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車入庫，合格！”
    “側方停車，可以了！”
    ······
    “直角轉彎，曲線行駛，ok！“
    呂冰百無聊賴地給杜橋一一檢查完明天的考試內容，朝還在駕駛座坐著的杜橋比了個全部ok的手勢，“比一場怎麽樣？”
    杜橋也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倒車回到停車場門前。
    呂冰已經跑回停車場裏頭去開的另一個座駕小藍了。
    等到一紅一藍兩輛車並排，在一旁看似在監督自己摩托車保養的莫繁起身，走到杜橋車門前，“你們這是要賽車？”
    沒等杜橋開口，呂冰偏頭朝他看了一眼，“怎麽，你也想比？”
    莫繁想了想，還真朝杜橋問道：“橋橋姐，我能坐你的副駕駛嗎？”
    杜橋下意識地想拒絕，不過又想到她自己還是坐著莫繁的摩托車過來的，隻好提醒道：“比賽的時候我車開得挺快的。”
    莫繁忙保證：“我會保護好自己。”
    “好，那你上來吧！”
    莫繁一喜，連忙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進去，同時第一時間扣上安全帶，“我準備好了，橋橋姐加油。”
    “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了。”呂冰輕哼一聲，越過他看向杜橋，“還是一塊喊一二三，三後就衝。”
    杜橋朝她點點頭，“好。”
    “一，二，三！”
    兩輛車幾乎是在同一秒飆了出去。
    廢棄公路大體上是直行的，隻有幾個幅度很小的彎。所以兩個人比拚的就是速度，以及盡頭的三百六十度彎度飄逸。
    莫繁抿了抿嘴巴，臉被迎麵撲來的風吹得有些疼，他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忍不住偏頭看向左手邊的架勢位置。
    看見一張無比認真冷靜的側臉。
    風卷起的發絲差不多已經筆直向後，莫繁看了好一會才眨眨眼收回目光，又看了眼杜橋緊緊握住方向盤的手，隻覺得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在公司裏的時候見慣了這人的冷淡如幽曇，卻沒想到還有這般野性的一麵。
    那還有多少麵，是他沒有見過的呢？
    在風馳電掣間，莫繁卻是忍不住怔忪起來。
    直到一陣刺耳的輪胎和瀝青路麵摩擦的聲音傳進耳朵裏，身體也同時迎來一份巨大的離心力。
    眼前的景物經過三百六十度大旋轉，莫繁也顧不得去看杜橋這會的操作了，隻努力控製住自己身形別被甩出車廂。
    要知道這車子連個棚子都沒有，安全帶也不是萬能的。
    車子經過三百六十度旋轉後又瞬間提速，莫繁一口氣鬆了半口，剩下的一半被風給吹了回去。
    前方馬上就是修車廠的大門，莫繁差點下意識喊‘刹車’，不過杜橋算過距離，最後車子停下的時候，距離修車廠的大門僅有十厘米。
    “呼！”身子猛地前傾，莫繁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杜橋把車鑰匙給拔下來，看了眼旁邊慢了她兩秒鍾的呂冰，這才轉頭落在頭發被吹成雞窩的莫繁身上，“還好吧？”
    莫繁強笑著搖搖頭，“沒事。”
    呂冰從自己車上下來，看了眼副駕駛，“膽子倒還行！”
    杜橋：“······”這大人的口吻！
    接下來就是對她說的了，“橋橋，恭喜你，出師了！”
    杜橋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謝謝小冰師傅了。”
    三個人靜靜坐在小馬紮上啃完了一根雪糕。
    另一邊摩托車保養已經完成，呂冰拍拍杜橋肩膀起身，“橋橋，以後有空常來，這開車也得時不時的練一練，要不然手生。”
    杜橋：“······好。”
    倒不是真怕手生，而是飆車時候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這是她目前體驗到的感覺效果最好的解壓方式。
    摩托車停在小區門口。
