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漸醒的鳶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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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忱幸那小子真的斬出了劍氣?”
法國,陽光明媚的沙灘,藍天碧海,哪哪都是波濤洶湧。
太陽傘下,沙灘椅上,帶著墨鏡的精瘦老人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花色的頭巾都鬆了鬆,暴露了他大概是個禿頭的事實。
花裏胡哨的短袖和沙灘褲灌進了暖風,卻絲毫撫平不了智真大師此時心中的動蕩。
這波動就像眼前隨處可見的比基尼美女,那不可描述的起伏不會平靜下去一樣。
太震撼了,aaz!
難道我那套胡編亂精心編纂的修行理論真的可行?
大劍豪竟是我自己?
不,不對,智真大師晃了晃頭,好歹是沒飄太多。
“咳,主要忱幸的天賦很好,而且我早就說讓他去海灘看一看,看來上次的旅行對他的幫助很大。”智真大師冷靜分析,慢條斯理道。
電話那邊,鈴木次郎吉深以為然,佩服得五體投地。
……
忱幸醒來的時候,是在第二天的傍晚。
柯南跟毛利蘭剛好坐在床邊,他也就知道了那晚在自己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
所有的阻礙都在劍氣下崩壞,柯南第一時間衝了進去,搶過毛利蘭手中的炸彈,在還有幾秒鍾就要引爆的時候,一腳將之踢出窗外。
炸彈在五層樓高的空中爆炸,像是一朵令人慶幸的煙花,地麵上無數人仰起頭,失語看著。
園子的眼裏隻有那個倒下的人,撲在他的身上一遍遍喚著他的名字。
毛利蘭走出那扇門,身後是爆炸的火光,麵前是晦暗的狼藉一片,可死裏逃生的喜悅並未出現在眼中。
她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因為上一刻還要共死的那個人又走了,悄無聲息,連告別都沒有。
柯南隻覺得身上某個地方酸澀的厲害,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孤零零的身影,然後走過去熟練地扮演起天真。
病房裏。
“園子呢?”忱幸一開口,喉嚨就有種廝磨的痛楚,異常沙啞。
不是幹渴,而是昨晚被煙塵嗆的。
“她在另一邊的病房。”毛利蘭連忙起身,“我這就去告訴她。”
等人跑出去了,柯南扶了扶眼鏡,看著床上的人,一臉欲言又止。
“我會保密。”忱幸說道。
柯南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當下不由道“你難道不好奇嗎?”
“不好奇。”忱幸淡淡道。
柯南愣了愣,不過仔細想想,這人的確是這種性格,清心寡欲,好像沒什麽追求。
他搖頭一笑,這樣也好,本來事情就匪夷所思,也說來話長,如此便省得他費力解釋了。
“謝謝。”柯南認真道。
他知道這件事情對自己多重要,知道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這樣不僅是對他,對身邊的人也更安全。
彼時恰好被他撞見,暴露身份是無奈之舉,再說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一次次在案發現場的小動作,恐怕早就有了懷疑。
“園子的傷勢怎麽樣?”忱幸問道。
“胳膊有輕微的骨折,其他都是皮肉傷。”柯南說道“醫生說沒有大礙。”
忱幸點點頭,鬆了口氣。
“對了,你那個真的是劍氣嗎?”柯南猶豫道“就用一把木刀”
忱幸‘嗯’了聲。
“這麽說來,你以前的劍道修行都是真的?”柯南覺得難以置信,這道題有些超綱了。
“老師很厲害。”忱幸這麽說。
柯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或許是自己誤會那位智真大師了,對方真的是世外高人。
哪怕從園子那裏聽來的描述,所謂的劍道修行很像是唬人的把戲,可昨晚親眼所見依舊曆曆在目,這絕對做不得假。
忱幸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出神。
劍氣的修成不是一蹴而就的,往常他隻是有那麽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自己能做到某種程度,直到昨晚那個時候,聽著耳邊仿佛道別的話,那一瞬間他確定自己能夠做到。
有了感覺,便那麽做了。
腳步聲在門口出現,推開門第一個出現的身影,是穿著病號服,胳膊上吊著繃帶的園子。
她看著床上的人,小嘴一癟,帶著哭腔道“你終於醒啦。”
這是忱幸第二次昏迷,她都快擔心死了。
“你沒事吧?”忱幸坐起身子。
“我沒事!”園子屈了屈完好的手臂,給他展示瘦弱的肱二頭肌。
忱幸被她逗笑,她也笑,高興得眼睛都有些模糊。
醫生適時進來給忱幸做檢查,然後道“是精神的疲乏和肌肉的脫力,回去後注意休息,合理膳食,手上的外傷按時敷藥就好了。”
“那他的嗓子?”園子連忙道。
醫生“嗓子的話吃點藥,忌口,然後少說話,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於是,忱幸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鈴木家也派了人來,園子也出院了,回家由私人醫生和護工照料,她的外傷不嚴重,也是要休息和調養。
醫院門口,轎車的窗子滑落,露出園子巴掌大的小臉,期待道“你們會去看我的吧?”
“當然啦。”毛利蘭笑著說。
園子又看向忱幸,抿了抿唇。
忱幸遞過一個還沾著灰塵的紙袋。
“這是什麽呀?”園子眼睛一亮,明知故問。
“禮物。”忱幸說。
在小蘭和柯南含笑的眼神中,園子快速接過,明明心裏開心的要命,嘴上卻道“可之前要給你的禮物,我好像丟掉了。”
“沒關係。”
園子就知道他會這麽說,哼了聲,“你伸過手來!”
忱幸已經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帶著笑意把手伸過去。
他穿著黑色的衛衣,更顯手腕白淨,園子看著伸到眼前的手,隻覺得好看。
她耳朵有些熱,沒傷到的那隻手五指撐著一條手鏈,有些手忙腳亂地給他套到手上。
“不準嫌棄。”她凶巴巴的,語速很快地說完又趕緊關上窗。
車子就這麽開走了。
……
衣服是卡其色的外套,算不上是當季的新款,以園子的眼光看也稱不上時尚,但就是覺得順眼,摸起來舒服,很想每天都穿著。
街上已經亮起了燈,柔和的光影落在她的臉上,她始終噙著笑,眉眼彎著,把衣服小心疊好,抱在了懷裏。
像是徜徉的魚兒。
……
手鏈是深藍色的手工編織,串著精巧的白色報春花,不知名的材質,清清涼涼的。
忱幸摸了摸,眼底多是暖意。
……
毛利蘭喜歡的顏色是紅色。
事後柯南問她,“如果那天忱幸沒有爆發劍氣,你會剪斷那根紅色的線嗎?”
“不會。”小蘭挽了挽耳邊的發,聲音揉碎在晚風裏,“因為我覺得,那是連著我跟新一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