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蘇嬈被迫終黑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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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娘,我問你一句,也隻問一遍,你當真從不知你們逍遙樓樓主是誰?”
此一聲,在黑暗夜幕下,才自那間屋內傳出。
那雙平靜無波的桃花明眸,直落歡娘身上。
“本王要你的逍遙樓,助本王悄無聲息潛入澹梁…”
這是暹毅遲韶提出的條件。
他竟不是寒漠塵!他一直在找寒漠塵,找逍遙樓樓主,他出現在天穀關郡,他所為那一切,就為能借助逍遙樓在澹梁的勢力,為他皇兄找尋丹藥配方,解他皇兄所中丹毒。
暹毅遲韶與蘇嬈言談,隻言他要借助逍遙樓勢力暗入澹梁,並未曾有說緣由,可蘇嬈又如何再想不到,諸暹國容皇後對衛皇下毒,而容皇後又是澹梁國的蓉玉郡主,那麽暹毅遲韶想入澹梁,其目的便可想而知…
所以真是她認錯了人,從天穀關郡那時開始,或者更早,從望祿寺那日碰巧,她就一直都認錯著寒漠塵。
暹毅遲韶不是寒漠塵,那寒漠塵他是誰?
“小妮子…”
歡娘終是一聲歎。
沒想到那毅親王竟是打了那般打算,還把蘇嬈認錯成了主子。
看著蘇嬈一眼,可見其毫無波動樣子…
自腰間拿出那枚逍遙令,遞給蘇嬈。
“我確實知我們主上,知他是誰,但逍遙樓樓規,唯命是從,且主上行蹤從來隻有逍遙二位護法知其去向,這一點,我從未曾騙過你,我是真不知。”
“那你們主上是誰?”
蘇嬈並未曾接過逍遙令,而是再問。
這次歡娘卻搖頭,不是不能告知,而是不能擅自告知,因為她是暗衛,暗衛之職責,絕不可透露主子半分。
“蘇嬈,若你真心想知道主上是誰?你可以親自問他,你問,我想主上必會告知與你,畢竟你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區別對待的女子,唯一一個…”
“出去,他是誰,我不想知道了,我突然沒有興趣了,既然他早已如此大方的把他的逍遙樓都送給了我,那麽他與我而言,再沒有任何用處。”
才一把拿過那逍遙令,蘇嬈冰冷了聲音,蝕骨冰涼,繞過屏風走去內屋。
什麽逍遙樓的二主子,原來竟是逍遙樓的主上,逍遙令,逍遙樓樓主身份的象征,好個大方的寒漠塵啊!
柔荑死死捏著逍遙令,都捏出來血色,一滴一滴,自指縫令上流落,染紅了地上地毯,綻開一朵紅花。
沒有瞎眼,卻遮著眸,藏的是什麽,不就是那一雙一眼便讓人難忘的鳳眸,她看了那麽多次,為何卻…
目光,觸及到桌上那未曾開封的另一壇子酒,好幾次忘卻的醉酒記憶,終是悄然自腦海之內浮現而出了。
幾次三番在那人麵前醉酒…
“你以為你是寒漠塵,你是阿宵,你千般算謀隻為能讓我安然離開,就可以消解了我心中蝕骨的仇恨嗎?”
哐當…
“你一人,還不足以償還我大秦全族血仇,蘇家滿門…”
溘地一把摔了逍遙令,發出如此一聲響,又拿過那壇子酒灌入口中。
“雲霽,我會殺了你,我會殺光所有雲家人,澹梁容家,還有這諸暹,我要讓你們的血撒滿我大秦皇城,我要讓今年的雪色也被染的那般殷紅。
我要讓那皇城之上,也血凝成冰,我要把你們的頭顱一個一個掛在我大秦的城牆上,祭奠我大秦那百萬冤死亡靈,祭奠我蘇家滿門忠烈。”
蝕骨之仇,終難以再壓抑,如同布娃娃那般的平靜在這一刻也破碎了。
醉酒,亦難消蝕骨仇恨。
而此刻…
如同蘇嬈這般發了瘋的人,還有一個,那一個與這半月後亦醒來之人。
時隔半月之久後,他才醒了過來,隻是醒過來的這一個人,卻已非雲霽。
惠善大師唯恐寒漠塵出現,所以不曾一開始就喚醒雲霽,等了這些許時日,方才喚醒,可醒來之人卻還是…
夜幕之下的紫竹林,寒風凜冽呼刮,吹動的竹葉嘩嘩落地,鋪滿了整片紫竹林,更落至那滿身冰窟之人身上,其四周之殺戮,不提周遭環境愈發寒涼,隻那跪至林間的那屬下…
雲淩單膝跪地,與這濃濃寒涼之下,他額間竟層層汗漬,自額間滾落。
“追殺的人,怎突然消失不再出現?何時起,他竟成了你們的主子?”
