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真想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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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麽實驗?這秋千就算不小心摔地上,也出不了什麽事!”
雖然已經再三檢查這秋千不會出事,但出於謹慎,盛倫還是皺著眉問了一聲。
杜橋目光朝周圍掃了一圈,又估量了一下景晨的體重,最後在幾道朝她這邊看過來的目光下,抱起來一塊不小的石頭。
眾人:“······”
雖然不知道這石頭能有什麽用,不過這位杜小姐力氣大是真的。
陶陶在看到杜橋把石頭抱起來後也是眼前一黑。
杜橋迎著周圍眾人瞪大眼睛看過來的視線,抱著那塊大石頭,最後走到秋千架前,把石頭放了上去。
接著,轉到秋千後麵,跟幫別人蕩秋千一般,拉著繩子後退幾步,鬆手,秋千繩帶著石頭一塊,就這麽蕩了起來。
“導演,這······”
盛倫抬手製止旁邊工作人員要說的話,目光在杜橋臉上逡巡一瞬,又死死落在那晃來晃去的秋千繩上。
“一,二,三······”杜橋嘴裏默念著秋千蕩出去的次數,在念到“九”的時候,停了!
接著眾人就眼睜睜地看著那本來綴著快一百斤重的大石頭依舊沒有發生搖晃的秋千,吊著的繩子在頂端猛地斷裂,石頭在往前擺的同時,直接被甩飛出去,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還沒完。
杜橋走到掉在地上的石頭前蹲下身把石頭挪開,手在已經變得枯黃的草叢裏小心摸了摸,等手抬起來的時候,手心裏已經多出來幾枚尖處被磨平了的釘子。
雖然被磨平了,但要知道這個時節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很薄的,這要是直接在秋千的加速度之下趴上去······
盛倫簡直不敢往下想。
後怕之後就是暴跳如雷。
“道具組!”
道具組組長滿頭大汗跑過來,二話不說先檢查秋千,現在秋千上的繩索斷裂,原因很快就找到了。
在繩索和秋千橫杆的交接處,被人放了兩枚很細但又極鋒利的刀片,刀片是斜放的,如果你直接往下壓,不會出任何問題,但要是你蕩來蕩去,刀片就會開始一次次磨到繩索,最後繩索斷裂,人直接被甩出去。
但現在草叢裏的釘子又牽扯到一個疑點。
做這件事的人是怎麽肯定人會被拋飛到甩釘子的地方的?
這個疑問冒出腦海的同時,盛倫就朝杜橋看了過去。
杜橋迎上他目光,瞬間明白他意思。
低聲解釋道:“計算出來的。”
“計算?”盛倫眉頭一皺,隻覺得匪夷所思。
“人的體重,蕩秋千會施加給繩子的力,刀片對繩子的壓強,以及在力的作用下,拋物線和地平麵的交接點。有了大概的重量,後麵的都是可以計算的。”
盛倫:“······”
在一旁聽到這個解釋的道具組組長:“······”
兩人眼睛同時變成蚊香圈。
杜橋摸了摸手裏頭的釘子,麵色坦然。
盛倫想不通杜橋說的這些都是怎麽計算的索性就不想了,畢竟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秋千上充當人的大石頭被拋飛出去,落在釘子上,這是他一雙眼睛真真切切看到的。
“把所有的道具再仔仔細細檢查一遍,拆了再裝上也行,不用怕浪費時間。”
道具組組長聞言重重一點頭,轉頭招呼著自己的組員忙活去了。
盛倫深深看了杜橋一眼,“杜小姐,借一步說話。”
兩人一千一後走出去老遠,最後在池塘邊站定。
這塊地方方麵百米內一片開闊,自然,也沒一個人。
盛倫回頭,開口:“你······”
杜橋把手裏的釘子放到衣兜裏,沒等他說完,淡聲接道:“我知道是誰做的了。”
盛倫眉眼一凝,急忙問道:“是誰?”
“李期。”
盛倫聽到這個人名直接就是一愣,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是不相信,但對上杜橋篤定的眼神,嘴巴動了動還是問道:“杜小姐怎麽確定幕後做這一切的是李期?”
