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光風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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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光明認了罪,不認也沒辦法,光是他想殺掉長門財團會長長門道三這一條,就足夠讓他後半輩子在牢獄中度過。
當然,可能在長門道三離世之後,他會被長門康江弄出來也說不定。
深夜,警察到來,帶走了這位原本有著不錯前途的豪門贅婿。
他在離開的時候,看了眼日向幸,沒有往常的狂妄和野心勃勃,卻沉默著沒有再說什麽。
至於日向幸,則因為是受長門光明的脅迫,且沒有實際的犯罪行為,所以未受波及。
但經此一事,足夠證明長門秀臣是失蹤了,警方在四下尋找。
長門道三心累,被管家服侍著睡下。
忱幸站在桌邊,一步之遙是日向幸,她低著頭,額前垂下的發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讓人難以看清她的眼神。
但忱幸能確定的是,她此刻心裏一定無比掙紮,因為她的目光一直聚焦在眼前的電水壺上。
--桌子上的那個,裏麵裝滿了汽油的電水壺。
過了好久,就在忱幸以為她要玉石俱焚的時候,她肩膀鬆懈下來,一聲不吭地離開。
當柯南跟服部平次托著下巴,認真思索的時候,忱幸走了過去。
“下午我們看到的長門秀臣,是日向幸偽裝的。”他說。
“什麽?”柯南跟服部平次相視一眼,“這麽說來,秀臣先生在一開始就失蹤了,而她早就知道?”
“等等,你怎麽知道是日向小姐偽裝的?”服部平次看著麵前的同齡人,雖然他不以貌取人,可這張冷麵俏臉實在容易讓人忽視他說什麽,因為注意力往往都會被他的容貌所吸引。
柯南也是才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竟是直接相信了忱幸的話?
忱幸默然片刻,道“感知,兩人的氣機是一樣的。”
“……”服部平次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柯南以為他不信,便解釋道“忱幸的劍道很厲害”
“原來如此。”服部平次卻是摸了摸下巴,“我就說土方這個姓氏有些熟悉,感知麽,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柯南恍然,想起這家夥也是會劍道的。
“你認識衝田總司嗎?”服部平次問道。
忱幸搖頭。
服部平次有些遺憾道“他家跟你家有些淵源,他的劍道水平也很高。”
“我們應該說案子吧?”柯南給他一個白眼,現在是讓你來敘舊的?
“啊抱歉抱歉。”服部平次撓頭一笑,然後道“那麽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秀臣先生早就失蹤甚至死亡了,而日向幸就是知情者!”
“還有長門光明。”柯南補充道。
“所以”服部平次目視長門家的幾人,凝聲道“這或許又是一件命案,而凶手可能就在其中。”
“我們在別墅裏找找線索。”柯南說道。
兩人勁頭上來,麵色凝重地擔負起正義偵探的職責。
忱幸就這麽被忽略了。
……
外頭是深夜,莊園裏,四下掃視的手電光伴隨著犬吠,是一名名被動員起來的警察,尋找著長門秀臣的蹤跡。
莊園裏因為要種植觀賞綠植,所以挖了不少樹坑,此時,日向幸就抱著胳膊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忱幸走了過去。
日向幸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卻未回頭。
忱幸看到了她眼中盈盈的一層水光,而她所看的方向,是院子裏的大水池。
他心底一動。
“為什麽呢?”他聽到身邊之人開口,語氣很輕,卻夾雜恨意。
“你為什麽要插手?當時你跟他們一起下去不就好了?為什麽偏偏要多管閑事?”日向幸怨恨地看著他,眼睛裏有淚水在打轉。
“剛才,你為什麽沒有拿起電水壺?”忱幸問道。
日向幸張了張嘴,眼淚終於流出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在盯著我。因為你就在那,我不敢,我害怕!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嗚嗚”
她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嗚咽地哭了起來。
她隻覺得對麵這個人有種惡毒的聰明,喑啞像是鴉語的聲音能刺進人的心底。
忱幸開口道“他在水裏待太久了。”
啜泣的女人陡然一震,怔怔的看著他,“你怎麽會知道”
忱幸沉默片刻,“猜的。”
在日向幸目光複雜地看著水池時,他才有了猜測,剛剛趁她心神失守,故意出言詐她罷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想起了下午長門道三說要在晚上公布日向幸跟長門秀臣的婚訊時,對方的反應。
她是愛著長門秀臣的,即便知道了當年是他縱火。所以,才會說那句‘兩人因那場大火牽絆到了一起’。
忱幸沒有邏輯推理的天賦,隻是有著不錯的共情能力,他此番所感受到的情感,就是愛情。
而日向幸聽到忱幸的回答後,柔弱的身子在夜風中顫抖著,止不住哭泣。
在身邊這個男人麵前,她已經體無完膚了,不僅拆穿了她所有的打算,現在就連心底最後那一點點藏起的情感,都被無情地揭開。
--竟然愛上了害死父母的仇人,她該有多卑劣,而這份感情,又是多麽令人不齒!
