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雲琅二皇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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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風雪停,豔陽天出,氣溫回暖,本該再起戰火之際,卻又為他事阻。

    黑梟送來消息。

    就擱置在諸暹營帳之內,桌案之上。

    內裏言,雲琅瑜皇駕崩,皇位傳於愛子二皇子,其內事由,尚在探查中。

    “雲琅二皇子?”

    嚴冽將軍第一時間發出來如此一聲不明

    “雲琅國二皇子不是早十年前就已亡於…”

    看一眼蘇嬈,後麵所言要出口的‘秦宮’二字突兀停住,轉而又道

    “王爺,是否暗衛筆誤,非二皇子,而乃七皇子。”

    暹毅遲韶也看著暗信內容,須臾,看向蘇嬈。

    “此事,你怎麽看?”

    雲琅之內生如此事端,雲琅瑜皇竟駕崩?突現的雲琅二皇子又乃何故?

    暹毅遲韶並不會覺得此消息中的二皇子乃鷹影暗衛筆誤,他的暗衛他自是了解,必定是雲琅之內生了亂事。

    蘇嬈,眉間沉著,心中亦不明不解。

    隻是那雙桃花明眸,直落暗信中‘二皇子’這三個字眼上,內心沉浮。

    無端想起了雲霽,她的第六感所感覺。

    更乃她敏銳之感。

    隻因蘇嬈又想到那一事,她為雲霽自雲宮內救出那一日,她迷迷糊糊間聽到的雲霽所喊的那一聲國公爺。

    更想到著,容驍與雲穆皓之間兒時的關係,雲穆皓此人,他乃當時所有質子中唯一一個不曾欺負過容驍之人,且還多次於暗中救助過容驍。

    那麽,而今想來,他們之間聯係…

    二皇子乃雲穆皓…

    國公爺乃趙國公…

    雲霽乃容驍…

    外孫與外祖父…

    雲霽與趙國公…

    雲霽與雲穆皓…

    倘若暹毅遲韶暗衛所傳來這消息乃真,那雲穆皓是誰的人…

    一息轉念,蘇嬈心中已思忖如此之多。

    那雙桃花明眸更驟然緊縮。

    以趙家與姚家之敵對,若雲琅朝局為趙國公把控,為他把控,那姚家而今之處境…

    姚家必被動輒。

    而雲瑜的駕崩,以他之康健身軀,也不過而立三十之歲,自非正常身亡…

    那麽這一切…

    他做這一切…

    “蘇嬈…”

    蘇嬈心中萬千思忖,一時不曾理暹毅遲韶,暹毅遲韶見著,再喚一聲。

    “無論何變故,琅京若變,邊城之內必定有動。”

    此一言,蘇嬈才開口,看一眼暹毅遲韶。

    隨即直接再道

    “雲琅二皇子,雲穆皓,他乃舒貴妃之子,趙國公外孫,趙家與姚家不和世人皆知,若雲瑜當真駕崩,為那死而複生或根本未亡的二皇子取而代之,那邊城中雲穆睿之處境…”

    蘇嬈之理智,隻暗衛所傳短短兩語,她已想到如此之多聯係,如此洞若觀火,冷靜而沉著,驚豔而奪目。

    “嚴冽,著人速去雲琅邊城內打探,著重注意邊城軍營之內是否變故。”

    當即,暹毅遲韶如此一語吩咐話。

    蘇嬈所想到那些,暹毅遲韶其實亦洞察。

    又道,讓漠鷹再遞去消息,雲琅京城琅京那邊也須盡快查清。

    “諾。”

    嚴冽將軍和漠鷹皆起身,就要大步離開營帳去安排。

    蘇嬈,卻又一言

    “派人加強我軍四周防衛,以防此乃詐。”

    雖然明曉暹毅遲韶的鷹影暗衛應是不會出錯,可謹慎些總歸沒有壞處。

    暹毅遲韶又看著蘇嬈一眼,隨即也頷首。

    蘇嬈與暹毅遲韶,因這突來的雲琅變故,心中千般動。

    而此一時刻,就在雲琅邊城之外,那逶迤的雪色山巒之內,山峰之間,那輛醒目的月華馬車停至此處。

    雖已豔陽天,可山峰林地之間雪色尚難消,一片蒼茫雪景為車軲轆碾出兩道醒目的車轍印,自遠至近,也壓彎著沿途兩側為雪色覆蓋的枯草枝。

    “咳…咳…”