此兩聲冰寒。
雲淩都未曾告知寒漠塵,雲霽所交代之言,寒漠塵已然自己察覺到了。
“主上…”
砰…
噗…
雲淩開口,卻都未曾再說出什麽話來,他的身子如同拋物線一般飛出去,直接撞在了後麵的紫竹之上,帶起竹葉更嘩嘩鋪落,散了滿地。
雲淩一口血噗出,麵上一息蒼色。
“逍遙樓樓規,叛者,主動自戕,你是自己解決,還是本主替你解…”
邁步,寒漠塵一步一步朝著雲淩走過去,其周身殺戮,勁風凜冽呼刮,席卷周遭,四周三尺之內好似皆為寒冰凍結,那一雙細長鳳眸之內更毫無半分人情,手,再去抬起。
“主上,蘇家被滅了。”
雲淩忙急急開口一語。
“皇上下旨處決了蘇家,當時您不在,我等群龍無首,唯有聽從世子安排行事,才能保得蘇小姐安然。”
隻一句蘇小姐,讓寒漠塵心中濃濃殺戮一時驟停,鳳眸之內嗜血亦消。
那副驚華容色並未曾有銀黑麵具遮擋,沒有了這份殺戮感,才感覺到一份雲霽的淡然之感,月華淡然。
雲淩見此,才捂住心口又一聲咳,爬跪起來,單膝跪於地,方再言
“世子將蘇小姐送去諸暹,以保她安然,讓屬下告知您,雲琅這邊他會按照您的計劃行事,而今澹梁那邊也出事,遙的身份為容皇後透露,蕭家被滅,遙重傷失蹤,生死未卜。”
周遭冰寒一息又濃厚,細長鳳眸直落雲淩身上,須臾,卻未曾再出手。
“是他教你這麽說的。”
此一聲,寒漠塵突然竟轉身走了。
“地獄裏的幽冥,還想回歸陽光下,那得要看我這個主上同不同意。”
很顯然,雲霽的那份心思,雲霽要做什麽,他之意欲何為,寒漠塵的內心深處是不曾有感知,但他卻自己完全察覺到了,隻是他寒漠塵這個人,察覺了雲霽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寒漠塵離開不見,雲淩才鬆了一口氣,直接坐倒林中,看著寒漠塵消失方向,眉目之間濃生出了憂愁。
看來是又不能按照主子安排計劃走了,倘若主子一時半會難以再出現,那雲琅這邊怕是就要為主上所掌控…
“阿彌陀佛…”
惠善大師這才走過來。
“小友之心,為一方黑暗所囿於,其心性難控,若如此一再損耗心脈,長此以往下去,恐難活過三十。”
麵上悲憫之色。
“老衲瞧著,那位女施主或乃可控小友黑暗之麵,隻是而今小友所為,老衲也不能罔顧小友心願行事。
你身為小友屬下,還是去勸勸小友吧!以己之心,渡他人樂,可莫要最後卻是傷人更傷己,難以挽回。”
歎息。
搖搖頭,惠善大師回去了屋舍內。
手中佛珠轉動,一下一下,我佛慈悲。
讓小師父也把昏厥的雲穆靖抬進去。
因寒漠塵出現,如此滿身殺戮氣息的哥,此前雲穆靖從未曾有見過,此次見著,一時麵目驚駭,卻為寒漠塵內力所震傷,以至於此刻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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