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與夜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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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衣男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捂著胸口,半晌沒爬起來。
天橋上經過的人也有些愣神,不過隻是看了眼便匆匆離開,並不駐足。
風衣男咬牙,伸手入懷,可剛把引爆器掏出來,手腕便被一腳踩住,劇痛之下,引爆器脫手而出。
忱幸不緊不慢地抽出張紙巾,把引爆器包好,放進了衣兜裏。
風衣男臉色難看,“你是警察?你怎麽找到我的?又是怎麽知道第二個炸彈在帝丹高中的?”
忱幸一腳踢過去,世界安靜了。
他靠在欄杆上,拿出手機,撥通了毛利小五郎的號碼。
“摩西摩西?”大偵探的語氣醉醺醺的,隔著電話都能聞到一股啤酒味兒。
“毛利大叔,是我。”忱幸說道“你方便聯係一下目暮警官麽,就說我找到安裝炸彈的人了。”
“嗯?炸彈?”毛利小五郎愣了愣,瞬間醒酒,“我馬上跟他說,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忱幸四下看了看,“應該是離帝丹高中最近的人行天橋上。”
“帝丹高中啊等等,該不會?”毛利小五郎聲音一下拔高。
忱幸剛‘嗯’了聲,電話就掛斷了,可想而知大偵探此刻的心情有多著急。
每個人都有他所在意的人或事,哪怕隻是一個可能,也心如火燎。
而他並沒有等太久,天橋對麵的電視廣告才播了幾遍,目暮警官便手按著帽子,喘著粗氣跑來,身後還跟著一臉急色的佐藤美和子等一眾警員。
“這個人就是嗎?”佐藤美和子第一眼便看向仍在昏迷中的風衣男。
忱幸點點頭,把兜裏的引爆器遞過去。
鑒識課的警員連忙接過,隨後確認道“是炸彈的引爆器沒錯。”
佐藤美和子眼中恨意一閃,用力踢了風衣男一腳,甚至在對方醒後還要大打出手。
高木涉趕緊將她抱住,急聲道“佐藤警官你冷靜一點,這裏是公共場合,有很多人啊!”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混蛋!”佐藤美和子發絲淩亂,有些歇斯底裏。
忱幸側身,疑惑但沒問。
“好了,佐藤。”目暮警官是知道內情的,心有不忍,語氣也沒多麽嚴厲。
但風衣男哪怕縮在警員的身後,依舊在挨揍。
“夠了!”誰也沒有想到,老實人高木竟然會發脾氣,“你要記住,自己是一名警察!”
佐藤美和子顯然也是如此,一時愣在了他的懷裏。
幾名警員相視一眼,默默轉身,把罪犯帶走。
忱幸臨走時說道“學校裏可能還有他的同夥。”
“嗯,這麽多的炸彈,隻憑他一個人的力量的確沒辦法掩人耳目。”目暮警官點點頭,隨後笑道“不過,沒想到土方老弟也會推理,這次可是不聲不響地幫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啊。”
推理?忱幸一怔,旋即笑著道別。
他倒是不會推理,隻是突然有所感,才想來這附近轉轉,然後就看到了這個鬼鬼祟祟的風衣男。
大概,就是巧合吧?
他搖搖頭,慢悠悠地往店裏去。
……
炸彈安全解除了。
在帝丹高中器材室裏的炸彈是第二枚,因為數量多,果然有犯罪同夥在等風衣男的消息,可惜等到的是警察。
至於第一顆炸彈,是被柯南拆除的,在東京鐵塔。
本來忱幸還不知道,畢竟知情人裏也沒誰會特意來跟他講一聲。
這是他回去後,心血來潮給某人打了個電話,順便提起那個‘爆破狂人’留下的紙條上的內容後,那小子想出來的。
“隻是很簡單的暗號而已啦,這還用想麽,不是一看就懂?”快鬥的語氣很是隨意,就好像這真的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可對於方才輕鬆解出暗號,分明滿是得意。
忱幸當然了解這家夥的性子,隻是哼了聲,也不接他的話。
“喂喂,你打電話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快鬥問道。
忱幸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忽然道“你什麽時候再搞一次藝術?”
“……”快鬥。
“難不成你也對藝術感興趣了?”他不由道“以後想跟我混呢也不是不行,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勝任我小弟的工作。”
忱幸隻是笑了下,有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快鬥那邊沉默片刻,猶豫道“你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忱幸輕吸口氣,狀似隨意道“怎麽這麽問?”
“不然你會這麽無聊?”快鬥笑了笑,“再怎麽樣,你看起來最多像是殺手,要說是帥氣的藝術家,你可一點也不沾邊啊。”
是啊,也就隻有遇到令他困厄的難題時,這家夥才會情緒低落到隻從話語中就能感受得到。
忱幸聞言,垂眸,“的確是遇到了難題。”
“說說看。”快鬥故意把手指捏的咯嘣響,“我看是誰這麽不長眼,敢惹土方大少爺不痛快,今晚我就去他家轉轉。”
忱幸知道他是故意說俏皮話來寬慰自己,當下直接道“工藤新一懷疑到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那個麻煩的偵探?”快鬥摸了摸下巴,又嘖了聲,“對你很重要的人,是誰啊?”
“克麗絲·溫亞德。”忱幸說道。
快鬥一怔,“我記得她不是”
他對此並不陌生,這個女人是有名的大明星,她的母親還曾跟他父親學過易容化妝。
隻不過,她跟這個悶葫蘆是怎麽牽扯到一起的?
忱幸再三權衡之後,簡單提了提他跟貝爾摩德之間的事,隻不過還是隱去了她的身份,以及自己曾加入那個組織的事情。
“你們這關係有點複雜啊。”快鬥玩味道“禁忌の姐姐or初戀?”
“……”忱幸。
“快跟我說說你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快鬥有些興奮,“久居寺廟的小和尚,第一次見到大美女,心中小鹿肯定怦怦跳吧?那場景你一定終生難忘對不對?”
忱幸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並單方麵結束了通訊。
可能他是錯的,不該腦袋一熱給這家夥打電話。
但這時候,還有誰呢?
忱幸起身,打算回家。
也就是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條短信映入眼底。
「做出選擇總是令人困惱的事情。
我不會說‘你心中應該早就有了答案’、‘隻要事後不會後悔就足夠了’或者‘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這種話。
因為你一定有某種理由,隻是你不必與我說,無論結果怎樣。
我的人生太簡單了啊,從未有過你這樣的煩腦,所以無法感同身受(嘿嘿)。但我想,大概是‘對的事’跟‘情感’之間的猶疑。
那個麻煩的偵探,他的立場會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吧?」
短信有些長,忱幸看了很久。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城市徜徉在光與影交錯的海洋裏,他卻將要放棄燈塔或是如魚離群。