性長輩單獨相處過,更別說是一種如此親密的姿態。

    再加上她本身對太後就是心有芥蒂,麵對這樣的情況內心深處甚至有一種拔腿就跑的想法。

    但是太後的身份擺在那裏,她自然是不能拒絕的。

    低著頭微微整理了一下情緒,她邁著小碎步走過去,虛虛的坐在旁邊“太後。”

    “好,”太後伸手握住她的手,很是慈愛的模樣,“皇兒登基開始,就是你和寧王一直在幫助他。你們做的事情,哀家都記在心裏,感激著呢。”

    感激的將她軟禁在皇宮?

    南初月對這個說法真的是嗤之以鼻,如果對方不是太後,估計她就直接將人趕出去了。

    偏偏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縱然內心有著再多的憤懣之情,她還是隻能壓在心底“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那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太後若是這樣說,倒是讓我們慚愧了。”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說的是真好,那月月你是想好為皇兒好好分憂了嗎?”

    “臣妾不知太後的言下之意,還請太後明示。”南初月低著頭,並沒有直接刺破太後的來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