日向幸抽噎著擦了擦眼淚,跑向水池,她現在隻想去死。
忱幸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你放開!”日向幸甩開他的手,妝容花了,絕望而狼狽。
這時候,別墅裏的人也跑了過來。
“日向小姐,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不要再做傻事。”毛利蘭輕聲勸道。
柯南跟服部平次在樓上房間找到了長門秀臣的遺書,他帶著對當年那場大火的懺悔,以及對日向幸的愧疚,自殺身亡。
案件不難推理,日向幸和長門光明將長門秀臣的屍體用床單裹著,先埋在樹坑裏,然後藏進了水池中。本來的打算是以此混亂屍檢的死亡時間,掩蓋日向幸偽裝長門秀臣現身的事情。
如此一來,長門光明殺掉長門道三就能被完美嫁禍了。
“當然,日向小姐也有殺掉光明先生的打算吧。”服部平次說道“隻不過因為土方在,所以沒有機會實施。”
警方開始著手抽幹水池的水。
燈火通明的院子裏,夜風簌簌。
“沒錯,遺書裏麵將火災發生的事情都寫進去了,所以我才不能原諒他們做了這種事情、光明先生還能無恥地苟活著,而秀臣他居然也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我。”
日向幸的聲音一絲絲破碎,那樣無助,“可我卻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就因為他曾經拚了性命地把我救了出來,是他一直鼓勵著我活下去,但現在他死了,我又變成孤單一個人了。”
她明明可以否認想要殺人的事情,因為她什麽都沒有做。但沒有,已經對餘生完全失望,沒有了熱忱和堅持下去的目標,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靜靜地看著長門秀臣的屍體被打撈出來,眼淚無聲流下。因為她,他在冷水裏待了太久了
“有時候,活著比死去要困難許多,因為承載著重要之人的寄托和牽絆。”忱幸說道。
日向幸眼睛動了下,看過去,淚眼朦朧也無法遮住其中冷意。
“他無法承受愧疚或愛,所以才會自殺,那你呢?”忱幸淡聲道“你也無法承受嗎?”
日向幸咬著唇,起初發白,後來都咬出血來。
“我真恨你!”她說。
忱幸睨她一眼,轉身走了。
……
有長門道三出麵,日向幸最終隻是去警察局做了筆錄,然後就被無罪釋放了。
而之後,柯南他們也知道了有關長門道三那位初戀女友的事情,那個女人竟然就是日向幸的母親!
隻不過兩人是小學同學,可以說是初戀,但稱不上女朋友。那支鋼筆,是長門道三當年轉學時,送給日向幸母親的道別禮物。
這也是他會將日向幸帶在身邊的原因,算是某種補償吧。
因為這次的事情,長門家裏一下失去了兩個男人,更沒有了繼承人,財團內部免不了會出現波動。但長門道三帶病出麵,力排眾議,直接將日向幸推到了台前。
日向幸擔任會長秘書跟在他身邊多年,對財團事務及各方關係處理都是得心應手,再加上有他支持,所以很快便穩定了局麵。
至於長門家的那兩位千金一個跋扈少智的老阿姨,一個失去丈夫沒有主見的家庭主婦,麵對如此變故之後,自然再也翻不起什麽風浪了。
長門財團大廈頂層,女人走到落地窗前,手中的資料紙揉成團,恨不得捏碎。
“土方忱幸,你給我等著!”
……
“什麽,原來他也知道你的身份啊?”
新橫濱站,候車的長椅上,服部平次托著下巴,看著麵前的兩人。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一個貌似冷淡,一個好像天真。
多看會兒,竟然還覺得挺搭?
服部平次晃了晃頭,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知道工藤的身份,虧自己還處處幫著打掩護,他都不跟自己說!
“哎呀,現在不是正式介紹你們倆認識了嘛。”柯南笑嗬嗬道。
“從日向小姐的反應來看,你應該早就看穿了吧?”服部平次看向忱幸,有種見獵心喜之感。
他覺得這家夥心思縝密,說不定又是個勁敵。
“他不是偵探啦。”柯南無語道。
“啊?”服部平次迷惑臉。
“我不會推理。”忱幸說道。
“但他會打架。”柯南補充。
“……”服部平次撇撇嘴,但還是為有了新朋友高興,“那工藤,土方,以後我們就是鐵三角了。”
通過這次的案件,土方忱幸也算是得到了他的認可。
然後,在他話落,一個驚訝的聲音傳來,“啊,你又叫柯南工藤了!”
“!!”柯南跟服部平次被嚇了一跳,連忙回頭,毛利蘭快步湊近,一臉探究。
“你說的工藤難道是”
“啊,是你聽錯了。”服部平次可是曰語的老諧音梗了,臉不紅心不跳,“我說的其實是「羅嗦」,因為這個小鬼硬是讓我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告訴他,我才說他羅嗦的嘛,你聽錯了。”
說著,他還狠狠地揉了揉柯南的小腦袋瓜,然後衝忱幸使眼色,“你說對吧,土方?”
毛利蘭的眼神便瞄了過來,“忱幸,你從來不會說謊的。”
忱幸麵不改色,“是這樣。”
心裏我是在回答你,不是承認黑皮小子的話。
毛利蘭抱著胳膊,信了。
柯南看著服部平次大阪人還真有一套啊。
某黑皮嗬嗬,論裝蒜我可是全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