    車內小爐燃燃,內裏毫無絲絲冷意,哪怕外麵的世界是如何的寒冽,馬車之內也暖意似六月暖陽映照,可車內的人兒卻還是壓不住這咳喘聲,如此聲聲咳,隻覺聽得內心沉重。

    窸窣…

    窸窣…

    月華馬車剛停至此處不久,如此細弱之聲自不遠處草叢雪地之間而來。

    來人皆身著灰色棉襖,布帶束發,後背背篼,手拿鐮刀,似隻是普通的砍柴樵夫,可當走近,看清來人麵貌,其中一人竟乃那挨了板子此刻本該被關押的糙娃子,他竟出現在此。

    而另兩人…

    “霽…月…”

    其中一人咕噥,乃一副陌生麵孔,隻是糙娃子手底下的一名普通士兵,可當其喚出雲霽之表字,他之聲音…

    寡淡之感。

    乃早已‘死亡’蘇二。

    另一人,同樣陌生麵容,同樣普通士兵,隻是他不自覺背至身後似是握拿刀柄的習慣姿勢,乃蘇寒無疑。

    “二公子,主子已等候您多時了。”

    蘇二走過來月華馬車前,雲淩拱手作揖,下來馬車讓位,隨即走去不遠處,和糙娃子與蘇寒一同把守四周。

    凜冽寒風,呼呼吹刮,帶起四周枝幹發出窸窸作響。

    亦吹動耳角一縷發絲。

    “咳…”

    月華馬車之內,又如此咳聲發出,而站至馬車外的蘇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上去馬車,而是這麽站了一息時刻,就看著月華馬車須臾。

    “呼…”

    鼻息之間,發出如此一聲似沉鬱之感,他才踏上馬車,推開車門進去。

    一股暖意瞬間襲來麵上,驅散了蘇二周身所帶濃濃寒涼,可對馬車之內的人來說,卻是一股凜冽寒意自外侵來,隻頃刻,寒涼了他整個身子骨。

    “咳…咳咳咳…”

    車內本有的暖意更瞬間無,吸入一道冷風,雲霽當即更如此咳喘難停,月華手帕掩唇,亦難以製止咳聲。

    接連咳喘聲,讓他那本就蒼色的容顏更覺毫無血色,雋美容顏之蒼白…

    蘇二見著,陌生麵容上,方才明顯的浮現出他自身帶有的那種寡淡漠色。

    關閉車門,阻了寒涼繼續席卷車內,撕下來臉上已偽裝多日之易容。

    露出他真實容顏。

    “霽月,你究竟乃何人?今日我必須要知曉你全部作為,不可再瞞,否則,你我兄弟今日就此割袍斷義。”

    坐置於雲霽對麵,拿過桌幾之上茶盞,添一盞茶推給雲霽,雖如此關懷動作,可其漠色麵容,寡淡視線,望著對麵的雲霽,氣息浮動難平,更內生惱火,沉壓的惱火之感。

    他相交了整整十年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的兄弟,瞞他如此之多事…

    “你說,你非霽月,而乃逍遙樓樓主寒漠塵,更乃澹梁國一出生便已夭折的二皇子,可現在,你為何又乃我雲琅二皇子?於十年前大秦覆滅之際亡故的舒貴妃之子,雲穆皓…

    你言,我蘇家之處境,瑜皇對我蘇家以存殺心,蘇家唯有置之於死地,方可遠離朝堂是非,全身而退,蘇家撤退,可你又為何卻瞞了小妹,甚至竟逼了小妹走至而今那等地步…”

    “咳…”

    “昱陌…”

    一口抿茶,車內寒意也消,雲霽才壓製住咳喘聲,嘴角含出淺淡之笑,隻是此刻這個笑,早無往時那雲淡風輕之感,而是帶上一抹苦澀。

    “雲霽是人,非神明,終是難以事事預料的。”

    淺笑,隨即又搖了下頭。

    “雲霽之病症,昱陌尚不清楚為何,今日,雲霽便告知昱陌,雲霽為何變了,為何又會是雲琅二皇子,為何以那等淺薄方式傷著了嬈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