    杜橋從車上下來，摘下頭盔遞給莫繁，“麻煩你了。”
    “橋橋姐太客氣了，”莫繁接過頭盔放好，見杜橋要走忙把手機掏出來，“橋橋姐，我能加你一個微信嗎？”
    杜橋回頭就對上了一雙小鹿似的眼睛，到底沒能忍心跟上午在公司教室時候一樣直接拒絕，“好。”
    微信添加成功，莫繁頓時笑得像個如願以償得到糖果吃的孩子，“橋橋姐，明天見。”他倒是還想著請人吃頓晚飯呢，不過連微信都是厚著臉皮才要到的，他隻好把這個念頭給壓下去。
    循序漸進嘛！
    杜橋朝他擺擺手，“明天見。”
    第二天一早，陶陶照舊提著早餐過來。
    杜橋聽見開門聲繼續自己早上的早自習加鍛煉，到了時間才擦擦汗回客廳。
    洗手拿了個已經擺到桌子上的小籠包一口一個。
    陶陶從廁所出來，看見一口一個小籠包的杜橋，“橋橋，你昨天跟莫繁一塊出去了？”
    杜橋吃包子的動作一頓，朝她看過去，“你聽誰說的？”
    “有人在小區門口看見你從莫繁那輛寶貝摩托車上下來，”陶陶邊說邊注意杜橋的表情，臉一點點就僵了，“不會是真的吧？”
    “是真的，”杜橋朝她點點頭，“昨天我去修車廠的時候公司前麵的道路堵車，正好莫繁經過，用摩托車載我過去的，正好他車要保養，等我學完車又載我回來的。誰看見了？”
    陶陶搖搖頭，“我微信上加了幾個群，匿名的那種。群裏有人說的，我知道的時候群裏已經刷屏了，往上翻已經不知道是誰說的了。”
    杜橋看陶陶皺著眉頭的樣子，“他們都說什麽了？”
    陶陶張張嘴，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幹脆把平板從包裏掏出來，點開微信群，“你自己看看吧。”
    杜橋接過平板往上翻了翻還在不停刷新的消息，看了沒一會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隻不過是坐一坐摩托車，這就交往談戀愛了，想象力怎麽就這麽豐富呢？”
    她覺得把群裏這些信息全都擼下來，都能寫一部情節足夠精彩的小說了。
    “娛樂圈裏捕風捉影的事太多了，別說一塊吃個飯，就算是在大街上不小心碰到了被人拍到都能杜撰出緋聞來，更何況你是真坐莫繁那輛摩托車了。”
    杜橋把平板還給陶陶，拿了杯豆漿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氣，“隻是簡單的同事之間幫個忙。”
    陶陶歎了口氣。
    她倒是還想再提醒幾聲，但經過這麽些天的相處，她也能看出來這姑娘主意比誰都大，勉強杜橋去解釋是勉強不來的，再說了就算解釋了那些胡亂猜測的人也不一定會信，她也不費那個口舌了。
    吃完早飯，陶陶的甲殼蟲還沒有修好，兩個人打車去考科目二。
    今天考試的人不少，還得排隊。
    兩人找了個樹蔭底下等。
    陶陶刷了會圍脖抬頭晃了晃脖子，就見一旁的杜橋盤腿坐在草地上，耳朵裏塞著耳機，膝蓋上放著手機，手裏還拿著筆記本和筆正奮筆疾書。
    周圍車輛和人聲嘈雜，而在杜橋方麵一米之內，自成一片天地。
    陶陶定定把人看了一分鍾，心情著實複雜。
    科目二考完天色已經暗下來，兩人出了考試場地，陶陶摸摸肚子本想就近找個小餐館填飽肚子，被杜橋給硬拖回車上，回了宿舍。
    “宿舍裏還有些米麵菜，自己做更衛生。”
    陶陶：“······好吧！”
    她不光見識到了杜橋有多勤快，還見識到了這姑娘有多摳！
    至少公司裏中午免費的工作餐，她從跟著杜橋以來，就沒見她拉下一頓過。
    這在藝人宿舍裏開火了，她估摸著整棟樓也就杜橋這一戶了。
    吃飽喝足，陶陶臨走前提醒杜橋，“今晚上別學習太晚，明天進劇組，保持好精神狀態。”這要換了別人，她得把學習換成刷手機！
    杜橋：“放心。”
    《靈語》的拍攝地不在望州影視城內部，而是在望州下轄一個叫寧安縣的小縣城裏。
    以杜橋的合約級別還不夠格擁有公司分配的保姆車，兩人在小區門口匯合，先是搭出租車去火車站，買了兩張到寧安縣隔壁臨清市的火車票。
    坐了兩個小時的火車，到達臨清市火車站，再坐出租車到汽車站，買到寧安縣的汽車票。
    幾經輾轉，才終於抵達目的地。
    寧安縣一處廢棄不久的中學。
    《靈語》大部分的拍攝都是在這所廢棄的中學裏。
