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成為毅親王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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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恩寵,轉瞬即逝,唯有骨血相連至親,才是你能坐擁這後宮的真正倚仗,亦乃我趙家能門庭貴胄的倚仗。

    這麽多年來,為父惱你,更怒你當年舍去皓兒,舍子換來的這份恩寵,可女兒最終卻被褫奪封號監禁雲郡,自己亦被禁足,而今可清醒了?”

    趙國公前來舒蘭宮中,這一番話。

    舒妃安靜跪至地上聽著,女兒雲郡監禁,自己一月禁足,讓其再難複往日那貴妃風姿,也早已知自己錯了。

    “娘娘,這次,為父不用你再去爭那份帝王恩寵,以此來固我趙家貴胄,為父要你做一件事,若事成,我趙家將再不仰人鼻息,為姚家所欺壓,你也將會是這後宮中的第一人…”

    禁足一月的舒妃被解禁,雖未曾恢複了貴妃之尊,但剛解禁,瑜皇便允其父趙國公前去了這舒蘭宮中探望。

    趙家雖未曾再有皇子,公主也被發配了雲郡監禁,可趙國公再得瑜皇器重,如此之君恩,趙家門庭又開始繁華。

    雖難以動搖太子和姚丞相在朝堂之內根基,但心中隻要有些彎彎繞繞之人,隻要明白瑜皇乃如何之君,都會暗中揣度出些什麽,然後便會讓朝堂之上的風向又開始不定的搖擺起來。

    而這份搖擺,隨著霽月世子竟入仕朝堂,更取代蘇家成為雲琅軍新任將帥,且其站位又與七皇子乃一派,一時之間,朝局之上,不定的搖擺風向又開始呈現了左右平橫趨勢。

    太子一派獨大的趨勢,被如此打破。

    霽月世子入朝,隻短短兩天時間,隻兩個早朝,便讓因為蘇家被滿門抄斬而躁動的武將將軍皆心悅誠服。

    至第三日早朝,霽月世子已站穩腳跟。

    朝中一派武將,皆為其驚華風姿折服。

    就連那趙國公府,也似乎又有了站位。

    以文臣一派的太子,與以武將一派的七皇子,至此刻,正式拉開了爭鋒。

    此等現象,瑜皇未曾製止。

    帝王之道,權術之謀,黑白棋子,製衡之術,方可穩坐龍椅,觀棋天下。

    三日早朝,與這站位間如此走過,至第四日早朝,從諸暹那邊傳來的一則邸報,卻讓朝堂一下子陷入了沉鬱。

    蘇家被滿門抄斬抄斬之事,前朝餘孽幾次三番於琅京內逃離,劫法場,劫囚車,來去琅京如無人之境,此乃對雲琅之絕大挑釁,至今還不曾再有找到其行蹤,而今諸暹那邊,卻突兀之間傳來諸暹毅親王大婚消息…

    諸暹國毅親王,於十月之初大婚,其王妃人選乃諸暹國大戶士族蘇家之嫡長女。

    蘇氏阿嬈。

    蘇之姓氏,非隻雲琅國蘇家這一脈蘇姓,諸暹與澹梁亦皆有蘇姓氏家,這無甚可奇怪,可偏生,諸暹國蘇家嫡長女之名姓,與雲琅而言…

    一時間,朝堂詭譎。

    都不用多想,朝堂之中,多數認為暹毅遲韶之王妃,就乃前朝公主。

    畢竟同姓者不奇怪,可同姓同名者,且在如此敏感時刻,便是絕對奇怪。

    “難怪那前朝餘孽竟消失的無影無蹤,捉無可捉,原來竟是逃去了諸暹…”

    如此聲音,一時迭起。

    朝堂之間猜測,前朝餘孽在雲琅興風作浪,而今若在諸暹,必須讓諸暹交出來,將其交與他雲琅處置。

    “還是說,是諸暹那毅親王救走的前朝餘孽,否則她如何能躲過吾國各郡各縣的關隘關卡,嚴密把守搜查…”

    有第一種可能猜測,自然便會有這第二種可能猜測,而比之那第一種可能,這第二種可能,若真為諸暹毅親王救走的前朝餘孽,那他諸暹意欲何為?

    “父皇,兒臣以為,此事還是莫要單憑猜測便妄下論斷,諸暹國蘇家那嫡長女是否乃前朝餘孽,若是我們隻憑名姓妄下定論,貿然向諸暹過問,倘若毅親王妃非是前朝餘孽…”

    最後,這第四日的早朝,是在雲穆靖的這一語話下結束了那喋喋不休。

    隨後,瑜皇也過問了太子和雲霽。

    此事他們如何看?

    太子之言,比之七皇子,他更信蘇嬈就是躲去了諸暹國,否則以他在各個關隘所設關卡,若無暹毅遲韶那等之人的相助,她如何能逃得了。

    且太子還想到了出現在法場的那黑衣麵具人,那人武功之高,在當今三國之中,有那等武力且身形修長之人,為數不多,暹毅遲韶便是其中一人。

    太子雖如此言說,但隨後也又說了和雲穆靖相似的話。

    他雖可以肯定八分,但正如七皇弟所言,他們不可因此便貿然向諸暹國過問,理應先查清,成為有理一方,再向諸暹國發國書,屆時便是那諸暹國該想著如何給他雲琅一個說法。

    諸暹國,莫非是想要挑起他們兩國之爭,打破三國之間十年來的睦鄰與共。

    而雲霽,他並沒有回答了瑜皇的問話,亦或者說,因為他突然又咳喘了,至冬日,他之身子骨總是如此羸弱。

    雲霽未曾言,瑜皇便未曾采納了雲穆睿和雲穆靖所言,而是稍後再議。

    隨即退朝。

    “咳…”

    此一聲熟悉的咳喘。

    禦書房內再次的麵對麵。

    隻是桌案之間不再是一場黑白棋局,而是自諸暹傳達而來的那封邸報。

    “霽月,你就沒有什麽跟皇伯父說的?”

    靜謐了很久很久,似乎還是瑜皇先沉不住氣了,如此一聲沉怒之聲。

    隻為那前朝餘孽,他竟然與諸暹國聯合?

    “咳…”

    又如此一聲咳,月華手帕掩住皓唇,也掩去了嘴角的那一絲絲血色。

    隔著蒙緞的目光,視線之透亮奪目,其內裏完全可以映出瑜皇身影,隻是深處卻又掩藏著那蝕骨黑暗。

    “皇伯父覺得,雲霽可以大度到親手將所愛之人送於旁的男子身邊?”

    雲霽也才開口。

    自稱雲霽,而非往時在瑜皇麵前之稱霽月。

    也就隻如此一語話,他起身便走了,隻是將剛拿上不過四天的雲琅軍兵符留在了禦案上,毫無一點留戀之感。

    他,根本不想入仕。

    月華身影,隻一息,消失於禦書房內。

    單薄而羸弱的身子骨,丁點風吹草動都受不得,唯恐一碰就會碎了,可卻乃驚世之才,一人可抵得千軍。

    “霽…月…”

    瑜皇麵上沉怒,一時沒了發泄的地方。

    隻是心中對雲霽生出的那懷疑卻因此消沒。

    “如此這般的你,已是第幾次為那前朝餘孽失了分寸。”

    帝眸落向殿外,月華身影已消失離開。

    “看來還需再錘煉,否則如何能回去。”

    此一聲落,方才拿過虎符,可也就瞧著一眼,便讓雲總管追了雲霽去。

    一軍統帥,視兵權為兒戲,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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