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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琉從豐錦處拿來了當初那副絕子湯的配方,萬幸的是沒用什麽虎狼之藥,太醫接過方子,看了看,“我試著開副方子,夫人的身子隻能慢慢調養,將來或者子嗣可期,隻是也不能抱太大期望。”

    豐琉將方子給太醫看倒不是為了治清兮絕育之症,隻是這丫頭經常腹痛,豐琉怕是當初那副藥害著清兮了,所以讓太醫看看,能不能調理開來。

    日子一晃,三房的眉姐兒今年都成親了。

    一大早,豐琉拍了拍清兮越見豐潤的臀。

    “別吵,讓我再睡會兒,一盞茶,就一盞茶。”清兮嘟囔著翻了個身,麵對豐琉。

    “今日是眉姐兒歸寧的日子,你昨晚不是再再囑咐我早晨把你叫起來麽?”豐琉心想這丫頭倒是有自知之明,賴床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但心裏還算明白,知道要讓自己喊她。

    “半盞茶,就半盞茶。”清兮也想起今日是什麽日子了,但懶床的毛病一時半會兒還糾正不了。

    豐琉垂著眼,瞧著眼下那一片雪白,伸手往雪尖上,摘了摘,食指和中指夾住那尖子,搓了搓,清兮嚶嚀出聲,往後退了退,翻個身,還是不肯睜開眼,“別吵,半半盞茶,半半盞茶。”

    豐琉見狀,所幸棄了自己手裏抓著的中衣,再鑽進薄被,從後抱著清兮,手繞過她的腰往前麵的幽穀探去。

    清兮一驚,腰一擰,腿用力地一彈,閃了開去,人也跟著清醒了,“可不行,大夏天的。”昨夜她就拒絕了豐琉,同樣的理由,她覺著自己這把年紀了,如果走出去脖子上,手腕上還紅一塊的紫一塊,豈不叫人笑話。

    豐琉翻身壓在清兮身上,不滿道:“前日、昨日你都為了今日眉姐兒要歸寧不許我動,我忍了你,到今日你自己倒貪睡不起,還不許我找補找補?”

    清兮暗自嘟囔,她休養生息兩日,倒成了她欠他的了。

    卻不知,這些年清兮身邊藥膳、湯藥不斷,用的都是最最溫養,滋陰之物,將她越發養得肌膚嬌嫩白皙,瑩潤玉亮,比起十幾歲那陣子更添了一層汝窯精瓷上的釉光,光是瞧著就讓人想擰上兩把。

    素日她又勤勞不輟地按著陶嬤嬤當年給的先貴妃的方子保養那密處,三十附近的人了,上下那兩處依然粉嫩如春日桃花新開的蓓蕾,如何讓豐琉不癡迷。

    這些年清兮被豐琉養得豐潤了些,越發凹凸有致,風姿嫵媚,豐琉練拳的時間早從清晨改為了夜裏,就為了早晨多蹭蹭她。

    清兮被豐琉摸得動情,眉眼上了一層粉光,猶不放棄抵抗地推了推豐琉,“哎呀,再不起就晚了,廷直哥哥。”

    豐琉在清兮耳畔低聲說了句話,讓清兮霞飛雙靨,咬唇不語,但那手著實可惡,弄得人魂思蕩漾,清兮隻好羞答答地嬌聲重複了剛才豐琉的話,“好哥哥,今晨你且饒了我,晚上我任你掇弄。”

    豐琉這才翻身下馬,輕輕咬了口清兮的唇,“讓你賴床。”

    “你乘人之危。”清兮駁嘴道。

    清兮穿戴好,與豐琉並肩從四並居去太夫人的上房,因是夏日,所以兩人喜歡歇在園子裏。

    一路上清兮還在惱怒,“廷直哥哥,你這年紀了也該主意保養身子,怎麽還學那十幾二十歲的小子。我私下問過杜姐姐,三爺就注重養身,杜姐姐說一個月她們五個指頭都數得過來呢。”