“我看到的。至於她為什麽這麽做,我不知道。不過,”杜橋回頭看了眼忙碌一片的片場方向,“張燁可能是知情的。”
“怎麽可能,張燁手臂還傷著呢!”
“導演,”杜橋一片平靜地看過去,“我隻是提供這兩個人名線索,具體的,還是您直接問他們比較好。”
盛倫看著麵前一臉坦然的杜橋,眉眼愈深。
良久,才點點頭,“好,我現在就著手調查。”
杜橋回到片場就被陶陶給拽住了胳膊,然後又被拉到了一個周圍沒有人的角落裏,“怎麽回事啊,橋橋。你到底是怎麽知道那秋千有問題,還有草地裏放了釘子的?還有,導演喊你過去都說什麽了?”
杜橋回頭看了眼張燁已經被導演給叫走了,這才跟陶陶回道:“等等你就知道了!”
陶陶:“······”她滿心期待就得到這麽個回答!
杜橋你良心痛不痛?
不過不管她怎麽問杜橋就是不說,她隻好放棄。
隻要杜橋不想說的話,真的是挖空心思都聽不到。
陶陶對這個認知又加深了一層。
張燁被盛倫叫走,將近二十分鍾後回來,對上李期隔了幾個人看過來的目光,動了動嘴,最後開口道:“李期,導演叫你過去一下。你,你好自為之吧。”
其實在秋千和草地被那個叫杜橋的演員檢查出問題,李期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但現在親眼看到張燁回來後朝她看過來的目光,以及那句‘導演找’,她還是忍不住手指顫抖了下,起身後先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小馬紮上靜靜翻劇本的杜橋,這才朝張燁剛才回來的方向走過去。
依舊是那個四處無人的小池塘邊。
盛倫看著走過來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想到方才張燁跟他說的事情,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
既有痛恨,痛恨她把自己辛辛苦苦籌建出來的劇組攪得一團亂,又有一絲沒辦法宣之於口的複雜,因為這姑娘做這些的原因隻是因為報複。
等人來到近前,柔柔地喚了一聲:“導演。”
盛倫閉了閉眼,“李期,我記得你大學專業好像是數學係?”
李期點點頭,“是。”
“學以致用,你這丫頭真的很厲害!劇組調查了這麽久,我懷疑過很多人,唯獨沒有懷疑到你身上。”
李期不好意思地笑笑,“導演過獎了!”
“哈,”盛倫幹笑一聲,看李期這個模樣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自然被挑明了,那就幹脆不裝了,畢竟再裝也沒什麽用了,“李燃,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靈語》這個劇本是你哥李燃創作出來的?”
“我沒有證據,”李期表麵上看起來很平靜,就像之前那些意外都不是她做的一般,隻說出口的話能證明她的瘋狂和偏執,“要是有證據的話,我還會用這麽極端的手段來阻止這部劇拍攝嗎?”
“也是,”盛倫點點頭,語氣卻是一轉,“但這件事就是這麽陰差陽錯。你哥出車禍變成植物人,當初寫這個劇本的時候又是用的徐盛的電腦,要是你哥能清醒過來,還能為自己辯解,但他現在醒不過來,又怎麽去證明這劇本不是徐盛寫的呢?你不甘心你哥的心血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但我,劇組的工作人員,還有其他演員們,甚至是這部劇的投資商,對這都不知情,你說我們又做錯了什麽呢?你知道劇組現在承擔了多少損失嗎?”
