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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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名叫騰祥明一,岡南高中畢業。
“岡南高中?”毛利小五郎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作為衝野洋子的死忠粉,他當然知道對方也是這所高中畢業的。
衝野洋子咬了咬下唇,“其實我是認識明一的,他是我高中時期的男朋友,隻不過後來他主動提出了分手。”
“什麽?!”毛利小五郎覺得心口有些痛。
“唉。”柯南歎了口氣。
他本想指引著毛利小五郎一步步發現線索,然後破案的,可這家夥實在不靠譜,判斷凶手純靠蒙,現場有幾個人他挨個點名,太狠了。
沒辦法,隻能選擇用另一種方式了。
在隱蔽的椅子後藏好後,柯南的手表瞄準了‘聽了偶像的戀愛經曆後,整個人致鬱了’的大偵探,一針射了過去!
“哎?哎,哎!”毛利小五郎像是喝醉了一樣,晃悠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各位,玩笑已經開過了,現在是時候揭露真相了。”深沉的腔調,頷首的中年人此刻竟給人一種凜然的正義感。
隻是坐在那裏,就給人撥雲見日的信賴感,令人安心。
“這個大叔”忱幸眼底有些意外,難道他會腹語嗎?
他剛才是先被毛利小五郎的表演吸引住,然後素來了解大偵探德性的毛利蘭又在他耳邊低語(提前表達歉意之類),令他分神,以致於沒能發現柯南的小動作。
而‘沉睡的小五郎’已經開始了他的操作。
……
破案後。
警員抬著屍體離去,毛利小五郎跟著去警局做筆錄。
“雖然騰祥先生誣陷了洋子小姐,但這份愛卻令人動容。”光彥感慨道。
“我覺得他很猥瑣。”步美哼了聲。
“猥瑣?”元太不解。
“就算他是因為經紀人的勸說才跟洋子小姐分手,但那也是他的選擇啊,更別說都已經分手了,他竟然還經常打電話騷擾和寄一些奇怪的照片,甚至是尾隨了!”
步美小臉一揚,清楚地表達了對此種行徑的不齒,“而且你們忘記那位池澤優子阿姨說的了?他尾隨進門上來擁抱猥褻!”
還未走遠的池澤優子高跟鞋一崴,回頭瞪了一眼,我怎麽就阿姨了?!
“可剛剛毛利先生不是說,從那些信件上看,騰祥先生是想解釋的麽,他還一直愛著洋子小姐。”光彥幹巴巴道。
“那也不能否認他的猥瑣,因愛生恨的報複,更不是男人!”步美抱著胳膊道。
“步美”元太跟光彥毫無抵抗地淪陷。
柯南白眼略萌。
忱幸看著四小隻,眼中流露笑意,還有些說不清的羨慕。
身邊,毛利蘭不好意思道“土方先生,剛剛的誤會很抱歉。”
“沒關係,毛利大叔隻是開玩笑。”忱幸說道“以後叫我名字就好。”
“好。”毛利蘭笑著點頭。
柯南趕緊拉住她的手,“小蘭姐姐,我們該回去了。”
“那再見。”忱幸說道。
“下次見。”小蘭禮貌揮手。
柯南表麵嗬嗬一笑,內心想的卻是再也不見。
……
傍晚。
前幾天還是陽光明媚,突然就一場初雪,世界倉皇混亂如人心。
忱幸捧起手,在手心裏哈了口熱氣,打算重新去買拉麵。
然後,不經意間就看到了對街路邊的紅色電話亭,毛利蘭在打電話,不時會低頭,碾著腳尖,偶爾的微笑令人感到心酸。
初雪似乎是有美好的寓意,忱幸依稀記得小時候聽母親這麽說過。
他靜靜看著那邊的毛利蘭,眼神看向離她有些距離的巷口,柯南躲在那裏,手裏拿著一部手機,一邊看著她一邊通話。
小小的臉上,無奈和愛憐交織,路燈與雪花的映照下,恍惚間有像大人一樣的堅毅。
忱幸看著街對麵的兩人,他們之間偶有行人經過,路上的雪被踩的咯吱響,明明相隔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卻仿佛天塹,如山海般遙遠。
他們是在給彼此打電話嗎?為什麽不麵對麵說呢?難道是吵架了嗎?忱幸不知道,甚至隻是這麽看著,心裏就會湧上些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歪了歪頭,轉身走遠了。
……
還沒上樓,口袋裏的電話響了。
忱幸便在樓前接通,“姐姐。”
“聽說家裏下雪了?”貝爾摩德的聲音不複清冷,像融雪般的暖陽。
忱幸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是啊,是今年的初雪。”
“真好。”貝爾摩德低聲道。
“你不在曰本嗎?”忱幸問。
“我在國外,要過些時間才能回去。”貝爾摩德說道“這些天沒什麽麻煩吧?”
忱幸說沒有,還提了宮野明美,說她很安靜,然後又說了下午的殺人案。
“那些警察,還是這麽依賴偵探啊。”貝爾摩德嘲笑道。
“毛利先生的思維的確讓人跟不上。”忱幸也是笑了笑。
電話兩端便沉默下去,似是沒了話題,但本不該如此的,試想一個青春勃發的少年,一個外貌年輕內心卻如蜜桃的女人,兩人之間該是有談不完的話題才對,即便隻是談一場雪,也該很久。
但沒有,隻有一端安靜的呼吸聲,和另一端下雪時的微風。
“外麵很冷吧?”貝爾摩德終於開口,語氣聽不出起伏或關心。
“還好。”忱幸說,“有很多人出來了。”
“他們在幹嘛?”
“堆雪人,亂跑。”
“是小孩子?”
“還有像我一樣的年輕人。”
“情侶。”
“好像是。”
“你會羨慕嗎?”
話出口,那端卻是很長時間的沉默,貝爾摩德輕笑了一聲,以示自己其實是在開玩笑。
“我也不知道。”忱幸回答。
“什麽?”貝爾摩德一愣,然後道“你以前住在寺廟裏,對這些不懂很正常,慢慢就會知道了。”
“嗯。”忱幸點頭。
貝爾摩德卻忽有所感,蹙眉道“你該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忱幸聞言,不知怎得,腦海中忽然出現了宮野明美站在陽光下的樣子,純淨、向往,如一縷柔光。
“忱幸?”貝爾摩德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語氣忽然一緊。
“我不知道。”忱幸有些茫然。
他喜歡劍道,現在也有點喜歡喝咖啡,可好像,他並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
而遙遠的大洋彼岸,無風的天台上,貝爾摩德從瞄準鏡裏看著宴會大廳中那一道道相挽的身影,心頭忽然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