    豐琉聽了一把將清兮拉入旁邊的花叢後,將清兮抵在一塊人高的山石上,“你這是嫌棄我老了?”豐琉往前動了動。

    清兮趕緊分辨,“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這也太頻繁了,你快放開我啦,要被人看見我還怎麽有臉料理事務啊。”打從商若蘭那件事後,清兮再憊懶,也拾起了家務事,每日裏看帳、管事,料理數不清的繁雜事,但也門門理得清清楚楚,讓太夫人大跌眼鏡,隻說素日是小瞧了她。一番話哄得清兮開心,自然更勤勤業業,將闔府治得鐵桶江山一般。

    “今日要不是看在眉姐兒歸寧的份上,瞧我怎麽收拾你。”豐琉就是鬆開清兮,也不忘先討一點兒利息吃了。

    這兩人到上房自然遲了。

    巳時初刻,眉姐兒同她夫婿的車馬就進了府。

    眉姐兒先給太夫人請了安,又問了幾位叔伯嬸娘的安。

    請安時,眉姐兒的新婚夫婿李澈望向清兮,張了幾次嘴都沒喊出來,偏頭在眉姐兒耳邊問,“這位真是你大伯娘?”齊國公隻有一位夫人,李澈是知道的,隻是眼前這女子看起來著實不像,首先年紀就瞧著太小,看著比眉姐兒也不過長三、四歲,又是這樣鮮嫩嬌妍,若不是那通身的氣派瞧著尊貴,李澈真要以為她是齊國公新納的鮮嫩妾室了。

    眉姐兒抿嘴笑了笑,“自然是了。”

    李澈這才跟著眉姐兒喚了聲“大伯娘。”

    中午府裏設宴,請了個雜耍班子演耍,女眷這方另請了女先兒。待酒飯畢,豐琉來尋清兮,想回蘭薰院換身衣衫,上麵沾了酒氣聞著不喜。

    哪知他一打聽,才知清兮半途離席,說是補眠去了。

    豐琉無奈地搖了搖頭,往蘭薰院去,一進去果然見清兮正睡在床上,好夢正酣。

    “怎的成日裏睡不醒,最近可見著有什麽不適了?”豐琉問屋裏正給清兮打扇子趕蚊子的大丫頭姚桃。

    姚桃搖搖頭,“也不見什麽不適,隻今日中午少用了半碗飯,可能是嫌人多鬧得。”

    豐琉這才放心去了淨室,換了衣衫出來,從姚桃手裏接過扇子,“你去吧,不叫人服侍不用進來。”

    說罷,豐琉也側身上床,斜靠在背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為清兮搖著扇子,自己也眯瞪起來。

    待清兮睡醒時,豐琉已經出去許久了。

    至晚上,兩人攜手回了四並居,清兮裝模作樣地拿了賬本在燈下看,忽視豐琉的諸多暗示。

    到後來,豐琉實在忍不住,出聲道:“都什麽賬本呢,看這麽久還沒看完,非要今日看麽?”

    “哪怕隻是小支出,也得仔細查算,廷直哥哥不是總說些微末節也能看出問題麽,我自然要仔細看,再說不是你說做事不可明日複明日的麽,你要等著不著我,就先睡吧。”清兮做出一副熬夜奮戰的樣子。

    氣得豐琉一把抓過她手裏的賬本,從後麵抱了清兮道:“我同你一起看。”

    清兮唇角微翹,一臉狡黠,豐琉拿她無奈何,誰讓是他說的,今天的事就得今日做,不可推到明日的。每回那事上清兮累了倦了推明天,他都是拿這話堵她的,今日卻被她堵了回來。

    那賬本到了豐琉手裏,他快速地略略看過一遍,就給清兮指出其中關節來,平日裏清兮要一刻鍾才能看完的本子,他一盞茶功夫就翻完了,還能說出個五六七八來。

    “呀,總算看完了,還是廷直哥哥厲害。”清兮奉承道。

    豐琉一張拍在清兮臀上,“少來,你就賴我幫你看賬本,瞧你這點兒出息。”

    “能者多勞嘛。”清兮也不狡辯,她就是賴豐琉又怎麽了。

    豐琉將賬本扔到東牆邊擺放的黑漆半圓桌上,猴急地壓住清兮,含住清兮耳畔的耳畔呢喃,隻聽得“書房”,“前日”,“爽利”幾個詞。

    清兮扭了扭腰,“才不要,你書房那椅子差點兒害我扭了腰。”清兮不滿地瞪著豐琉,他倒是開心盡興了,隻可憐她次日走路都合不攏腿。

    豐琉又低聲說了好些好話,哄了清兮。

    清兮卻不受他騙,這男人這事上就甜言哄她,素日正經時可沒少訓她,清兮拍開胸前的魔爪,拉攏衣襟,“白日裏你才欺負了我一回呢。”