李期垂眸不語。
盛倫看她這樣子也知道自己就算再怎麽說,也不會打動這姑娘。畢竟若是換位思考,他也能稍微理解李期的心情,但絕不會做這麽極端的事,隻為了報複另一個人。
他心累地擺擺手,“你走吧,違約金我也不跟你要了,畢竟你還有個哥哥在醫院裏要你賺錢養活。劇組的損失我認栽,你想找徐盛報複,盡管去,但《靈語》這部劇的拍攝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它會如期拍攝,如期播放,如果在播放之前,你找到證據證明這部劇是李燃寫的,我會把總編劇的名字改回來,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雖然是不太可能能翻轉回來的事,但他也不缺這麽一個承諾。
隻是知道這件事,到底心裏還有是一點吞了蒼蠅的感覺。
李期平靜地聽完盛倫對她的處置,欠了欠身,“謝謝導演。”
當天下午,李期和張燁收拾行李離開。
讓張燁走也是盛倫決定的,雖然張燁不是共犯,但明知道劇組裏是誰在搞鬼,依舊能眼睜睜地旁觀這麽些天,盛倫也是不敢再要了。哪怕張燁自己也是受害者。
索性一股腦都趕走了。
劇組一下子缺失兩名主要演員,自然就需要兩個人進來補空缺。
盛倫去跟製片人忙著開會討論緊急選角的事,戲也拍不成了,眾人隻好收拾東西打道回府。
房間裏。
不光杜橋和陶陶在,就連景晨和何清也湊過來了。
之前搞不明白的事,等看到李期和張燁雙雙離開,又是在檢查出道具秋千有問題後,劇組一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
景晨這會還一臉恍惚,“我是真沒想到搞出這麽些意外的人是李期啊,那麽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麽就這麽能耐的,我到現在還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人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啊。隻可惜,都用來做壞事了!”
何清在一旁點點頭,對於景晨的話一臉認同。
她跟在景晨身邊,對李期也算不上熟悉。印象裏就是一個沉靜內向的小姑娘,誰能想到骨子裏這麽瘋狂!
倒是陶陶剛來,對李期印象還不深。
她現在更想知道,杜橋到底是怎麽知道李期是製造意外的那個人的!
杜橋被她給纏的沒法子,隻好開口解釋:“我是先看出來了李期和張燁在人前和人後的相處是不一樣的狀態。”
三個人齊刷刷看過來,陶陶張嘴要說,杜橋朝她做了個閉嘴的手勢,她隻好又委委屈屈地把話給咽回去了。
“其次,有句話叫人不可貌相,我當時隻是覺得李期那姑娘行為上有些反常。為了證實這個猜測,再加上我了解到劇組的意外大多都是道具問題出了意外,就趁著晚上沒人碰道具的時候,去守株待兔了兩個晚上。幸運的是第二個晚上就碰到了人,也就是昨晚,所以我今天就把要用的所有道具都檢查了一遍,找到了秋千的問題。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四個字在凝神傾聽的三個人耳朵裏回蕩了好久。
三人麵麵相覷。
這到底哪裏簡單了!
首先,李期和張燁之間的異樣她們在一起呆了這麽些天都沒有看出來有什麽異常。
其次,李期反常嗎?她們怎麽沒感覺到!
再次,大半夜跑出去守株待兔,她們也沒那個膽子!
最後,沒點能耐誰能看出來秋千的問題,沒見導演和整個道具組一個檢查出來的都沒有嗎!
所以,這也能叫簡單嗎?
三個人恍恍惚惚地收回目光。
杜橋拍了拍景晨肩膀,“回去好好休息吧,之前耽擱那麽多天,哪怕男二和女二還沒來,我估計導演也要發狠趕進度了,大不了先拍咱們三個的戲。接下來恐怕都不得閑了!”
景晨先是聽得一愣,想了想頓時覺得杜橋說的很有可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不去糾結李期和張燁的事了,拉著何清的手就往門口走,邊走邊擺手,“橋橋你也好好休息哈!”
房門關上,陶陶定定看了杜橋好幾分鍾。
杜橋被她給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摸摸臉又拍拍身上的衣服,“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我在想,”陶陶托著下巴看著杜橋,“橋橋你今天簡直是太帥了,這就是知識的力量嗎?你說,以我的資質,我再去考個大學怎麽樣?我常因為自己的無知,而感覺跟你格格不入!”
杜橋:“······”
“你想考就考吧!”
“咱們一起?”
“可以。”
“那我這就查查自考本科怎麽弄來著。”
杜橋這才抓住陶陶準備去拿平板的手,“我不自考。”
“那你想怎麽考?”
“先去高三借讀,拿到學籍,參加正常的高考。”
一直以為杜橋隻是想自考一個本科學曆的陶陶下巴掉了。
這誌向對她這個已經經曆過地獄高三的人來說,有點驚悚!
“那還是你考你的,我考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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