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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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吃飯時,甄白還表現得和平常一般無二,照舊到了晚上變成兔子縮進江硯的被窩裏,少年即便麵對了她這樣的兔子形態已經好幾個月了,仍舊還有些不適的束手束腳。

    “小白,下午去哪裏了?”

    江硯把兔子推開一些,給她蓋好被子後,低頭對上白兔子那對圓溜溜的大眼睛,又想起來甄白變成兔子後說的話,他是聽不懂的。

    屈起手指,江硯摸了摸她,眸底有著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柔意“快睡吧,今天也是不許你再趴我身上睡。”

    甄白看著他閉眼了,這才動動三瓣唇,翹著腦袋哼唧了兩聲,要是江硯這時候睜開眼來,一定能發現她這幅模樣是在竊喜和嘚瑟。

    ……

    第二天清晨,天色還蒙著一片黑蒙,江硯就被一聲聲的吵鬧聲給驚醒了,少年翻身起來下意識就先去摸床的另一側,卻探了個空。

    江硯還有些惺忪的睡意登時跑沒了,他使勁揉了下眼,掀了被子,看清楚床上的兔子確實不見了時,他心裏猛然一下就沉了。

    連衣服都沒披就往外走去,江硯抿著唇,眉頭擰得死緊,心裏是止不住的不安和忐忑,四處搜尋了遍家裏,他想,讓他找到那隻居然變成原型還要亂跑的兔子精,他非得……

    江硯咬牙,找了個遍把江老四都驚醒了也沒在家裏看到甄白後,他的心裏宛如開了個口子似的,在拔涼拔涼地漏風。

    他非得揍扁這兔子精!

    院子裏的門是掩上的,沒栓緊,江硯一看就知道甄白這是跑出去了。

    三月初的天還很冷,甄白擠在一堆人群裏,不經意地一偏腦袋就瞧見了站在家門口的少年,有風刮來,甄白眯了下眼望去,等看清了少年的麵容後,她心裏暗暗地想。

    阿硯可真是不會照顧自己,居然把自己凍得臉色發青了還傻傻地站那兒。

    真是笨蛋。

    兔子精在心裏喟歎了一句,她本想過去讓人回去穿好衣服,可腳步都還沒邁起來,就有道人影比她還快,身形一動就已經到了江硯跟前。

    甄白定睛看去,那道身影露了半邊側臉過來,她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白皙的臉頰,還有好看的下頜線條,一襲湖藍色的紗裙襯得她身材纖細,腳上穿著的那雙白色的低跟皮鞋,比她的腳脖子還要白。

    甄白把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眼裏漸漸浮起疑惑的神色,這、謝芳菲為啥子一年四季都穿的是裙子?

    夏天穿,初春也穿,現在分明還很冷,她居然隻在紗裙外麵套件薄薄的小外套,還敢露著腳踝……

    甄白不自覺地鬆開了自己揣在一起的雙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還是那件粉白色的棉襖,袖口都有些髒了……甄白連忙心虛似的把袖子理了理,哎,做人類就是麻煩。

    她……居然也會處處和人攀比怎麽才比較精致了。

    兔子精薅了把自己三四天沒洗的頭發,在心裏不走心地哀歎了句。

    謝芳菲看到江硯出來的那片刻,就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她這回學乖了,再沒了往日故作的矜持,係統在她腦海道“主人,那個甄白在看你。”

    謝芳菲自然能感覺到她的打量,她心裏得意,這些日子她可受夠了那些無知村民的流言蜚語,起因還不都是因為這個甄白!別以為她不知道劉小四和她一貫交好,這些嘲諷她的話可不就是從劉小四嘴裏傳出來的麽!

    在她腦海裏默默聽著這些腹誹的係統君,差點一個沒忍住,險些把“你是不是忘了劉小四親耳聽到過江硯說你是狗吃屎?”這句話吐露出來,好在……程序的設定讓它牢牢閉著嘴。

    想到那些屈辱,謝芳菲忍不住挺了挺胸脯,在江硯麵前站定,聲音是常有的溫柔“江硯哥,你別生氣,大隊書記這事兒確實做錯了,相信我,大家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謝芳菲的眼裏帶著堅定又別有深意的目光,仿佛在說“把這事兒捅給大家的人就是我快感動呀”。

    可惜,她忘了。

    麵前這個人是看到她摔倒也沒遞給眼風過來,再見到她還“提醒”她小心狗吃屎的直男本男。

    就連係統都忍不住心歎,它的宿主怎麽就這麽記吃不記打?難道這幾個月來在江硯身上丟的麵子她都忘了嗎??如果淪為全村人的笑柄都不算狼狽的話,它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麽能給人致命一擊。

    想到這裏,如果不是程序設定不準,係統它真想化作實體給謝芳菲兩嘴巴子,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咱能別再攻略男配了嗎?咱不需要那些氣運了好伐?咱去穩穩妥妥地走女美男強的劇情線它不香嗎??

    果然,在係統的無力吐槽下,江硯皺了下眉。

    他來了他來了!

    他要發揮他的直男功底了!

    “我為什麽要信你?”

    果真不負係統的殷殷期盼,江硯不鳴則已,一鳴語出驚人,絲毫不給人留餘地。

    謝芳菲凝噎了下,但經曆過無數次直男的直言直語,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因為是我把人叫過來給江硯哥你討公道的,所以無論趙書記肯不肯還給你應有的糧食,我一定……”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硯很不耐地打斷了“姑娘你看看天色,雞都還沒起來,你是怎麽能這麽有本事叫這麽多人來啊?”

    還把甄白這個傻兔子也給勾了過去,現在居然看到他了還兩眼發直地不過來?

    江硯一抬頭,就看到了擠在人群裏朝自己這邊看好戲的兔子精,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麵對謝芳菲的話更難聽更直白了“請你哪來的回哪去吧,順便把這些人都遣走。”

    說完,少年往人群裏扒拉出傻傻站著的少女,毫不猶豫地回了自己院子。

    看著麵前的木門搖晃著,“砰”地一聲在她眼前關上,謝芳菲的笑再也撐不住地凝固在了僵硬的臉上,呈現出難看又皸裂的表情。

    她不甘地想,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為什麽江硯還能這麽直白地不給她好臉色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