    豐琉大呼冤枉,“今日?哪有,你中午睡得豬一樣。”

    清兮狠狠剜了豐琉一眼,中午她起身時,胸口衣襟大開,抹胸晃悠悠地掛在胸前,一邊的金鏈子都脫了,更別說□濕漉漉,褻褲也被褪到了腳腂處。

    “你還說?”清兮嬌嗔道。

    “好,那你說,要不是我憐惜你,懸崖勒馬,你下午怎麽見人去,現在你倒想抵賴了,早晨你是怎麽說的?”豐琉將清兮的手拉住,往他下麵按去。

    清兮這才鬆了口,“那可隻許一次。”

    羊與狼講價,一般都是受騙者。

    有詩可表,“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歎息。”

    過得幾日,清兮的瞌睡越來越多,她隻當是夏日炎炎正好眠,也不讓豐琉請大夫來瞧。早晨清兮去太夫人上房請安,也去得遲,太夫人不在意,府裏自然沒有他人敢說閑話。

    隻是太夫人見清兮這幾日實在貪睡,有時候同自己說著說著話就睡著了,也有些擔心。

    但見清兮夾了塊橘子餡兒的煎餅,吃得香甜,胃口沒有問題,太夫人又稍微放了點兒心,隻還是堅持要請大夫來診脈,就算是請平安脈也好。

    清兮隻得允了。飯後看見果盤裏擺著青皮兒的夏橙,取了個要吃。

    玉玲趕緊道:“夫人這可吃不得,這橙子能把人的牙酸掉,擺著隻是聞著橘子味兒提神的。”

    清兮拿在手裏聞了聞,“果然提神,我素日就愛吃酸的,好姐姐你把這果子剝了皮兒,讓我嚐嚐,太酸了扔了就是。”

    玉玲聽了,自上前將金玉白的橙子剝了出來,掰了一瓣遞給清兮,見她放入嘴裏,玉玲聞著那酸氣兒都閉了閉眼睛,一副受驚模樣。

    “我吃著可口啊。”清兮覺得並不是玉玲說的那麽誇張,又喜愛那味,整個橙子都吃了下去。

    看得太夫人、玉玲、玉瓏傻眼。

    要不是知道清兮的情況,隻怕太夫人都要誤會了。

    晌午前請平安脈的大夫來了,隔著手帕診脈,麵色有異,良久都沒放開手,清兮和太夫人見此,都收緊了心,“可有不妥?”

    大夫搖了搖頭,換了另一隻手診脈,依然仿佛不確定,“還請夫人將手帕揭了,容我再仔細診診脈。”

    清兮見太夫須發已白,就依言去了手帕,大夫左右手交換,來來回回診了四次,最後才道:“夫人的脈象,瞧著像是有喜了,隻是我也不敢確定,還請再請幾位大夫看。”

    這位大夫是常日來國公府診脈的,自然知道清兮的狀況,今日診出喜脈,自己都有點兒不信。

    太夫人聞言已經欣喜不已,封了紅包給大夫,又打發人趕緊去請宮裏最善婦科的太醫。

    經太醫診脈,也說是喜脈。

    清兮自己都歡喜傻了。

    太夫人更是別提,緊著讓小廝去衙門尋豐琉,把這消息與他。

    消息傳出去才半個時辰,就見豐琉衝衝進了上房,他一進門就見清兮正歪在榻上,太夫人親自給她打著扇子,玉玲則在剝橙子。

    “可是真的?”豐琉喜得手都在發顫。

    清兮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地點點頭,十年了,十年了才盼得這孩子的。

    “我……”豐琉喜得手足無措,走路前腳都絆了後腳,連話都說不清了。這還是清兮第一次見到豐琉還有這樣的一麵,噗哧笑出聲,“傻子。”

    豐琉來到清兮身邊,“我可不是傻子麽,這麽明顯都看不出來。”他悄聲道:“昨日裏我就摸著你肚子肥了一圈兒。”

    清兮擰了豐琉一把,“胡說,誰肥了呀。”

