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永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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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組織後,我們誌保真是長大了,會依靠在男人的懷抱裏了。”
來人齒間咬著香煙,穿著一身考究的黑西裝,灰白的頭發梳起油光鋥亮的大背頭,正是財經界的資本大鱷,枡山憲三。
也是黑暗組織的皮斯克。
此時,他看著對麵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冷笑道“不介紹一下嗎,誌保,你這位小男友的身份?”
宮野誌保強撐著白幹酒帶來的酸痛,低聲道“他應該就是皮斯克。”
不必說,忱幸也能看清當下的狀況,隻是在對方手中的消音器手槍上瞥了眼,便沒有任何猶豫地劍步前衝,揮手如刀般隔空劈出!
皮斯克嚇了一跳,下意識舉槍射擊,但在下一秒便被劍氣劃過前胸,冷冽的氣息似乎鑽入了胸腔,蝕骨的刺痛令他忍不住痛呼一聲,佝僂下去。
與此同時,忱幸在刹那間側頭,子彈幾乎是貼著臉頰飛過,耳畔是一瞬尖銳的音鳴。
“是你”皮斯克眼神猛地一睜,瞳孔中的身影與此前看過的某份資料中的人重疊到了一起。
忱幸已到近前,聞言忍著耳邊的嗡鳴不適,提膝落肘。
皮斯克悶哼一聲,胸前頃刻塌陷,張口吐血,而後頸落下的肘擊更是瞬間擊碎了頸椎。
沒有再發一言,這位組織的老人便砰然倒地,隻是眼睛瞪大,像是對某件事難以理解和不敢相信。
宮野誌保也有些愣神,他竟然這麽隨意地就殺了人?
“快走!”忱幸一把抓住宮野誌保的手。
“手提電腦!”宮野誌保被他拽了個踉蹌,但還沒忘把桌上的電腦跟行動電話抱在懷裏。
一腳踹開房門後,忱幸回頭斬出劍氣,那些名貴的烈性酒登時破碎一片,酒水漫了一地。
下一刻,極易揮發的烈性酒便被地上的香煙引燃,整個房間裏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宮野誌保被拉著跑,前麵是隱約的街燈,身後火光衝天,她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身邊之人。
他的臉上沾了煙囪裏的灰,又許是夜裏,他的眼睛沒有那麽明亮,反而漆黑幽深,他眉皺著,唇也抿直。
她一時恍惚,心想,剛才對現場的破壞性處理得真好。
宮野誌保低下頭,眼神微暗。
“他泄露你的秘密了嗎?”忱幸故意問道。
他想讓她以為自己是怕皮斯克泄露她的秘密,才忍不住下了殺手,而不是有其他原因。
“沒有。”宮野誌保搖頭道“他之前被目暮警官扣留,未免警方懷疑,才把電腦和手提電話留在了酒窖,我檢查過了,他還沒來得及發出消息。”
“這就好。”忱幸鬆了口氣。
宮野誌保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渾身忽然一陣劇痛,整個人趔趄撲倒,忍不住叫出聲。
忱幸連忙去扶她,不等開口,便眼睜睜看著少女一點點縮小,最後變成躺在懷中的小女生。
饒是他書讀得少,也不免愣住。
“現在,我在你麵前再沒有什麽秘密了。”灰原哀抬了抬眼,語氣虛弱道。
“……”忱幸動了下唇,眼波閃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疲乏的身體和緊繃又鬆的心弦讓灰原哀眼皮發沉,她似乎是笑了下,然後窩在他的懷裏睡了過去。
“對不起。”忱幸閉了閉眼睛,低聲道“真的對不起。”
……
琴酒和伏特加從壁爐裏出來時,眼前已經是一片火海,地上趴著死不瞑目的老頭子。
他們之前擔心對方跳下煙筒後留有埋伏,所以沒有立即下來,而是先在天台上查探了一番。
現在的情況表明,他們謹慎過了頭,雪莉逃走了,還殺死了皮斯克。
伏特加扶了扶墨鏡,冒著四下的火勢檢查了皮斯克身上的傷,說道“胸前有被利器劃過的傷痕,致命傷有兩處,一是後頸的重擊導致的頸椎斷裂,二是折斷的胸骨紮進了心髒。
動手的那個家夥看來精通近身格鬥,當然,也可能是皮斯克這家夥老了,陰溝裏翻船。”
“他開過槍。”琴酒注意到壁爐上的彈痕,咬了下煙嘴,“不知道是被躲過了,還是打空了。”
“應該是打空了吧。”伏特加說道。
“殺人時被人拍到,還發到了網上。明明抓到了雪莉,卻沒有立即匯報她的消息,反而被警察纏住。現在又被人殺死在自己選的安全屋裏。”
琴酒冷笑一聲,嘲諷道“這種廢物,就算活著也沒有用處。”
伏特加的墨鏡被火勢映得發亮,“大哥,我們該走了。”
之後,兩人從煙囪離開,上車時,車後座早有一個女人在等待著了,正在塗口紅。
“事情辦好了?”貝爾摩德問道。
伏特加專心開車。
琴酒淡淡道“我聽到了雪莉在壁爐裏顫抖的呼吸聲,但到樓頂的時候,有個男人救了她,還殺死了皮斯克。”
“哦?”貝爾摩德挑眉。
麵上有些好奇,心裏卻是微動,腦海中竟不可避免出現了今晚忱幸的樣子。
“知道是什麽人嗎?”她問。
“樓頂隻留下了腳印,有些淺。”這也是琴酒所疑惑的,從腳印上推斷的話,對方很可能是個女人,可他當時推開天台的門時,隱約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背影。
那應該是個男人才對。
除非,是很瘦的男人。
可雪莉會看上一個瘦成猴子的竹竿嗎?琴酒皺眉,不是心煩,而是樂趣十足。
他隻對獵物感興趣,最好是能掙紮幾分的獵物。
貝爾摩德輕笑道“我倒是有些好奇,跟那個小女孩搞到一起的是什麽人了。”
“她那個女人會喜歡哪種男人,我也很感興趣。”琴酒冷冷道“很想看他死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說到這裏,他眼中難掩戾氣。
“說起來,皮斯克死後,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伏特加斟酌道“就好像很驚訝似的。”
“應該是沒有想到雪莉會殺了他吧。”貝爾摩德漫不經心道“畢竟,那個老家夥跟那對夫婦的關係還不錯。”
“有可能。”伏特加點點頭,問道“那我們還要繼續在這邊搜索嗎?”
“沒有意義了。”琴酒說道“她八成跟著那個男人逃命去了。”
說到這裏,他搖下車窗,夾著煙的手伸出窗外,而那根在壁爐邊發現的茶色頭發,也就隨風飄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