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豫乖乖進了休息室。

    也的確，無論是蔣子豫，還是秦予兮，都是任性且自我的人。

    不過，在公事上蔣子豫還是不敢跟蔣中和作妖的。

    否則，她相信她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蔣子豫拿著蔣中和事先準備好的pad看電視，最近刷微博被安利了不少好劇，她倒也不覺得無聊。

    蔣子豫聲音開的不大，盡管戴著耳機，她還是怕耳機聲音要是太大的話，外麵的人會聽到什麽聲響。

    因為她戴著耳機，外邊蔣中和跟賀衍說話的聲音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蔣中和跟賀衍先是聊了會無關緊要的事，不一會小梁便敲門。

    蔣中和沉聲說了句，“進來。”

    小梁推開門，進去的卻是剛從a市回來的沈亦非。

    坐在辦公室裏的兩人都沒起身，但眼神都盯著沈亦非，氣氛微妙且詭異。

    小梁迅退了出去，臨走前還幫他們把門帶上了。

    沈亦非走近，蔣中和做了個請的動作，“沈總，請坐。”

    沈亦非沈默地依言坐下，蔣中和跟賀衍也好一會沒開口。

    過了好一會沈亦非才問，“不知道蔣生今天約我過來是有什麽事？”

    蔣中和身子微椅背上一靠，蔣中和是久經商場的人，身上自帶著一股讓人有些受不了的壓迫感。

    別說沈亦非，就是賀衍，這會也正襟危坐著。

    片刻後，蔣中和開口，他道：“沈先生，你別緊張，今天約你過來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沈亦非抬頭看著他，“聊什麽？”

    蔣中和道：“我覺得沈先生應該有很多話要跟我聊的，比如說……”

    蔣中和故意頓了頓，然後說，“比如說，三年前，你是怎麽救下出車禍的子豫，又是怎麽把她送進醫院的……”

    一直沉默的賀衍聞言不禁看望蔣中和，回過神，又立即看向沈亦非。

    沈亦非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下，下巴緊了緊，拉動頸部肌肉，看上去有些緊張。

    見他不說話，蔣中和又笑著道：“沈先生，你別緊張，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救了我妹妹不是嗎？”

    沈亦非深深地吐了口氣，然後道，“既然蔣生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

    蔣中和擺擺手，“不，我還是有不知道的。比如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讓我那笨的跟豬似的妹妹相信她自己是另外一個人，從而否定她二十來年所有的一切？”

    沈亦非露出一個苦笑，他道：“其實時間也不短，除去從她出車禍到你們去接她的那段時間外，後來我也跟著回了h市。”

    蔣中和忽然一瞪眼，“你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改我妹妹的記憶？”

    沈亦非道：“我老師那時候剛好有一個跟人醫一起合作的項目，而我作為老師最得意的弟子，進出醫院，不過是件很容易的事。”

    蔣中和冷笑一聲，“沈先生還是真是大費周章啊，不過，不知道你這麽處心機慮，得到了你想要的嗎？”

    沈亦非再次苦笑，“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終需無。”

    蔣中和眯了眯眼，他道：“不管怎麽說，子豫的這條命都是你幫著撿回來的，你隻要簽應我兩件事，這件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沈亦非低著頭不吭聲，蔣中和繼續說，“第一，從今往後，你都不許再出現在子豫麵前，世界再小，你以後見著她就繞道走。第二，你告訴我當年子豫出車禍時的情形。”

    沈亦非咬咬牙，他知道，他知道遲早會有那麽一天。

    他什麽都沒有，秦予兮從來不是他的，一天都沒有屬於過他。

    而那些被他偷來的日子，終究是要還的。

    他靜默了好一會，蔣中和也沒催，隻是等著。

    最終，他還是開口道：“車禍的事我已經查出來的，是方家家裏那一位做的，她大概是想讓嫁禍給蔣芸好讓你們跟蔣芸翻臉，中是沒想到車禍的事你們卻沒有追究下去。”

    針對這件事，蔣中和沒有說什麽。

    沈亦非說的對，即使車禍的事真的是蔣芸做的，隻要老爺子跟老太太在，他們也不能把蔣芸怎麽著。

    蔣中和笑了笑說，“謝謝沈先生告訴我這些。”

    沈亦非站起身，“如果蔣生沒有別的事了，那我先走了。”

    蔣中和麵色溫和地說，“我剛剛說的那兩件事中，第二件事你告訴我了，那麽第一件事呢？”

    沈亦非猛地抬頭，卻隻見蔣中和正盯著他，兩人對視了一會，最終還是沈亦非敗下陣來。

    他道：“好，我答應你！”

    沈亦非說完就走，哪知這時休息室的門突然打開，蔣子豫怒氣衝衝地從裏麵衝出來。

    “沈亦非，你給我站住。”

    沈亦非沒有料到蔣子豫也在，他轉過身，看關蔣子豫，臉上盡是痛苦。

    蔣子豫快步走到他麵前，伸手狠狠地甩了他兩巴掌。

    “沈亦非，你混蛋，把我當傻逼玩很好玩是不是？”

    沈亦非剛想開口，蔣子豫又是一巴掌，“滾，我不想再看見你，你給我消失。”

    沈亦非知道蔣子豫的這話是真心話，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蔣子豫後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他知道，他這一離開，便徹底地從蔣子豫的生活裏消失了。

    秦予兮……他便再也沒有念想。

    蔣子豫打完那兩巴掌，既痛快又痛恨。

    她轉過身，卻見蔣中和跟賀衍正盯著看。

    她不禁有些惱怒。

    “看什麽看，沒見過傻逼麽？”

    蔣中和倒還好，神色自若地拿起桌邊的件翻開裝作很忙的樣子，倒是賀衍，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嗆得連連咳嗽。

    蔣子豫越想越生氣，走到辦公桌邊，抽了蔣中和的件，怒視著二人。

    “你們早知道，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看我像個傻逼一樣被人逗著玩很好玩是不是？”

    賀衍看了眼蔣中和連忙撇清關係，“我申明，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時間跟你一樣。”

    蔣子豫的視線於是隻落在了蔣中和身上，後者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他道：“我的確是早知道那麽一點點，不過，子豫，你應該也知道，單身的人，樂趣真的很少……”

    蔣子豫簡直無語問蒼天，她當了三年的蠢貨，被人玩的團團轉，想到此，她就想找塊豆腐去撞死。

    賀衍見她如此，不禁出言安慰她。

    “子豫，你也別太難過，沈亦非在心理學這一聲是權威，很厲害的……”

    可惜，蔣子豫一點也沒有被安慰到。

    她道：“你不說你倒忘了，既然我的記憶是假的，那你到底是誰？跟我是什麽關係？”

    賀衍看向蔣中和，蔣中和連忙道：“他跟你沒有關係！”

    說著蔣中和從辦公桌後邊走出來，拉著蔣子豫的手道：“子豫啊，哥跟你說，當年，你出車禍之前，你還是個純潔的小姑娘，根本不認識個叫賀衍的人，更沒有跟他談過戀愛，更更沒有跟他做過害羞的事，當然，最最沒有的，還是沒有跟他生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