    太夫人比她二人還開心,腳不停手不住地吩咐道:“去京裏各個寺廟捐些香油錢,多謝佛主菩薩保佑,再去天寧寺、保國寺給我未來孫子點上長命燈。對了明日裏讓府裏的糧店開門放糧,再撒三日平安錢兒。”

    “娘,這是不是太過了。”清兮趕緊道。

    “是了,是了,我這是高興糊塗了,等孩子出世咱們再辦。”太夫人趕緊道,這是怕折了沒出世孩子的福氣。

    “宮裏娘娘那兒也得去報喜。”豐琉又道。宮裏的娘娘便是指如今做了皇後的明玉兒,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是她所出。

    “是了,明日我親自去。”太夫人歡喜壞了。

    明玉兒那裏得了消息,自然又是不斷的賞賜流入國公府,她因往日得了清兮的情,富貴後自不會忘,兩人素日最是相好,清兮每月都要進宮陪她說話。

    聞得清兮懷了孩子,明玉兒還道,不管男女,她都請皇上親自賜名,這可是天大的榮耀了。

    清兮自從懷上後,一應飲食都是太夫人親自料理,吃飯全是豐琉監管。

    這日在上房,清兮胃口不佳,嚷著要吃橙子,豐琉見她什麽也不吃就要吃那酸物,怕她傷著胃,因好言哄道:“先吃碗粥好不好,等會兒我給你剝橙子,親自喂你行不行?”

    “不要,我不想吃粥。”

    任豐琉怎麽勸,清兮都不鬆口,氣得豐琉大怒,拍桌子道:“你到底吃是不吃?”

    “我不吃又怎麽了,我就不吃。”如今天大地大,懷了孩子的女人最大,清兮同豐琉擰起來,仰著頭也作勢拍了拍桌子,“我不吃,你拿我怎麽著?”拿著尚方寶劍的時候不囂張夠本兒,真是對不住這些年受的窩囊氣兒,清兮自然要爽個夠本兒。

    豐琉氣得吐血,憋了半日,道:“你要不吃,今後孩子出生了,是女孩兒我以後就給她找個麻子臉丈夫,是男孩兒我就每天罰他抄書。”

    太夫人在一旁聽了大笑出聲,這段子許久後都是國公府的笑談。

    過了七、八個月,清兮的肚子圓鼓鼓,讓她連自己腳都看不見了,晚上躺在床上睡覺,卻仍然不安分,那腳磨蹭了豐琉,又拿眼睛撩撥豐琉,那豐滿的胸脯更是一起一伏地吸引人。

    “不許淘氣。”豐琉將被子拉高,一把蓋住清兮,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清兮在被子下踢了豐琉一腳。

    “不許鬧,看我今後怎麽收拾你這潑猴。”豐琉放下書,又著力在清兮臀上拍了一掌。

    這一掌可壞了事兒。

    清兮臉一白,雙手捧著肚子,“廷直哥哥……”

    豐琉見清兮臉色轉白,也是嚇著了,“清兮,不許胡鬧,可不許用這個開玩笑。”

    清兮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廷直哥哥,我是不是要生了……”清兮大喊。

    嚇得豐琉“哧溜”一聲就下了床,手忙腳亂的穿衣服,吩咐聞聲而來的姚桃,“快,快去把穩婆叫來,說夫人要生了。”

    好在三個月前太夫人就把穩婆請了來安頓在府裏了,生產用的耳房、器具都早早就布置下了,雖然先前忙亂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有了秩序。

    太夫人也披了衣服趕來,“怎麽回事,白日裏才摸了肚子,不是說還要七八日嗎?”

    豐琉也沒有經驗,吞吞吐吐道:“我打了清兮一巴掌,就……”

    太夫人氣得一掌招呼到豐琉的身上,“你做什麽動手打她,她一個孕婦,你怎麽怎麽……”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豐琉滿臉通紅,他怎麽好跟太夫人解釋,他那是和清兮正鬧著玩兒,加深感情呢。

    清兮生產十分順利,不久就聽見了孩子響亮的哭聲,都開玩笑說這孩子是它父親一掌打出來的。

    為這清兮這胎,豐琉鬧了不知多少笑話來,且不及提。

    到底是金風鑲了玉露垂,柳暗花明又一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