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今夜有客到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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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

    雲淩方才開口。

    請蘇嬈上馬車。

    雲霽要走,蘇嬈若獨自一人留下,怎麽都說不過去,也隻得上去馬車。

    月華馬車離開諸暹皇宮,所去方向不是城門,而是清風榭,回去清風榭。

    蘇嬈心中完全難明了,雲霽到底是要走還是不走,他那話究竟何意。

    “不是說要走?”

    馬車內靜謐許久,直到進入清風榭後,蘇嬈才開口,開口問出心中難明。

    雲霽若要離開,她就得提前做好準備,此時她還不能走,不能離開。

    “還以為嬈嬈往後會與雲霽再不多言了。”

    雲霽也才一聲笑言

    “雲霽並未打算今日離開。”

    “不走?”

    蘇嬈更加不明白了,聽不懂雲霽這話。

    既然不走,又為何對漠鷹那般言說…

    “能說明白些…”

    砰…

    這一聲砰響,突兀從清風榭後院傳來。

    藥罐炸了的聲音。

    今日衛皇生辰宴,毅親王也請了惠善大師和竹先生,隻是惠善大師乃出家之人,不再身處紅塵,便未曾前去。

    竹先生也未去。

    有去參加宴席的那個時間,他又會製出多少藥劑,而且衛皇的病症似乎讓竹先生癡迷,竟到廢寢忘食的程度。

    這次炸罐,已經是自竹先生看過衛皇病症之後,研製藥劑已來數次炸了。

    因為這突然的炸罐響聲,雲霽與蘇嬈之間的談話便也就如此的結束。

    隻是雲霽說了一語“今夜會有客來。”

    為蘇嬈解釋了她的難明。

    雖然蘇嬈還是不太明白,來客與否和雲霽此時離不離開有關?但卻未再多問。

    雲霽既然不走,對她所做之事沒有影響,那麽雲霽所做之事蘇嬈便不會再多問。

    說了不過問雲霽的事,自然就不會多管多問。

    隨後雲霽便和蘇嬈前來竹先生在這清風榭內的臨時藥房。

    “欲速則不達,這幾日竹先生似乎有些心浮氣躁了。”

    雲霽雖看不見,卻完全可以想象到。

    此刻藥房定然是狼藉一片,瓦罐藥渣滿地。

    惠善大師和竹先生兩人身上也皆多處髒兮。

    “阿彌陀佛。”

    惠善大師的臉上都染了一團灰沫。

    “小友所言在理,欲速則不達,老衲也勸說了竹先生,或許老衲不該讓竹先生去諸暹皇宮,此乃老衲罪過。”

    惠善大師與雲霽言說,而蘇嬈的視線卻落在忙著撿拾破碎藥罐裏藥渣的竹先生身上,準確來說是落在竹先生手中的一棵形似喇叭狀的花朵上。

    此花形似喇叭,喇叭口乃乳黃之色,其根部又帶淡淡月白,極美的花。

    看似是朵花,實則為藥材,因為還沒有入了藥罐,所以並沒有被毀了。

    就看著一眼,蘇嬈便悄然斂回目光。

    桃花明眸內一抹了然。

    曼陀羅花。

    竹先生手中所拿是具有致幻效果的曼陀羅花,此花雖有劇毒,卻又可入藥,取用少量,可達到止痛麻醉效果,一般都是用來製作麻沸散。

    拿此藥來配藥劑,看來竹先生是想以毒攻毒,想以曼陀羅花的毒性來攻克衛皇所中丹毒,可怕是無用。

    從蘇嬈今日一日觀察來看,衛皇精神極好,可眼下卻又顯青黑之色,說明衛皇服用那丹藥必是少量多服。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而今丹毒早已入了他的肺腑,他自身必會對其他藥物產生抗體,一般的藥毒對他皆已無用,以毒攻毒之法恐也無甚效果。

    竹先生收拾完藥渣,才起身走到雲霽身邊。

    一身嗟歎

    “鄙人亦知欲速則不達,更知身為醫師,最忌心浮氣躁,心力虛耗。”

    “竹先生既心明,那不如且先放下手中事,衛皇之病症也非一兩日可解,竹先生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半刻。”

    雲霽又一聲寬慰。

    “世子通透,鄙人確實該讓自己靜上一靜了。”

    竹先生頷首。

    兩人之間交流,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話,可蘇嬈卻突兀覺著雲霽和竹先生的這兩句話似乎是話裏有著話,在說著隻有他們兩人所心明知曉的事情。

    藥罐被炸,藥劑被毀,竹先生和惠善大師又一身狼狽,兩人便先去整理儀容。

    雲霽又吩咐雲風給惠善大師和竹先生備晚膳。

    ……

    此刻,諸暹皇宮內,衛皇寢殿中。

    本來著涼的衛皇,並沒有服用清熱解毒藥劑,隻是與容皇後彼此相對。

    衛皇麵上毫無情緒,對容皇後的陰霾目光他完全不在乎,毫不在意。

    隻看著一眼後,徑自走去禦案前,拿過宣紙鋪好,鎮紙壓角,提筆畫作。

    平心靜氣。

    完全忽視容皇後的存在。

    “今日你能破壞,可你又能破壞幾次,本宮有的是機會,不差這一次。”

    留下這句話,容皇後起身,高貴離開。

    腳步剛邁開,身後才傳來衛皇的聲音

    “愛妃,朕無大礙,愛妃今日也累了,回去歇著吧!朕這邊有阿韶照看,愛妃把玲兒帶回去,玲兒估計被朕嚇到了,愛妃今夜就好好陪陪玲兒,告訴玲兒,她的父皇沒事。”

    此言,其中意思…

    玲兒就在外麵,你我之間怎麽爭鋒相對,出去後都別讓玲兒察覺到。

    “衛郎既不想臣妾見著衛郎虛弱,好,臣妾聽衛郎的話,好好去歇著,臣妾這就把阿韶叫進來陪衛郎,今夜臣妾會照看好玲兒,明日一早臣妾來,希望看見的是精神飽滿的衛郎。”

    容皇後也留下這句話。

    隻因為衛皇不希望容皇後看見他如此‘生病’樣子,所以她便如此‘聽話’的離開。

    衛皇和容皇後的這兩番話,與其說是說給彼此的話,不如說是說給外殿的暹木亞玲與容楓以及禦醫太醫的話。

    “母後,父皇沒事吧!”

    容皇後剛走出內殿,暹木亞玲便大步走上前,明知容皇後和衛皇都在給她演戲,都在騙她,可暹木亞玲卻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跟前的容楓也關切,也就明白為何早間時暹木亞玲會那麽通紅眼眶,為何暹毅遲韶對容皇後那般態度。

    他是在責怪姑母沒有照看好姑父。

    “姑姑,姑父他…”

    “不打緊的,就是著了一些風氣。”

    麵對女兒和侄兒,容皇後慈愛了容顏,一個合格的長輩,摸了摸暹木亞玲的臉,才看向一旁的暹毅遲韶。

    “阿韶,去看看你皇兄,但莫要多言,讓你皇兄早些歇著,莫累著了。”

    “皇嫂也早些歇著吧!臣弟知道。”

    暹毅遲韶大步入內殿,隻是在經過暹木亞玲的身邊時,拍了一下暹木亞玲的肩膀,看似也是寬慰暹木亞玲,可隻有他們兩人明白,這是暹毅遲韶告訴暹木亞玲,好好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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