    陶陶在車上時跟劇組負責接洽的負責人打過電話，她們倆剛到學校門口，就見一位中年男人已經等著了。
    朝她們這邊看過來一眼後，就小跑著迎過來，“是杜小姐吧，你好你好，我是陳安，《靈語》劇組後勤組組長。”
    杜橋跟來人握了握手，“你好，陳先生。”
    陳安看了眼兩人拉著的行李箱，“我先帶杜小姐和您助理去咱們劇組下榻的地方安頓一下把。”
    杜橋點點頭，“有勞。”
    “行李箱給我拿著吧，咱們劇組住的賓館距離學校這邊不遠，走路十分鍾就到。”
    既然離得不遠，直接走過去就行了。
    杜橋沒讓陳安幫忙拉行李箱，哪怕現在有助理了，自己的東西她還是更喜歡自己拿著。
    過去賓館的路上，杜橋觀察了下四周。
    陶陶則問出了她準備問的話，“陳先生，我怎麽感覺，這一片有點荒涼啊，走了這麽會了，路上都沒幾個行人，還都是老人家居多。”
    “這一片很快就要拆了，能搬走的都已經搬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一早就住這的老人，不想搬，也沒處搬，所以就顯得荒涼得很。”陳安笑著解釋道，“咱們住的那家賓館本來也準備停業來著，還是咱們劇組一下子包了三個月，才繼續開下來的。等咱們劇組拍完前腳一走，這賓館後腳就準備關門了。”
    杜橋和陶陶聽完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劇組導演能找著這麽個地方，也是個本事。
    幾分鍾後，杜橋抬頭看了眼已經破了一半的賓館招牌。
    又看了看招牌下麵黑洞洞連一盞燈都沒有開的門。
    “我記得《靈語》中還有一係列需要賓館裏拍攝的鏡頭，是不是就在這賓館裏拍？”
    “咳，沒錯！”
    杜橋：“······”她去的劇組，真的一個比一個會省錢！
    穿過一條黑洞洞的通道，櫃台後麵的人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他們三個人過去也絲毫沒影響到這位的完美睡眠質量。
    沿著同樣昏暗的樓梯到二樓，走廊上的燈倒是都亮著，隻不過好幾盞都一閃一閃的。
    同樣翻過杜橋劇本的陶陶看了眼頭頂一閃一閃的燈，忍不住嘀咕道：“這下道具組也省事了，這場景都是天然的。”
    杜橋聽見忍不住勾了勾唇。
    陳安在前麵帶路，“這個賓館裏頭隻有大床房和標準間，陶助理之前打電話的時候跟我說你們一共兩個人，我就安排了一個兩人間。”說著推開了右手邊的一扇房門。
    陶陶探頭進去一看，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住宿條件不太好，兩位多擔待。”
    杜橋拉著行李箱進去，看了一圈整個房間，倒是還能接受。
    陳安沒跟進去，“杜小姐和陶助理你們先收拾著，我在樓下等你們。”
    關上門，陶陶才忍不住開口，“這房間好潮，牆皮都鼓泡了，要不我再讓他們給咱們換一間吧？”
    “不用，”杜橋放下行李箱後又進衛生間裏看了看，“這賓館明顯是年久失修，防水係統也老化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滲水厲害。換的房間不一定有這一間好，就這麽住著吧！”
    “哎，”陶陶歎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她倒是想說要是當初杜橋選另外兩個劇本就好了，不過現在事已成定局，說什麽也沒用了。
    隻能期盼這部劇上映之後能夠大火，也不枉她們需要在這樣的房間裏住上兩個多月了。
    兩個人在房間裏也沒有多耽擱，洗了把臉洗去一路上的疲憊，又換了一身衣服，就關門下樓了。
    陳安正在一樓小廳的沙發上坐著看手機，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一愣，忙放下手機抬頭看過去。
    他本想著兩個小姑娘怎麽也得磨蹭多半個小時呢，沒想到這才十多分鍾就下來了。
    “陳先生，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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